詹世釧帶着她去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一處郊區的墓園。擡眼望去,一棵棵蒼翠的松柏,一排排龍眼樹,盛開的龍眼花掩映着一塊塊墓碑。樹下,便是墓穴。這個地方,她來過,葬在這裡的除去她的父母,還有一個人,真正死去的藍翦。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拿起一束*,輕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故人,所以過來探望一下。怎麼,你不願意見到她?”
他口中的她,他們彼此都懂。
她豎起心裡防線,“我不想見她。”
“既然來了,就跟我過去一趟。”他在前頭帶路,她即使不甘願,最終還是選擇跟着他走。
行走在墓園裡,入目着綠色跟灰色的協調之感,只覺得寧靜與肅穆。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最後,他停駐在一處墓碑前。她不認識這墓碑上的人,細瞧上頭的字,愛妻程若蘭,不由吃了一驚訝,轉頭看向他,“你老婆?”
他吃吃了地笑出聲,半天才緩了過來,鄭重道,“我媽。”
“啊?”她驚訝得合不攏嘴,待領悟,趕緊道歉,“伯母好。我眼拙,現在給您賠禮,別生氣。”這歉一道完,她立馬瞪他,“你帶我來見你媽做什麼?”
“請我媽作個見證。”
“什麼見證?”他不按理出牌,委實叫她猜不透。
他俯下身,將那束菊花擺放在母親碑前,才輕聲說,“媽,我身邊這位,就是我以前向你提起過的藍翦小姐。今天帶她過來,一來是想讓你見見她。二來,我想請她接受我的感情。”
此番話,引得她的全副注意力,她立馬望向他,發現他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真摯地對她說:“小翦,在我獲得那些消息之後,便開始思量。雖然我很震驚,可我還是不想欺騙自己的心。對我來說,不管你是藍翦,還是範翊哲的前妻簡藍,都沒關係。因爲,喜歡你的心情,一直未變。”
轟然一聲,她懵住了。
他手頭既然握着她可能是簡藍的資料,必然也曉得她的身上揹負着血海深仇。他卻還想待她如昔,這般深情,叫她如何處理?難道他一點都不介意她那些過去嗎?
擡頭望天空,雲朵甚少,湛藍一片。
微風吹起,黝黑的秀髮飄揚,一男一女相視而對。男人眸光含情,眼裡有着希翼,他渴望她答應她。女子茫茫然然,好似不甚明白般。約莫沉默了十來秒鐘,她才吐出一句,“詹世釧,對不起……”
對不起,她無法接受他的愛。
對不起,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停駐在他心裡面的那個人一直未變,始終是範翊哲。
對不起,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的一腔深情,終究要付諸東流。
“我們完全不可能嗎?”他還是不死心。
她沒有直接道明,反而轉移了話題,“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在他的頷首之下,她娓娓道來,“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她一直期望爸爸能夠帶她出去問,可是她的爸爸很忙很忙,根本沒什麼時間。這事兒也一直未兌現。後來,小女孩的媽媽去世了,她的爸爸很傷心。漸漸的,他開始抽空陪小女孩。有一回,他帶小女孩去野生動物園,那是小女孩第一次見到那麼多活生生的動物。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狼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