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年瑾溫潤的臉上已經明顯比剛纔多了一層陰霾。
前一天他剛跟e.p集團的總裁談生意,第二天就接到e.p總裁的電話,說那筆生意他還要再考慮考慮……
這肯定是季紹風搞的鬼!
“他來做什麼?”劉芝雨開口問。
“聽說是季總的女人在十五樓住院。”
季總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會跟着季紹風那樣的混蛋!
段年瑾面上表情不變,只是握着劉芝雨的手明顯鬆開了一點。
“阿瑾,呆會要不要到樓上去看看那個女人是誰?”她對季紹風的女人非常感興趣。上一次在訂婚典禮上,季紹風可不只一次兩次出言侮辱過她。
“不去。”段年瑾不耐煩地拒絕,他不想接觸到季紹風的任何東西。
他不去,她去!
她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地羞辱羞辱那個女人,讓她嚐嚐被別人看不起的滋味。
許天奇意識清楚,看到段年瑾和劉芝雨一起來了,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當初段年瑾那麼深愛着自己的女兒,要不是自己爲了自己的產業逼芊芊去找季紹風,現在跟在段年瑾身邊的應該不是這個虛情假意陽奉陰違的女人吧……
“爹地。”段年瑾坐在他的牀邊,拉着劉芝雨的手靠近。
“我和芝雨訂婚了。”
許天奇冷漠地盯着劉芝雨那張幸福得他想撕下來的臉,“既然你們訂婚了,那以後就別這樣叫我了。”
他當不起。
“伯父……我和芊芊是好姐妹,芊芊雖然走了,但是我會一直替她照顧好你,所以你也是我的爹地,就算我和年瑾結婚了,我們還是會把你當成我們的父親。”劉芝雨一臉真誠地看着許天奇,臉上漾起了一個極可愛的酒窩。
說得倒很好聽,既然是好姐妹,那當初爲什麼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故意把視頻拿出來?
“我沒有這個福氣,當不了你的好父親。段年瑾,以後你跟我們許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以後也別來看我。”
“伯父!”劉芝雨還假真假氣地叫。
“出去,我要休息了!”
劉天奇話語裡明顯的疏離與拒絕讓段年瑾心情更不好。芊芊的死幾乎也讓他一撅不振,好幾次他都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他還是挺過來了。
“年瑾,不要理他,他以前就這樣。明明是他逼死了芊芊,現在他故意這樣子就是專門做給我們看的。”出了門,劉芝雨語氣明顯變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段年瑾疲憊地往前走,沒有像以往一樣伸手握着她的手。
“年瑾……”劉芝雨尷尬地原地,看着已經拋棄她走了好遠的段年瑾。
他拋下她,徑直走了那麼遠,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以前只要許芊芊離他半步遠,他就會停下來,四下尋找。
何其明顯的差別!
劉芝雨移開了目光,現在他看不到自己,呆會上車的時候他肯定會發覺自己不見了。讓他多擔心一會兒吧~
轉身,爬樓上了十五樓病房腦外科。
他的女人腦部受了傷?
真好,直接撞死了活該。
“你好,我想問季總的女朋友是在哪個房間?”
她打扮得時尚又有氣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一個有錢人。
“不好意思,季總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允許來探試許小姐。”
許小姐?
姓許的?她對姓許的都沒有好感。
“我是許小姐的好朋友,而且我跟季總也很熟。”劉芝雨臉上綻出一抹虛假的微笑。
“那不如您打個電話問一下季總?”
不是說好朋友麼,季總的電話總有吧,她自己問不就得了!
劉芝雨臉上尷尬地閃過一抹異色,這羣女人怎麼也個個賊得跟精似的。
“那我打完電話再來!”不想在這裡鬧事,劉芝雨一臉好奇地掃視了這一排排的病房。
什麼人能讓季紹風那麼上心?
她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那邊,一個護士匆匆忙忙地奔過來,對護士站的護士長說,“許小姐要拔管回家,我怎麼說都攔不住,這可怎麼辦啊?”
“季總吩咐過,在她回來之前,絕對不能讓她離開醫院,輸入鎮靜劑!”
“……”
劉芝雨脣角突然勾出了一抹邪笑。
不是不告訴她麼?她不是一樣知道了!
趁着護士們都在忙碌的當兒,劉芝雨從另一邊直接繞過推開了許芊芊的病房門。
“什麼人?”她的身子剛擠進去,有人直接把她一推,推出了房門。
兩個彪悍的黑衣保鏢冷冷地盯着劉芝雨,氣勢寒冷如冰。
“這是許小姐的病房,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錯了?”
兩個人看她的眼神就像一把能夠將她凌遲處死的刀。
想不到季紹風竟然專門給這個女人留了保鏢……她還以爲這不過是他逢場作戲的女人,看來來頭還不小。
“對不起,我看錯房間了。”劉芝雨一臉歉意地爬起來,目光深深地往裡望了一眼。她一定要查出來這個女人是誰。
“剛纔那個不是段總的未婚妻嗎?她來這裡幹什麼?”護士站的護士們早就認出了劉芝雨,眼神輕蔑地掃着她的身影。
“我討厭死了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把段總勾引到手。聽說原本段總是她好朋友的男人,就是因爲她從中插了一腳……”
斷斷續續地議論聲從外面傳來,許芊芊渾身無力地睜開眼皮。
好累!
算了,今天不回家了,先睡一覺再說吧!
醫院樓下。
段年瑾坐在白色跑車裡,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臉上浮出了一絲不耐煩。
她去哪裡了?
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下來?
他以前的脾氣一直很好,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皺眉,對任何人都是柔聲細語的,但是自從一年前的情變過後,他的脾氣有些陰晴不定,對待女人的態度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溫柔紳士。
車門外,一個身影突然閃了過來。
“哇,段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訂婚儀式的主持人……”段年瑾的長相太出衆,即使坐在車裡,也依舊輕易地被孟恬發現。
溫柔地笑了一聲,段年瑾很禮貌地打開了擋風玻璃,問:“你好。”
“你來醫院幹什麼?難道你有親人生病了?”
孟恬大喇叭張開,開始噼噼啪啪地打聽消息。
“我也是啊,我也生病了,正想到醫院來拿點藥。段總,要不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段年瑾怔了一下,她要他幫什麼忙?
“麻煩麻煩,就舉手之勞而已。”孟恬伸手主動去開門。
段年瑾從跑車裡出來,孟恬有一米七,但她站在段年瑾身邊還是小鳥依人得很。
“多謝多謝。”也不說自己要他做什麼,孟恬直接拉着段年瑾就徑直往婦產科走。
“……”婦產科?
她帶自己到婦產科幹什麼?
“醫生,麻煩,我想做人流!”
噗——
饒是看過不少大場面的段年瑾也被孟恬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僵。她隨隨便便帶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過來,就是爲了讓他陪她做人流。
那她把他當什麼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啊?比上次那個帥多了!這麼帥的還做人流啊,把孩子生下來結婚了不好嗎?”孟恬像是這醫院婦產科的熟客,護士看到她笑得無比的熱情。
“呵呵——”孟恬乾笑着填好了單子,手挽着段年瑾的胳膊往旁邊走。
直到無人的時候,段年瑾才推開她,眼神有些排斥,“這位小姐,請你以後不要再讓我爲你做這樣的事!”
她太唐突了!
“對不起啦,這婦產科裡的一個護士是我前男友的現任女友,我不想被她看到自己過來做人流,借你一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孟恬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段年瑾的肩膀。
“大不了我以後請你吃飯。”
段年瑾臉上的溫潤不在,全是明顯的疏離。
他段年瑾的聲譽是用一頓飯就能買得回來的?
“我聽說你們公司好像最近經常出問題,不會是那天婚禮上的那個男人做的吧。我的好朋友是那個男人的女朋友哦,我可以幫你忙替你求求情。”
“什麼朋友?”不遠處,劉芝雨雙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兩個人。
他不在跑車裡等她,就是過來會這個女人。
孟恬長得不算美,也沒有大家小姐的氣質,劉芝雨當然會不認爲是段年瑾看上的她。
“請這位小姐自重,他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哦,但是我聽說你當初還是從好朋友的手裡搶走人家的丈夫!”劉芝雨和段年瑾訂婚的消息非常轟動,很多網絡評論者很理所當然地將一年前的婚禮拿來評價……
她原本還想人肉一下段年瑾的前任妻子的,結果所有跟她有關的消息都被屏蔽。
就連名字都直接被代替成了許小姐……
呵。
“你!”劉芝雨一臉厭惡地瞪着孟恬,果然近墨者黑,跟季紹風的女人做朋友的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借了段總當了一回我的男朋友而已,我又沒有做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孟恬側頭盯着段年瑾,“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段總,你喜歡吃哪裡的好吃的!”
“……”
不知死活的東西!
劉芝雨氣得差點兒罵人。
哪有人不要臉到這個地步,當着她的面勾引自己的未婚夫。
“年瑾,我們走!”她上前拽着段年瑾的的手腕,匆匆地拉他上了白色跑車。
段年瑾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婚禮。
他記得好像就是這個女人一直在喊着許芊芊的名字……
許芊芊?
難道她口中所說的好朋友就是許芊芊?
“你怎麼了?”劉芝雨溫柔地握着他的手,輕輕地拍着他的手背,“阿瑾,你不會對那樣的女孩子也動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