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書的手臂緩緩收了收力度，側過頭，她的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往身後施靳揚的方向看了看。
施靳揚身上的積雪很多，從淺發，眉梢，到衣服，處處都留着雪花的痕跡。
他似乎在這裡呆了很久，不像是早晨又過來的，倒更像是，昨晚一直在這裡。
童顏很清晰的看到了他大衣上淺淺的水漬，像是落雪融化後染溼而成。
這個樣子的他，讓她又是一愣。
出神地，她就這麼盯着他肩膀上那一片溼溼的水漬看了好一會兒，視線收回，側過頭捧着書繼續走起了自己的路。
施靳揚步調緩慢地跟在她身後，沒有離開的意思。
童顏全程當他不存在，挺着着背脊若無其事地走着自己的。
沿途遇上熟人，不時會用法語打打招呼。
“早上好，盧卡先生！”
“蘇珊夫人，晚上幫我留幾束花，我從學校回來後過來拿！”
“早上好，小莉娜！”
她對周圍的人親和得很，只要不是面向施靳揚時，臉上隨時都笑容滿臉的，看起來像鄰家女孩般的親切。
施靳揚跟在後面的臉色微微凝固。
童顏捧着書依舊自顧自在走自己的。
走過長長的店鋪街，穿過紅綠燈，之後轉去了學校。
施靳揚跟在她身後，目光全程一直在盯着她看。
這是他第二次出現在這所學校，和第一次一樣，一現身，依舊引起不小的騷動。
這個時候剛好是上學時間，人又多，轟動比昨天甚至更大。
“看，好帥的男人！”
“我被他的眼睛迷住了！”
“他是在看我嗎？在看我嗎？”
“露娜，快幫我看看我今天的妝容畫好沒？”
現場的議論很多，擠眉弄眼無事獻殷勤的更多。
西方人一向直接，喜歡誰，表達的方式也直接，好幾個女孩子甚至扭着腰向着施靳揚的方向走了過來。
“先生，留個電話吧!這是我的！”
甚至還有不少遞出了自己電話號碼的。
童顏挺直着背脊依舊在往校內走。
她和施靳揚之間隔着一小段距離，身邊發生了什麼，她可以非常清楚的聽見，但是卻沒理會。
她的目光幾乎沒有斜視過一次，視線鎖着校園內的一棟教學大樓，走得事不關己。
施靳揚被好幾個女學生圍住，前行的步伐多了不少障礙。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了些。
側過頭盯着慢慢離自己遠去的她看了一眼，施靳揚微微有些惱怒，“讓開！”
他說的是法語，然而，童顏所在的學校，是綜合性大學，融合了各個國家的學生。
很不巧的，圍在他身邊的一大羣女學生剛好聽不懂他的話。
一個個不但沒離開，依舊拿着自己的電話卡在往他的身邊湊，和他交流的語言，用的是英語，“先生，這是我的，今晚我在酒吧等你，七點不見不散！”
“我說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先生，接我的吧！我比她漂亮！”
圍着的人，不但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