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大家動作快!”
“吳作雲,你小子他-媽的在幹什麼!”
“這邊送上擔架,那邊押着。”
“清點逃犯,死了也押走,一個都不能放過。”
“這回可好,總算把他抓住了,以後西南也能安靜個幾年。”
“他-媽的晦氣,中了一槍。”
“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私自行動!”
……
偏僻密林裡,到處都是血跡以及戰鬥後的狼藉。
吳作雲愣愣的坐在房屋前的大石上,身上的軍裝早就不復當初的整潔工整,整個人像是煤堆裡出來的,再沒了什麼紈絝的公子氣。
眼前都是殘肢斷臂,還有戰友傷痛的喘息聲。
這是第一次,吳作雲這麼直面戰場的慘烈,也是第一次,他覺得,以前的他真特麼天真!
再優秀的軍事成績又如何,再是天之驕子,在生命面前,他屁都不是。
想着之前因爲魏瑩的事晃神,吳作雲嘴角牽起一抹苦笑。
既然不是自己的,那就放手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他對魏瑩也真的沒有心裡想的那麼喜歡。
伸手抹了把眼淚,望向天幕,漆黑的天幕上一顆一顆繁星仍舊照耀着人間,但心境,卻前所未有。
站起身,拄着柺杖,吳作雲一瘸一拐的朝部隊走去。
那裡,有他的戰友,有他的領導,更有他以後的人生。
癡情,真的不適合他!
他是吳作雲!
向晚歌靠在葉陵君的肩膀上閉目養神,身上蓋着毯子,面前的火堆早就熄滅,一行四人誰也沒說話。
突然,向晚歌睜開雙眸,警惕的看向遠方。
巴楚也是瞬間從地上彈跳起來:“有人。”低沉的嗓音述說這一點,但卻帶着明顯的警惕。
四人悄悄的起身,互相打了個手勢,迅速找了離得最近的樹木,快速的攀爬上去。
好在今晚的月亮很亮,儘管沒有火光,但在黑暗中還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幾人的動作剛做完,就聽到遠處有人交談,而且還能看到火光。
不過兩三分鐘,那羣人就漸漸走近。
向晚歌一行人屏氣凝神,靜靜的看着下面一行人走近,然後再走遠,徒留下空氣中陌生的氣流波動。
等到終於看不到人之後幾人纔下去坐回原來的地方。
“老闆……”李蘭新的聲音裡有些發抖:“那,那些人……”
“嗯。”葉陵君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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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歌和巴楚的目光也是深沉。
剛纔他們要是沒看錯,那羣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想到剛纔看到的一幕,所有人的心情都不輕鬆。
之前那是一羣差不多二十人的小隊,前面走着兩人端着槍,前後四翼呈中間包圍趨勢,至於中間,確是用鎖鏈拉着八個人。那八個人,每個看上去也就差不多十幾二十歲,非常年輕,男女都有,但從他們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生氣,好似提線木偶般被人拉着。
他們露出來的皮膚上明顯能看出一些鞭傷等皮外傷,腳上更是一雙鞋子都沒穿。
雙目無光,只是隨着鎖鏈拉着的方向慢慢前行,走得慢了皮鞭就抽了上去。
“想去看看?”巴楚這話問的是向晚歌,目光也是看向她。
隨着話音剛落,葉陵君也是看着她,李蘭新同樣不例外。
葉陵君的目光裡有着擔憂,李蘭新卻不明白巴楚這話的意思。
“去。”眯了眯眼,向晚歌回答的毫不猶豫。
“輓歌……”葉陵君擔憂的抓緊她的手。
“我想去。”盯着葉陵君,向晚歌回答的嚴肅。
葉陵君嘆口氣:“一起。”
“好。”
密林深處,一處不爲人知的地方,一排排小木屋矗立在那裡,簡單的數了數,差不多有六座。
之前向晚歌他們看到的人已經被關進了其中一座,其他的屋子卻是吵吵鬧鬧好不熱鬧。
“看你們今天回來收穫不錯啊。”
“那可不,你可沒見到,那八個人可都細皮嫩肉的,健康着呢。”
“哈哈,又要有大把鈔票入賬了。對了,通知人沒?”
“通知了,通知了,明天下午來人。”
“村長,你說我們是不是單幹?”
“去你媽-的,單幹?我們哪來的技術。”
“這還需要什麼技術,肚子一剖,拿出來就好了嘛,我看他們就是這樣做的。”
“你傻啊,人家那是專業的。我們剖了,拿出的也是死的。”
“原來這樣啊,還是村長有知識。”
“那可不。”被稱作村長的人仰着頭,一臉驕傲。
他們這個村以前可是窮的要死,加上道路不通,都沒人過來,也就越來越窮,後來他就尋了個主意,現在可是每噸都能吃上肉。
一想到這,村長更是得意。
也虧得這裡風景好,不然哪有那麼多小年輕上當。
到現在,唯一讓他苦惱的一件事就是村裡年輕人太多,少了女人。
想到這,村長開口:“可是拉來有女人?”
“有的有的,三個呢。”其中一個村人咬着肉,滿臉興奮:“嘖嘖,那小皮膚,嫩着呢,聽說是大城市過來旅遊的,還是什麼,什麼,哦,對了,是自駕遊。”
“乖乖,城裡人啊,俺們可是撈到了。”
“哈,等會可要好好樂樂。”
“嘿嘿……”一屋子yin笑。
向晚歌他們趕到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對話,深沉的夜色中,幾人的臉色卻是黑沉一片。
這裡,明顯就是墮落的村莊。
所謂墮落的村莊,顧名思義,就是一些買賣人口器官,甚至更黑暗的村莊,裡面的人一個個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已經失去了一般人的道德觀,是社會上最危險的一類人。
和他們說道德,說法律,那都是對牛彈琴!
這樣的村莊,裡面的人各個任性妄爲,視人命如草芥。
不管是軍隊還是警察,見到這樣的村莊都會屠-村!
簡單的探查之後,幾人再次竄入密林。
“今晚動手!”向晚歌毫不猶豫,態度堅定。
巴楚撫了撫額,就知道會這樣。
要說向晚歌冷情冷性,這個真的不假,但她有時候卻是熱情熱性,只要看不順眼的,不管誰、什麼事,總要插一腳。
來之前巴楚就有這個預感,這個事,她肯定要參一腳。
葉陵君似乎也知道向晚歌這個性子,抿了抿脣,不說話。
至於李蘭新,小人物,被忽視的徹底。
向晚歌看了一圈,見沒人反對,立刻着手準備手上的東西。
除了必要的裝備,她又從揹包裡拿了一些藥物,這些藥物都是來之前準備的,本來沒想到會用上,現在來看,非常好用。
“拿着,都是迷藥。”做好藥粉,向晚歌每人發了一包,最後還給每人吃了顆解藥。
葉陵君低頭看着手心的藥包,又擡頭看了看向晚歌。
“寡不敵衆,先放倒再說。”向晚歌挑了挑眉,語氣淡淡。
“嗤……”巴楚倒是笑了。
葉陵君倒是深深的看了向晚歌一眼,不過天色昏暗,向晚歌看不清楚。
看向晚歌的樣子,似乎不是第一次辦這種事。
想到這,葉陵君嘴角彎了彎,他的這個妻子似乎給了他越來越多的驚喜。
軍醫?
怕也不是普通的軍醫……
不過葉陵君並不追究,越是這樣,他越是好奇,越是想要親自看看自己的妻子還有哪些驚喜的地方。
這樣的探索讓他樂此不疲。
至於坦白,他不需要。
向晚歌似乎也明白這點,兩人都對彼此樂此不疲。
笑過之後,巴楚聳了聳肩:“老規矩,不救人?”
“不救。”向晚歌搖頭。
這裡是密林,救了也沒用,聽他們的口氣,明天下午還會有人過來,與其他們救人,不如找人來救。
個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但集體的力量卻很強大。
“果然。”合作了幾次,巴楚還算了解她的行動方針。
聽到不救人,葉陵君也是稍稍放鬆了點。
雖然冷血了點,但起碼今晚保護了那些人,而且看向晚歌的樣子,應該有了具體的對策。
“我不聖母。”掃了眼幾人,向晚歌語氣閒閒。
聖母纔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她可不是,她只是見到了救一把,但不代表一定要她親自動手。
真要救,這個世界需要救助的人何止千千萬萬。
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自己手上繫着的遠程發射器,向晚歌帶着另外三人再次朝木屋走去。
既然是藥暈那些村民,那就用不上什麼大戰了,所以衆人的神情還算悠閒。
巴楚不是第一次幹這事,所以行動上更像是出來郊遊的,只有李蘭新,捏着手中的藥包還有些緊張。
這些村民可能是安逸了太久,完全感覺不到有人侵入了他們的村子,仍舊高興的喝酒,高興的吃肉,甚至說些葷話,商量着哪些人先來哪些人後來,甚至到最後引發成——爲了一個先來打了一架。
粗鄙的行爲,沒有人性的罪惡,在此刻的村莊裡昭顯的分外醒目。
不過半刻鐘,等到向晚歌他們來到關押人質的小木屋時候,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或者說,被藥暈了。
“老闆娘,迷藥的時效有多長?”這話剛纔李蘭新就想問了,硬是憋到現在才問。
向晚歌看他一眼,因爲村子的關係,這裡四周亮着火把,所以還算明亮:“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