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西服,領帶,皮鞋。
混亂的環境,整齊的霍斯域,而就在他出現在的一瞬間。
就好像一種信號,戰火很自然的停止了。
滾滾濃煙,血淋淋的戰場,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果然是你風格。”沈嶼靜靜說着,他從直升機下來。
他的腳步很慢,卻出乎意料的穩重。
眼晴直視着眼前的霍斯域,原本以爲自己會很恨他。
結果,卻是出乎意料外的平靜。
生命己經走到最後,他竟然覺得很安祥,看來他的涵養又上一層。
“我不想廢話。”霍斯域說着。
直接把在車上挑好的槍拿出來,手機嫺熟的上膛。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想帶沈籬走,贏過我。”
沈嶼輕輕笑了,帶着一份解脫。
“單挑嗎?”
果然是霍斯域的方式,他也很喜歡。
記得那次也是這樣,單挑,一對一的勝負。
只是那次,他輸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霍斯域緩緩說着。
“不管什麼樣的爭執,到最後只有一方能贏。”
“我想,在你決定動手之前,己經有了覺悟。”
沈嶼脣角勾起一抹笑,很淺很淡,安寧而淡泊。
那是看透一切的超脫。
“我想的很清楚。”沈嶼說着,“我無數次問自己,爲什麼這麼偏執?”
“答案很簡單,我放不下。”
“不管我多麼想讓自己變得脫超,多麼想把一切放下。”
“但是……我的心在痛,很痛,很痛。”
“我無法讓自己的不痛,理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
在沈嶼說話時,他的眼晴看向車子。
沈籬正坐在車子後座,有些模糊,但他絕對不會認錯。
是沈籬,她在拼命拍着窗戶,只是她出不去。
那是霍斯域關她的牢籠,霍斯域不放行,她就出不去。
“沈籬就那裡,你贏過我,你就可以帶她走。”霍斯域說着。
“你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意願,她是人,有獨立的意志。”
“你要做的,是學會尊重她。”
沈嶼說着,從口袋裡把槍掏了出來。
看着霍斯域手裡的槍,他不禁笑了。
“果然是霍斯域,實在太傲慢了。”
他向來第一神槍手之稱,他槍枝上的造詣無人能及。
霍斯域手裡拿的也是一把槍,這是打算用他最善長的方式打敗他。
另外一邊,廢棄倉庫裡。
滾滾濃煙從東方吹來,就在廢墟皇宮的旁邊。
原本是皇室近親的住處,極顯赫之地。
此時沖天火光,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別說有人敢管了,連圍觀的都沒有。
不小心被流彈打到,死了也是白死。
“團長,其他人都己經撤退。”阿九木着臉彙報着。
好像不管什麼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都是那個樣子。
“留輛車給我,你也可以走了。”韓墨琛說着,輕輕一躍而下。
那麼高的房樑,他平穩落地,連絲灰塵都沒有帶起。
阿九沒動,他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問:“您不需要司機嗎?”
“你在嘲笑我的車技嗎。”韓墨琛笑着,“連你都在嘲諷我,我這個團長真失敗。”
“……”
阿九沉默,寡言的他連辯解都不太懂。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留下一輛車,自己離開。”韓墨琛說着。
他緩步走出倉庫,步伐輕快隨意。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玩味的笑,也是高興的事。
這個世界太無聊,生或者死,死或者生。
當指尖流失的生命與鮮血越來越多時,重複的殺戮就變得沒意思起來。
刺激,血腥……
他需要更大的刺激。
今晚也許能滿足他。
“咚,咚咚……”
好似鼓點般的手機鈴聲,古怪而清奇。
韓墨琛行走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
好像因爲太驚訝,連行動都變得遲馳起來。
在極短的停頓之後,他才從口袋裡取出手機。
一連串數字,熟悉又陌生。
“老師?”
韓墨琛用試探的口吻說着。
他的聲音中帶着疑惑,以及深深的好奇。
在事隔十年之後,再看到這個號碼,他真的很驚訝。
“我說過,你不用這樣稱呼我,而且我並沒有教過你什麼。”
男人的聲音溫柔而疏離。
似是如沐春風,又像是千里之外。
帶着冷意的溫柔,就好像美麗的天使。
身披白色羽翼,卻雙手沾滿鮮血,站在血淋淋的屍體面前,卻依然微笑着。
怪異卻協調。
“在我成立軍團的最初,我要感謝您。”韓墨琛說着。
他有着驚人的天賦,超羣的能力,但是這個世界,還要看身世。
不管霍斯域,還是白念,或者霍天青。
他們都有專業老師,家族勢力可以依靠。
完全平民出身的他,最初的開始是很麻煩和辛苦的。
這個男人,教了他許多,幫助他許多。
沒有這份幫助,他的成功至少要晚五年。
“我說過,這是互利互惠,我也因爲你,達到了我的目的。”
男人溫柔的說着,只是他的語調聽起來,仍然顯得有點冷。
“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想向你討回人情的。”
“在我們認識的最初,你說過,要是以後需要你幫忙,你會全力協助我。”
“是。”韓墨琛說着,“這是我的承諾,一定不會背棄。”
“好,我現在就麻煩你一件事。”
男人溫柔說着,他聲音舒緩而低沉,卻異樣的悅耳。
“是這樣的……”
韓墨琛靜靜男人說完,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插手這件事?”
“當然,我只是好奇而己,你可以不回答。”
“無所謂,我本來就沒有隱瞞的意思。”男人微笑說着。
“你還太年輕,沒有過孩子。”
“對於父母來說,這世上再沒什麼事,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
“我是個失職的父親,但我仍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
韓墨琛完全呆住了,幾乎要脫口而出。
“你是……”
“呵,原來還有人記得我。”
男人笑了出來。
“這件事麻煩你了,等見面時,我再當面謝你。”
“見面?”韓墨琛說着。
“是啊,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