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來的時候,他明顯感到紀流年的眼神裡有些複雜,似乎是有點意外,有點感動,也有點難以言喻的傷痛糾結。
凌一川看懂了,也知道,即使她答應給自己一個機會,也不會這麼快就將這件事情完全忘記。
但是,沒關係,只要給他機會,他就有可能證明自己,對紀流年的心意。
“囡囡,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就寫字告訴我。你現在不能情緒波動,也不要特意說話,等一星期以後拆線,自然就會好了。”
凌一川溫柔的湊過去,想輕吻她的脣角,紀流年卻輕輕把頭一偏,那一個吻,就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凌一川微微一愣,當然知道,這是紀流年故意躲開自己的。他心裡微微有點兒發酸,然而,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讓她不快。只是輕輕的吻吻她的髮絲,然後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轉身關掉了牀頭燈:“睡吧。”
黑暗侵襲,凌一川沒有睡着,紀流年也是,兩個人雖然親密的抱在一起,可是,彼此似乎都能聽到,對方眼底的那一抹嘆息。
第二天。
例行檢查,不僅僅要檢查紀流年的,凌一川的傷口也是。
昨晚上,紀流年的吊瓶打了三個小時就沒了,吊瓶打完的時候,紀流年已經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而凌一川,一直沒睡,等到藥水打完,就第一時間起身按了呼叫鈴,讓護士給她換藥。
紀流年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有一點意識,等第二天醒來,才發現自己早已換了藥,甚至凌一川還怕她睡得不安穩,輕輕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早上護士例行查房,又是他先醒。等她醒來以後,自己還顧不得洗漱,先照顧她方便,又倒了溫水幫她擦洗漱口,然後才自己去洗手間解決。
有個故事,是說絕對不會讓男朋友看到我洗漱的樣子——因爲很醜。可凌一川,什麼都幫她做了,卻半點嫌棄都沒有。
她從不懷疑他對自己的愛,尤其是兩個人好了以後,凌一川對她的態度,簡直可以列爲“二十四孝男朋友”的典範。
而她也相信,凌一川不可能勾結興哥,也不可能做出真的傷害她的事情。再說,那也是他們好上之前的事情了。她可以選擇原諒,不過,她還是需要知道——他到底隱瞞了她多少事情!
“怎麼這樣看着我?”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凌一川看着紀流年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好像想透過自己這層面皮,看到更深更遠的某樣東西似的。
紀流年只是搖搖頭,臉看着天花板,良久,緩緩的出氣。
仁愛醫院那邊,紀啓軒果然不曾把事情告訴安秀如。由於風林雪的要求,所有人都瞞着安秀如淩氏最近發生的事情,生怕刺激她的情緒。不過,安秀如也不傻,看到紀啓軒因爲一夜未眠而黑眼圈驟升,一臉憔悴的模樣,有些奇怪:“你怎麼了?怎麼沒睡好?囡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