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天她還在醫院裡待着,沒想到葉靈拉着她出門,一路上告訴她她是蘇家的孩子,跟蘇念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還沒等她消化的了這件事,就看到鄭浩宇對待蘇唸的樣子,心裡面更加不平衡。
憑什麼都是蘇家的孩子,蘇念可以受到這樣的待遇,而自己,從小叫着別的男人爸爸,自己喜歡的男人也被她搶走,憑什麼?
不等她的心裡調節過來,羅玉銘的話更像是一把錐子戳到她的心上,這是什麼意思,她的媽媽是小三,破壞了蘇念爸爸媽媽的家庭,自己也是小三,破壞了蘇念和鄭浩宇的家,小三、賤貨,擡頭,所有的不平、不甘全部化作憤怒,直逼蘇念。
蘇念無謂的聳聳肩,眼神毫不掩飾的盯着她的肚子,那意思好像在說小三、賤貨,秦曉菲大受打擊的拉了拉葉靈的手臂,略帶哭腔的道:“媽。”
葉靈冷哼一聲,“羅二少,你這話就不對了,每個人都有爭取自己幸福的權利,爲什麼我就不能?”
“賤人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又是一聲冷冷地反擊,說出來的話幾乎將葉靈凍死。
葉靈氣結,“你……”
想不到剛剛來到這裡,還沒等她發威,就在這裡連吃幾個悶虧,臉色難看極了,雙眼惡毒的看着主位上的兩個人。
鄭浩宇依舊波瀾不驚的把玩着蘇唸的手指頭,蘇念略略靠在鄭浩宇的懷裡,看着客廳中的幾人,葉靈好像特別喜歡藍色,每次見她總是一身藍色的裙子,今天也不例外,一身水藍色長裙,下襬處真絲繡了幾顆仙草,如果她遠遠一站不說話的話,蘇念會以爲這個女人很有修養。
說到修養,蘇念又看了她手指上的大紅色的指甲油,被塗得很均勻的指甲,在陽光的映射下反射出淡淡的光,她很是不明白,爲什麼葉靈能夠把這樣兩種樣色混搭到自己的身上,那叫做一個詭異。
揚了揚下顎,蘇念道:“不知道秦夫人、秦小姐今天來到我蘇家,有何貴幹?”
重重的咬着秦夫人、秦小姐,既是提醒他們是秦家人,冠上了秦家的姓,怎麼可能還會被允許回到蘇家,也是在提醒自己,就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爺爺或許現在還活着,如果不是這樣個女人,自己的生活也不會變成這樣,差點被燒死在大火裡,天知道她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蘇輝死了,當然是該分家產的分家產,再說,這麼多年了,曉菲也該認祖歸宗了,還有曉菲肚子裡的孩子,既然鄭少爺不打算和曉菲結婚,那麼自然是要回到蘇家姓蘇的。”葉靈嬌滴滴的看了幾人一眼,嬌柔造作的說。
蘇念若無其事的點頭,這算盤打得很響啊,這是奔着逼她退位讓賢的目的來的嗎?
“看來秦夫人、秦小姐以爲我蘇家的大門很好進啊。”依舊是一副慢悠悠的口氣,不知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還是已經胸有成竹。
“蘇念,你如果不打算和鄭浩宇離婚的話,你還算什麼蘇家人,蘇家的事情憑什麼由你來指手畫腳?”再看一眼鄭浩宇,秦曉菲想當然的說。
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蘇家的人,既然今天和母親來到這裡,就不能光吃虧,不辦事。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說話,我蘇念就算結婚了,名字裡也永遠有一個蘇字,不想某些人就算身上流着蘇家人的血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不姓蘇,對了,周叔,爺爺臨終之前交代什麼來着?”蘇念說着略帶些無奈的敲了敲額頭,擡頭看向旁邊的周峰。
一向盡職盡責的周管家,對着蘇念微微躬身,“小姐,老爺臨終之前交代,蘇家只有小姐您一個孩子。”
響亮的話迴盪在大廳裡,彷彿狠狠地一巴掌摑在葉靈和秦曉菲的臉上,身後響起人們的叫好聲。
不知何時剛剛和葉靈對峙的傭人們整整齊齊的站在大廳裡,隨時準備保護蘇念,在他們的心裡,蘇念纔是蘇家的真正的孩子,不管別人身上到底流了誰的血,老爺在世這麼多年,都沒有提過要她認祖歸宗,那她就不是蘇家的孩子。
“他這樣交代只能說他老糊塗了,他糊塗了,難道你們也糊塗了嗎?曉菲是蘇家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所以今天她一定要認祖歸宗。”葉靈靠在沙發上,不善的說。
蘇念從鄭浩宇手中抽回手,雙手環胸,“很不好意思,秦夫人,你這麼做跟秦老董事長商量過了嗎?如果他知道他含辛茹苦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你說他會怎麼想,還是說他同意你這麼做?”
“這是我跟秦強之間的事情,不用你來管,蘇念,我今天就是來問問蘇輝的家產評估表在哪裡,他的遺囑在哪裡?”葉靈見讓秦曉菲認祖歸宗無望,索性直接拋出自己的目的。
她要的就是搞垮蘇家,現在蘇輝已經死了,只剩下蘇念一個人,只要她給鄭浩宇使點絆子,兩個人的關係輕而易舉就破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蘇家瓜分,她都已經想好瓜分來的東西怎麼用了,一部分給秦曉菲留着做嫁妝,一部分就拿到她的小金庫裡,蘇家這麼大的家業,還有蘇氏的股份,想想就美得晚上睡不着覺。
還沒等她樂出聲來,蘇念淡淡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扶着周峰在沙發上坐下,很乾脆的說:“秦夫人,如果你想做夢的話,請回你家睡覺,這是我爺爺的義子,我周峰叔叔,和我爸爸幾乎是一起長大的,爺爺說過,蘇家的家業全部留給周叔,我一分錢也沒有,不管秦曉菲是不是蘇家的孩子,她也不會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什麼?”葉靈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聽到的。
她剛剛勾引蘇文林的時候,就經常見到蘇文林和周峰在一起,她以爲他只是一個司機,一直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現在蘇念突然告訴她這是蘇輝的義子,她怎麼敢相信,那不是自己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嗎?
如果作爲一個管家,一個傭人他不會多嘴的話,那麼作爲蘇唸的叔叔,他肯定要把自己的過去全部透漏給蘇念,那對自己是極大的不利。
蘇念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料定她心中所想,“你沒有聽錯,你一直以爲是個傭人的人,就是我爺爺收養的義子,而且在爺爺臨終之前,很清楚的對我交代過,蘇家的家業和爺爺的全部個人資產,通通歸周叔叔一個人,讓他自己隨意支配,而且還有一件事爺爺也對我交代過,秦曉菲是秦曉菲是蘇家的孩子,他很清楚,但是他要求我,永遠不能允許她進蘇家的大門。”
羅玉琦和羅玉銘在場,她本來不願意把話說的太白,但也令步步相逼,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有蘇輝的的遺囑,她纔不管這是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作證,爺爺說這話的時候我在場,我能保證念念說的都是真的。”一直在蘇念身邊不出聲的鄭浩宇,此刻突然說話。
如果蘇唸的話她們不信的話,鄭浩宇的這番話,不容她們不信,葉靈此時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白轉綠,由綠變青,已經不能用精彩兩個字來形容。
葉靈心一橫,今天來都來了,總不能空着手回去,否則,她真的不能在B市混了,“那又怎麼樣,誰知道是不是蘇輝死了,你們居心叵測,亂改遺言,除非拿出來蘇輝的親筆遺囑我才相信。”
一口一句蘇輝死了,一口一句遺囑,句句刺到蘇唸的身上,新仇舊恨一起爆發,“譁”的一聲,葉靈被從頭到腳被澆了一杯牛奶,狼狽相堪比那天在病房裡遭到蘇念大蘋果的攻擊。
如果不是控制着自己的怒氣,蘇念真的想把水晶杯也砸到她的臉上去。
“媽,你怎麼樣?”秦曉菲忙從包裡拿出手絹手忙腳亂的幫葉靈擦拭,蘇念此舉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轉頭憤憤不平的對着蘇念道,“蘇念你太過分了。”
出了一口氣,蘇念臉色也不是很好,“過分,哈,秦小姐你真搞笑,你們母女跑到別人家裡來胡鬧不過分,過分的倒是我?”
秦曉菲深吸一口氣,扶着腰慢慢的站起來,“不是你過分是誰過分?是誰搶了別人的老公,是誰霸佔着別的孩子的父親,是誰在家人死了都不給人通知一聲?”
在鋼化玻璃的茶几旁穿過去,秦曉菲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蘇念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嘴裡說出的話幾乎讓蘇念笑出聲來。
“秦曉菲,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這樣跟我妻子說話。”鄭浩宇的臉完全沉下來,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跟了鄭浩宇這麼多年,她自然看得出他怒火中燒,可是今天,她就像爲自己拼一次,爲兩個孩子拼一次,“浩,你到現在還不醒悟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製造那場車禍,你怎麼會失去記憶,如果不是她,我們兩個不會這麼多年不能相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寵愛的是你仇人的孫女?”
秦曉菲撕心裂肺的痛楚,沒有贏得鄭浩宇的一絲憐惜,“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