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眼角肌肉跳動,生氣到極點:“不小心?那就是我們沈家舞池太小,幾對年輕人都轉不開身囉?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故意?”
慕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在火上澆油!
沈父停了幾秒鐘讓自己冷靜下來,幸好蘇烈剛纔說要絕交的只是慕家,沒有怪罪自己。那個人,如果得罪了……哪怕是縱橫商場幾十年的沈父都細思極恐。
他放緩了語氣,說:“怎樣也好,慕小姐你恐怕要先回去學幾年社交禮儀了。淺淺,你先派人送慕小姐回家吧。回頭我會派人和慕總好好說一說的。”
沈淺落這才鬆了口氣,喬以庭很有眼力地早早叫了人過來,把哭哭啼啼,十萬個不願意的慕穎送瘟神一樣送走。
……
蘇烈把慕顏扶到車上,幫她繫好安全帶,一路飛馳,離開了沈家。
慕顏哭完了,收了眼淚,怔怔地在座位上縮成一顆大蝦米,一動不動。
蘇烈把車子開上回慕家的路,慕顏纔開口:“不,我不回去。”
蘇烈一怔。
慕顏說:“讓我去你家睡吧。”
慕顏提這個要求很自然,蘇烈沒有在她眼中看到絲毫邪念。
她把自己那套冰冷的公寓當成避風港了嗎?
可能是吧。
寧願睡冷冰冰的單人牀,也不願意再回到那個慕家去了。因爲那個家已經完全不同。
蘇烈順從地把車子掉了個頭。保鏢們開着車子,識趣地遠遠在後面跟着。
慕顏再度回覆了沉默。
可是,蘇烈也沒有把車子開到他那裡去。他來到海邊。
繁星點點,映照着海面,這裡遠離市區,世俗的凡塵沒有污染這片寧靜的大海。
“你的項鍊,還給你。”蘇烈把媽媽的紅寶石項鍊遞給慕顏,慕顏垂眸,怔怔地看着那串鴿子蛋。
一顆一顆紅寶石,紅得像血,晶瑩剔透,在星光下天然帶着瑩瑩的微芒。
慕顏面前浮現出母親微笑的面孔:“顏顏長得這麼漂亮,將來戴着這串項鍊出嫁,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可是,媽媽死了,項鍊沒了,自己的容貌也被毀了。
淚水一滴一滴滴落到紅寶石上,又滑落下來,打溼了捷豹跑車的真皮座椅。
蘇烈:“……”
他問:“能治好嗎?”
慕顏愕然擡頭,那漂亮的杏眼波光盈盈,堅強糅合着脆弱,好似一把小刀,無聲切入蘇烈心頭。
“你的疤,能治好吧?”
慕顏搖頭:“就像你的戰爭後遺症,能治好嗎?”
蘇烈揚起一邊眉毛:“你自己不是學醫?”
慕顏摸着自己毀容的左臉:“我只是個醫學生而已,又不是神醫……這麼多年了,我爸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媽還說,這是我的嫁妝。哼,我這副樣子,誰要我。”
說着說着,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掉下來。
蘇烈蹙眉。
忽然之間,他扳過慕顏肩膀,低頭吻她。
一切發生得太快,慕顏腦海頓時短路,蘇烈溫熱熾烈的脣緊緊壓迫着她,輾轉廝磨。她的呼吸幾乎都要被他奪去一般,短路的腦子轉而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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