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隱隱的抽搐了幾下,鄭浩宇眸色變得極爲認真,“亦盺,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是人都是會變得。”
亦盺和亦喬不置可否,將蛋糕吃完就回了房間繼續到電腦前面奮鬥。
蘇念回到房間之後也想起一件事,從五年前見過連輕之後,她的記憶力再也沒有見過,直到這次回來之後在遊樂園裡見到她,跟以往大相徑庭的裝扮讓人幾乎不能把她和原來的連輕聯想到一起,而且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這讓蘇念深深地懷疑她是不是靠出賣肉體生活。
緊接着就聯想到一系列的問題,比如她活着爲什麼不回連家、不回鄭家,甚至連親生兒子連澤也不聞不問,這不科學!
縱然她不願意面對那一夜,可他也真實的發生了,那是無可改變的事實,蘇念只好逼着自己正視過去,客觀的面對它。
在向程昱詢問了那一晚的監控錄像之後,蘇念決定親自過去看一看,正如萬科所說的,潛在的危險纔是最大的危險,明面上的敵人倒不算是敵人,所以蘇念和羅茲都很重視,只是連續看過兩遍監控錄像之後,兩人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如亦盺和亦喬所說,杯子是他們親自去取的,檸檬水是他們親自倒得,就連裝檸檬水的瓶子他們都檢查過,根本不可能出一點問題!
“肯定是他!”蘇念氣的臉色發紅,一下子從沙發裡彈了起來,雙眼迸發出恨意,“一定是他設計的!”
羅茲心裡發疼,雙手按住她的肩胛將她拖到懷裡,“Vivian,你冷靜一點兒,或許是我們還有沒找到的線索,你再仔細想一想,當天晚上你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跟誰有過比較近的身體接觸。”
“亞當,我根本沒有跟誰結過怨,別人爲什麼要害我,不可能是別人!”蘇念在他的懷裡掙扎着,一想到鄭浩宇設計她喝了被下了藥的水,她就像一鍋沸騰的水,根本不能冷靜下來。
一邊拍着她的後背,羅茲一邊輕聲安撫她,“Vivian,你還不懂嗎,有時候有些人想要害你,理由簡單的很,可能是嫉妒你的美貌,可能是嫉妒你的家世,甚至她只是嫉妒你穿了一雙漂亮的鞋子,或者你接了一個大單,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蘇念還想要說,卻又訕訕的住嘴,這幾年的歷練讓她沉穩了許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幾年KING的發展着實不錯,可是她平時外人的交流實在少之又少,會有誰巴不得她出醜呢?甚至還有能力弄來那麼多記者。
據程昱說,當天晚上衝到蘇氏樓下的記者足有上百人之多,這樣的記者團,不是一個小市民能夠請得動的。
蘇念想着,渾身就起了一身冷汗,這個人是有多恨她,才巴不得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那晚的藥效極重,因爲兩個孩子在身邊,她不得不忍着,即便這樣,她也是將嘴脣咬爛才勉強能忍住那種渾身的燥熱。
那個人一定是想要她身敗名裂吧!
突然一個老實巴交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腦海,會是她嗎?正青蓮?
仔仔細細的回想那個人的容貌,跟曾經的連輕一點兒都不相似,可是除了那天晚上圍着她的那個人羣,她一點兒都想不出任何疑點。
“想到什麼?”羅茲見她神色認真,立刻問道。
蘇念慢慢從他懷裡退出來,一隻手撐着下巴,眼睛向下四十五度,嘴裡喃喃個不停,“正青蓮,正青蓮,正青蓮,青蓮,青蓮,連輕?”
“是連輕!”她猛地一拍巴掌。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沙發旁,從茶几上拿起手機,找到程昱的號碼撥過去,“程昱,幫我調一個人的資料,正青蓮,女人,大概25歲以上。”
蘇念掛斷電話之後,羅茲在她的身邊坐下,“你覺得是連輕?”
“應該是她,我的直覺應該不會錯。”蘇念撐着下巴將那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十分鐘之後,程昱打過電話來,事情出乎人的意料,這個叫做正青蓮的人已經在幾天前離職了,剛剛有了點線索,此刻又被無情的掐斷。
兩隻小手緊握成拳,五年不見,似乎連輕的心機更深了,跟這樣的女人鬥法,還沒開始就讓蘇念有些疲憊。
“Vivian,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五年前我曾經把連輕抓起來過,不過並沒有對她怎麼樣,那時我就發現她似乎精神上有些問題,後來我特意問過醫生,她就跟壓抑症差不多,你做完手術後的一段時間後,我就讓人把她放了。”羅茲眉頭皺了皺,話語停了下來。
“然後呢?”蘇念問。
“我看到她死了,被車撞死了。那時候我以爲她精神有問題,在紅燈的時候走到馬路中央去很正常,可是現在爲什麼她又出現了?”男人搓了搓眉心,似乎則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蘇念聞言一下子睜大眼睛,嚥了咽口水才說:“你是說你親眼看到她被車撞死了?”
“對。”羅茲點點頭。
藍眸閃過驚懼,蘇念雙手搓了搓,“好可怕。”
一個明明已經死掉的人,卻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不光光是可怕那麼簡單,這後面勢必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念捧起眼前的咖啡咕嘟嘟喝了幾口,苦澀和寒意順着喉頭流下去,蘇念才覺得心跳沒有那麼快了,重新想起在遊樂場裡那個女人的笑容,一聲一聲叫着她蘇念,看來連輕真的恨極了她!
“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身子一下子被人撈起,緊接着一股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被羅茲緊緊地鎖在懷裡,“Vivian,我會保護你的。”
男人窩心的話像是一滴溫水落在蘇唸的心上,泛起一片漣漪,小腦袋在羅茲的懷裡拱了拱,“好。”
當天夜裡,蘇念做噩夢了。
那是晚上12點鐘,蘇念睡着之後,羅茲又偷偷的起牀到隔壁的書房批了會兒文件,剛進門就見到大牀上的人不正常,頭部不停的擺來擺去,雙手不斷的揮舞着,“走開。”
他快走幾步過去就發現蘇唸的額頭上、身上滿是冷汗,薄薄的白色睡裙都貼到了身上,撈起蘇念溼漉漉的身子,羅茲輕拍她的臉頰,“Vivian?Vivian?”
“滾開!”夢靨中的蘇念手一揮,小巴掌帶着十足的力氣打在羅茲的肩膀上。
羅茲皺皺眉,索性將她抱進懷裡,“Vivian,醒醒,乖醒一醒,你做夢了。”
足足五分鐘後,蘇念才一聲尖叫從羅茲的懷裡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氣,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
寬厚溫暖的大手不斷的拍着她的後背,男人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Vivian,不要害怕,你只是做夢了,做夢而已。”
“我……呼呼……”
蘇唸的身體還是不停的發抖,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女人刺耳的笑聲和瘋狂的模樣,“蘇念,等着吧,我會把你兩個兒子的血全都放光,誰讓你不救我的兒子,哈哈哈!”
“羅茲,我想見孩子們。”蘇念突然擡起頭,可憐巴巴的說。
羅茲一愣,微有不悅,“Vivian,亦盺和亦喬都睡了,你看已經這麼晚了。”
說着將腕錶伸到她的面前,指針赫然指向12點半,蘇念怯懦了一下,這麼晚了她不應該去打擾孩子休息,可是如果不看一眼,她實在是不放心。
從牀上爬起來,她將被子推到羅茲身上,“你先睡,我去看他們一眼就回來,看一眼就回來。”
“唉,我陪你一起去。”羅茲掀被下牀,將自己的一件衣服披到蘇念身上,牽着她的手向亦盺亦喬的房間走去。
看到兩個小傢伙安穩的睡在牀上,呼吸平穩,門窗都能鎖好,看不出任何異常,蘇念才放心了一些。
跟羅茲一起回到房間,蘇念卻再也睡不着了,自從今天想到那個人是連輕的時候,她就處於深深地擔憂之中,連輕那個女人有多瘋狂在五年前她就領教過了,那一次是亦喬被她帶上天台,這一次她不能再讓兩個孩子有任何閃失。
睜着眼知道凌晨四點鐘,蘇念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就跑到亦盺和亦喬的房間去看兩個小傢伙,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才帶他們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後蘇念就做了一個決定,去鄭家看連澤,此時的蘇念還不知道昔日的連澤已經變成了今日的鄭亦澤。
羅茲想要陪同卻被蘇念拒絕,去見連澤很有可能見到鄭浩宇,她不想讓羅茲不自在,除此之外,蘇念還有一個目的,上一次她參加晚會的時候,身邊沒有人保護,這一次呢,如果沒有人保護她,是不是連輕就會對她下手呢?
這種她在明,敵在暗的遊戲對她十分不利,不能長久作戰,就只能採用這種急功近利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