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同一個姿勢,童顏就這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可笑。
施靳揚做出這樣的反應不很正常嗎?
她還能期待他怎樣?
如果他哪天真對她做了什麼,可能才更不像他的作風吧?
她和他之間隔着究竟有多少步,她不是不知道。
兩人之間,還漫長得很……
揮開思緒,童顏把眼皮底下的紙張扯開,揉成一團再次扔進垃圾桶,隨手取過一疊文件,繼續做起了自己的工作。
她這一次專心了不少,注意力一投入在工作中,臉龐許久都沒擡起來過。
施靳揚眼角餘光向着她的方向斜睨過去,靜靜地盯着她的側臉看了看,想着她剛的反應,目光劃過一抹淡淡的心疼,側過頭視線落在了從她那兒拿來過來的統計表。
末尾的簽名處本該籤童顏的名字,然而,卻被她籤成了他的。
這是施靳揚第一次看到她寫自己名字的樣子。
自己清晰娟秀,漂亮得好似山水畫。
施靳揚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字,由別人寫出來,也可以這麼的好看。
他出神的盯着自己名字的三個字看了許久,指腹輕輕地在她的字跡上撫過,動作小心又溫柔,好似擔心一不小心將紙張弄碎。
一張紙寶貴成這樣,這是他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辦公室的氣氛在那之後有些安靜,兩個人都沒說話。
外面的大辦公室員工似乎陸陸續續都已經到來,忙忙碌碌的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辦公室內,不時有助理敲門進來遞交資料或者和施靳揚討論行程安排。
童顏從頭到尾一直在專注自己手中的事,臉一直沒擡起來過。
一天的工作,花了半天時間解決完,午休的時候,靜靜坐在施靳揚辦公室的露臺上,她的腦袋裡忽然又迴響起了昨晚爺爺說的話。
擎家的男人,對於她向來都是能怎麼守住就怎麼守,別人休想染指絲毫。
爺爺是第一個把她往外推的。
施靳揚是什麼樣的男人,擎家老爺子那麼精銳的眼光,童顏知道,爺爺看得很清。
其實,認識施靳揚這麼多年,他值不值得一個女人等,童顏自己也清楚得很。
跨出第一步……
童顏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是思想傳統的人,她並不認爲女人主動了就不妥。
只是,讓她主動走向他,她還是很掙扎。
童顏不害怕邁出第一步,她害怕的是,他會做出怎樣的迴應!
一個人坐在露臺的藤椅上,目光失神地落在窗外慢慢消融的雪景,她的腦袋裡兩個聲音在激烈的掙扎。
向前邁進還是保持原地?
一個人在陽臺失神了很久,她的神經疼得厲害。
施靳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向着她的方向側看過去,看着她不時敲敲腦袋,不時皺眉的表情,目光滯了滯。
他對童顏的瞭解,遠沒有童顏對他看得清。
童顏幾乎把他的人都快看透了,然而,他對她的很多心理,卻是完全無從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