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樓下的打水處,盧亦川一邊注視着水管裡流下的水流,一邊悠悠的開口說到,“看來你這麼多年,過得很舒坦嘛!”
明顯帶着譏誚的笑意,讓尹亞文瞳孔驀然一緊。
“強顏歡笑罷了!”
“強顏歡笑?嗟,也是,手上有着一條人命,不強顏歡笑也沒有辦法啊!”
盧亦川的眸子染上了猩紅的厲色,只要想到自己的父親死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中,他就恨不得將尹亞文繩之以法。
可礙於沒有證據,這些年來,一直任由尹亞文逍遙法外!
“我承認,你父親的死,我有一定的責任,但是,這件事兒,我也算是一個受害者,你父親的李氏,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的痛苦不會比你少!”
尹亞文啞着聲音,語氣低沉的開口。
只要想到二十五年前的事兒,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那血腥的記憶,再次由盧亦川挑問起,讓尹亞文不由得心中隱隱作痛。
“你是受害者?嘖嘖,應該說你是始作俑者吧?”
“以商業合作的名義,騙光了我爸爸所有的錢,害得他被我爺爺逐出家門,以至於讓他死於街頭地痞的亂棍之下,尹老先生,你欠下的罪孽,如果你還有點良知,估計你這輩子都不會心安吧?”
盧亦川語氣很平靜,這件事沉浸了二十五年,事情已經發生,根本就無從改變,他早就看淡了纔是。
只是沒想到再次遇到了尹亞文,讓他還是想要去刺激一下他,讓他帶着對自己死去父親的懺悔,痛苦的過剩下的生活。
“當年那件事兒,我同樣也被騙了,尹氏公司和你家族一樣,都要面對破產倒閉的危險,我是靠着我妻子家族企業的支撐纔沒有破產!”
“是,尹氏非但沒有破產,反而業績更加的紅火起來,一躍成爲業界安全套的龍頭老大!反觀盧氏,公司慘敗一片,整個家族都被查封,淪落到街頭風餐露宿!這麼鮮明的對比,你要我如何相信這一切和你沒有關係,尹――老――先――生!”
盧亦川將最後幾個字,咬的緊緊的,就好像恨不得把尹亞文給撕碎了一般。
“可是,後來我也集資幫助了盧氏啊!”
“看來,尹老先生當時是知道我父親因爲你而死,你才良心發現了,大發慈悲的資助了盧氏啊!不然,你恨不得,盧氏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呢!”
“你在說什麼瘋話?”
聽着盧亦川對自己赤果果詆譭的話語,尹亞文也沒有了好脾氣,怒着一雙矍鑠的眸子,冰冷的開口,“既然尹老先生覺得是瘋話,不同也罷!不過,我想你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應該會想着懺悔一番吧?”
“水打好了,該走了,尹老先生!”
特意強調了一下‘尹老先生’這四個字,盧亦川擰上水閥,提着水壺,向來時的放心走去。
回到了病房,盧亦川驚訝的發現,洛歆已經不在了,而洛淑貞也是神情呆滯的坐在病牀上。
當洛淑貞被問及洛歆去了哪裡,洛淑貞側輕避重的回答着盧亦川。
也算是在爲自己的女兒保留僅有的尊嚴,她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兒,告訴他們兩個人。
當洛淑貞被問及洛歆去了哪裡,洛淑貞側輕避重的回答着盧亦川。也算是在爲自己的女兒保留僅有的尊嚴,她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兒,告訴他們兩個人。
“公司臨時有事兒,歆兒回公司一趟!”
儘管洛淑貞看起來有些情緒異常,但尹亞文和盧亦川並沒有想多,只認爲是公司臨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伯母,我也要回去了,您注意休息!”
洛歆都走了,盧亦川自認爲他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匆匆忙忙的和洛淑貞道別以後,便出了病房。
來到地下停車場,盧亦川剛拉開車門,衣兜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鈴鈴鈴――”
拿過手機,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頓時一陣煩躁劃過心頭。
黛莉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會陰魂不散!
想着他們之間不過是誤打誤撞的發生了一夜情而已,已經給了她一筆不菲的金額不說,她居然會從美國追到中國來。
想也沒想的就掛斷了電話,可剛剛安靜了幾秒而已,又是一條簡訊傳來,“盧亦川,你敢不接我電話?信不信我把我們之間的照片發給你未婚妻?馬上給我回電話,我的脾氣,你應該知道!”
簡訊的內容讀完,下面附上了一張他們兩個人之間相互在一起糾纏的照片。
媽的,該死的賤女人!
氣憤之下的盧亦川,不由得將手機攥緊的握在手中。
僅僅沉思了三秒鐘,盧亦川還是投降的給黛莉回了電話。
……
從醫院出來,洛歆神情麻木的走在人行小路上,儘管現在處在暮春溫暖的時節,可她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寒意。
夕陽的餘暉將洛歆的小身影拉長,淡淡的光輝灑下,投射到那抹嬌小的身上,爲她堵上了一層蟬翼般輕盈的金絲。
緩慢的挪動着步子,洛歆雙臂環胸,緊緊的攬住自己的小身子。
“你今天要是不回到美國,我就死給你看!”
“想要和我較勁是嗎?那尹爵給你吃了什麼丹,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甚至不惜去違揹我!”
冰冷刺骨的話語,不停地迴盪在洛歆的耳畔。
她們母女之間向來都是相安無事,誰也不會去打擾誰的生活,可是,她們今天居然因爲一個尹爵,把關係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甚至,自己的母親給了自己一耳光不說,還要要拿‘死’來威脅自己。
這簡直是她有生以來,遇到過最好笑的事兒!
一絲無力的苦笑漾在脣邊,讓她柔弱的美感,更加多了幾分惹人心疼的漣漪。
沿着小路,洛歆漫無目的的繼續遊走着,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身後的一輛車給盯上。
……
“啪!”的一下,尹爵把一個文件夾丟在了凌雪霽的桌案上。
“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兒?”
對於尹爵突然殺來,凌雪霽真的詫異極了。
硬生生的嚥了咽口水,凌雪霽略帶拿起桌案上的文件夾,一目十行的閱覽着。
剛翻閱了幾頁,眸色由之前的淡然,逐漸轉變成了難以置信。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怎麼還會出了差錯?甚至讓尹爵抓住了自己的小尾巴!
“啪!”的一下,合上文件夾,凌雪霽從轉椅中起身,脣邊漾着僵硬的笑紋,語音有些顫抖的質問道。
“爵,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除了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凌雪霽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面對他。
“雪霽,你這麼冰雪聰明,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啊?”
男人姿態悠然的將雙手撐在桌案上,湛黑的瞳仁,銳利如鷹的打量着凌雪霽。
“不,爵,我不懂,一點兒也不懂!”
凌雪霽睜着明燦的眸子,擺出一副無辜樣子的看向尹爵,不停地搖晃着小腦袋的樣子,就好像對於這一切,她真的不值錢。
驀地,男人擡起骨節分明的長指,按在了凌雪霽的香齶上。
“女人裝笨,確實可以讓你逃過一劫!雪霽,你真的很聰明,知道我不喜歡精明的女人!不過……”
男人伸出長舌,輕抿了一下性感有型的脣瓣,繼而,冰冷的字句,一字一字的擠出牙縫,“女人自作聰明就不好了,你這麼瞭解我,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女人做那些陰損的勾當!”
“你――觸碰了我底線,雪霽,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沒有任何語調起伏的話語,淡然深邃,可聽在凌雪霽的耳朵裡,早已是驚濤駭浪了。
“爵……我……”
“噓!”
驀地,男人將長指抵在了凌雪霽飽滿嫣紅的脣瓣上。
“不用向我解釋些什麼,我懶得聽!”
男人動作緩慢的收回了有致的長指,繼而,將手姿態優雅的插入褲兜裡。
“關於你搞小動作的事兒,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否則,我的手腕,你應該知道!”
冰冷的撂下話語,尹爵邁着穩健的步子便向門邊走去,卻不想這時兒,凌雪霽的電腦那裡,倏然彈出了一個對話框,“淩小姐,您讓我們抓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抓到了!我們會按照您的吩咐,慢慢的折磨她!”
音響那裡傳來了語音的聲音,悉悉索索的聲音中,似乎還夾雜着女性微弱呢喃的雜音。
不由得,尹爵眸色一凜,邁着長腿,快速走到了電腦那裡。
按動幾下鼠標,便看到凌雪霽的郵箱那裡,彈出來幾張女人被蒙着雙眼,五花大綁的樣子。
洛歆!
直覺的反應,讓尹爵一下子就認出了畫面中的那個小女人。
倏地,嗜血的光芒,一下子就涌上了那雙冰冷陰鷙的瞳眸。
繞過辦公桌,尹爵一把就扯住了凌雪霽的手腕,“該死的女人,你居然還要搞這些小動作!”
本以爲她做了偷拍、綁架、給盧亦川傳消息這樣的事兒,就足夠過分的了,沒想到,她居然又再次綁架了洛歆,甚至去告訴那些綁架者要慢慢的折磨洛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喪心病狂!
“該死的,快告訴我,你把她綁到了哪裡?”
看着尹爵爲了洛歆抓狂的樣子,凌雪霽的心不由得隱隱的作痛起來。
她真的無法去形容自己內心裡的感受,那苦澀的味道劃過,讓她有一種眼睛發澀的感覺。
“尹爵,我……我凌雪霽纔是你的未婚妻,你居然爲了其他的女人和我飆高聲音!”
淚水,終於不受控制的劃過了凌雪霽的小臉。
這一刻,除了心痛的抽噎,她真的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沒有力氣去質問他――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是她凌雪霽重要,還是洛歆重要?
“她不是其他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
怒紅了血絲滿布的鷹眸,尹爵狠戾的大掌,一下子就鉗制住了凌雪霽的脖頸,直逼她的身體,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該死的,快告訴我,你把她綁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