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車前方的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那場舉世矚目的訂婚宴的時間快到了。
蘇念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沉默問他:“你的訂婚宴時間要到了。”
他騰出視線看了她一樣,又直視着前方的路,淡淡地說:“我以爲你不關心。”
“你現在要帶我去參加嗎?”讓她親眼看到他和蘇雅蘭盛大的訂婚宴……
然而沒等她多想,就聽見他似有似無的笑了一聲說:“你想多了。”
蘇念再看向前面的路,林蔭道筆直,道路遠處依稀能看見大江。
這裡似乎並不陌生,好像他們結婚後的第一個情人節,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不遠處長長的大橋,被這裡的人稱作鵲橋,每年七夕,這裡成了情侶必去的地方。
車在道邊停下,也許是幻影的奢華,吸引了不少目光。
開車門之前,沈寒修丟了一副墨鏡給她,然後自己拿起另一副帶上。
連接大橋的兩頭滿是江南韻味的建築,豔陽底下,情侶一起撐着的還是油紙傘。
看着過往手牽手,親密的戀人,蘇念覺得自己和這裡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離婚夫妻七夕還一起到鵲橋,他們也許是第一對。
蘇念看着來往的情侶發愣之際,就覺着腰間多了一雙手,身側貼了一副溫暖的胸膛:“先去吃飯?”
他的詢問向來僅僅是詢問,不等蘇念回答他就已經摟着她走開了。
……
世紀公園裡,盛大的訂婚宴一團糟。
比客人來得多的是媒體,然而炒作了大半個月的盛世婚宴,卻遲遲不見男方出現。
蘇雅蘭聽到鄧同蓮說,沈寒修就被蘇念叫走了,就變得六神無主:“媽,媒體都候着呢,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看來阿修是堅決不會來的了,不過……”劉玉媛看了看蘇雅蘭,頓了頓才說:“雅蘭,現在只是緩兵之計,你就照媽說的做。”
“怎麼做?”
“宣佈沈寒修不會來了,重點強調他跟你的侄女蘇念在一起了,我們之前攔下來的報道,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蘇雅蘭有些不贊同這樣的做法:“可是媽,如果承認了沈寒修喜歡蘇念,那我和阿修以後就完全沒機會了!”
“那我們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只有這樣做,才能把矛頭指向蘇念,你也好有個臺階下,而且你也算是受益者,先聽媽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蘇雅蘭有些爲難,似在猶豫,而後才點點頭:“好……”
劉玉媛欣慰一笑,問:“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知道。”
……
半個小時候,在媒體焦急的盼望下,這場訂婚宴的女主人出現了。
但是現在,距離婚宴預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了。
蘇雅蘭上臺的時候,還是劉玉媛扶上去的,手裡拿着紙巾,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
她的這副樣子,自然很快得到了媒體的關注,訂婚宴立馬就變成了新聞發佈會。
原本所有的人,都在看這場婚宴的直播,見到事情出現了異常,大家更是盯着電視屏幕不放。
“蘇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蘇小姐,沈三少是否再次悔婚所有到現在還沒出現?”
“蘇小姐,訂婚消息發佈的期間,沈三少一直沒有出面,你們的感情是否有裂縫?”
“蘇小姐……”
一時間,下面吵成了一團,面對這些問題,蘇雅蘭並沒有惱羞成怒,只是委屈的哭。
然後抹掉眼淚,調整好情緒,纔拿起話筒。
場下立馬就安靜下來,等着她說事情的原由。
剛剛哭過,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沙啞,讓聞者更加同情,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訂婚宴……取消了……”
場下一片譁然,當大家再次準備炮轟發問的時候,蘇雅蘭繼續說:“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農夫與蛇……我的侄女蘇念,她無父無母,我陪着她長大。我們蘇家帶她殷實,她錯情後產下兩個孩子,看她辛苦我還幫她照顧……”
大夥不太明白,爲何扯到了那個侄女身上,只聽蘇雅蘭哽咽過後繼續說:“訂婚之前我就告訴阿修,這個侄女要當成親女兒看待,她自小沒有父親,現在又帶着兩個孩子,我和阿修都幫着她。”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我掏心掏肺對她蘇念好,她卻做出【勾】【引】未來姑丈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蘇雅蘭說到這裡聲音明顯有些氣憤,場下的記者聽到這裡也是第一時間就看上轉播。
“阿修今天之所以悔婚,就是因爲蘇念在中間搞鬼……我……”蘇雅蘭忍不住情緒失控又掩面哭了起來,然後撕心裂肺一般說:“我就當用這場訂婚宴,看穿了兩個在我生命裡毫無意義的人……”
說完就像是忍受不了愛人和親人的背叛,轉身跑下臺。
這一出一鬧,立馬就把她演繹成了受害人,而蘇念儼然就是衆人唾罵的小三了。
不但不知道報恩,還搶姑姑的男人……
然而現在發生的這一些,蘇念和沈寒修並不知道,他們還遊走在江南韻味的鵲橋上。
說是吃飯,卻半天都沒進飯店,就沿着小道慢悠悠的走。
突然發現前方異常的熱鬧,走過去的時候就扭頭看了一眼,蘇念個子不高,沒能看到人牆裡面的場景,然而沈寒修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向來不愛湊熱鬧的他,卻拉着蘇念往人羣裡面擠了擠,然後就看見一塊牌子。
上面寫着:“七夕當日,情侶接吻一分鐘者,全店免費。”
看完之後,沈寒修就不着痕跡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鏡。
蘇念瞪大了眼睛,這才從人羣縫隙裡看到裡面令人【羞】【澀】的場景。
拽着沈寒修就想離開,他卻反手把她扯進了人羣,還沒等蘇念站穩,就二話不說,扯掉她的墨鏡,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哇哦!”
強勢霸氣的一吻,單是一個側顏、一個身影就驚豔了全場。
蘇念敲打着他的胸膛,卻避不開他的脣。
腦袋被四下的驚呼聲吵得亂哄哄,只覺得氣短……
直到聽見有人吹哨,說時間到了。
沈寒修的【奪】【取】卻還在繼續,像要把缺失的四年全部討回來一樣。
周圍的人看得都忍不住鼓掌,不少人都摸出手機拍照。
有人發了微博說:最美身高差,接個吻都這麼唯美。
感覺到她抵抗的力道小了,才鬆開了她,第一時間就是抓着她的雙手。
一個是爲了扶住她,一個是防止她惱羞成怒給他一耳光。
事實證明他的的先見之明是對的,她果然想打他。
只不過手還沒擡起來就被他抓住了。
低頭看着微喘氣惱的她,沈寒修笑得爽朗:“走吧,你辛苦了,多吃一點。”
蘇念甩開他的手,要不是這麼多人看着她肯定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感情上次跟他說得話都當屁放了?
今天都是他訂婚的日子了,還和前妻做這些事算什麼?
看來男人都一個樣,哪怕表面正經,心裡還是巴不得佳麗三千!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
蘇念很想扭頭走人,手卻把他緊緊扣着。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多恩愛。
飯桌上他就不停地給她夾菜,就說免費的多吃點,不然白親了。
蘇念知道他就是想佔便宜,他哪裡是缺這頓飯錢的人。
所以哪怕這頓飯不要錢,蘇念吃得也憋氣。
“待會還要去掛許願條嗎?”沈寒修擦完嘴問蘇念。
在一起的時間裡,一共過了三次七夕,每一次蘇念都會在鵲橋上掛許願條。
還記得最後一次和他過七夕,那時候正孕育着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葉佳瑤還在中間挑唆他們的關係,那時候她選擇了毫無條件的相信沈寒修,她寫得許願條就是希望孩子出生以後,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這是她許得最俗氣的一個願望吧,可是天不由人願,願望許後沒幾天,八個月的孩子早產,第二天孩子就消失了,她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那個可愛的孩子。
孩子的消失,就註定了他們的分道揚鑣。
她沒有辦法再毫不在乎葉佳瑤的那番話,更沒辦法在孩子離奇失蹤以後還傻傻的繼續相信沈寒修。
許願條是假的,它並不能真的實現一個人的願望。
“那種幼稚的事情,沈三少有興趣?”蘇念站起身,不願多想從前。
沈寒修跟着她起身,說:“你不就對這些幼稚的事感興趣嗎?”
記得以前的她,一到了這裡就像脫繮的野馬一樣,拉着他到處跑,這樣新奇,那樣也獨特。
鵲橋的橋索上掛滿了紅色的布條,那就是許願條。
飄逸在風中,別有一番浪漫氣息,來來往往的戀人更是把這座橋襯得美麗。
沈寒修看着埋頭走路的蘇念,隔着一步遠的距離跟在她身後。
現在的她只是安安靜靜的走着,眼睛都不看一旁的景物,仿若對這裡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仿若這裡絲毫沒有屬於他們的回憶……
他從法國趕回來,就是想和她一起過七夕。
他本是不在乎這些節日,可是女孩子不一樣,女孩子的心思,就注重在這些事上。
他怕自己不回來,其他戀人的甜蜜會讓她覺得孤寂。
她總是口口聲聲說對從前毫不掛念,如果真的毫不掛念,爲何四年了,她身邊的位置還是空着的?
以她的姿色,追她的男人不會少,就像剛來不久就遇上宋洋。
她是不缺男人的,之所以空着,他想……她和他一樣,心裡裝着對方,所以纔沒法接受任何人的出現。
只是不明白,她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心裡若是有他,爲何又要疏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