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125 胡鬧
霍靳言的眸光明明暗暗的，樑晨曦眼神疑惑的回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他是……”霍靳言的聲音帶着遲疑，似乎不知道是否要對她說出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景睿怎麼了？”樑晨曦第一次見他這樣，笑着反問。
啪的一聲，原本光線不那麼充足的噴泉池邊上，流光四溢，音樂聲驟然響起，數百根水柱就這樣沖天而起，將黑夜撕破，引起周圍遊客的一片激昂歡呼聲。
空氣裡瀰漫着一股水汽，四周人聲實在是太鼎沸了，儘管霍靳言就站在對面，可除卻他在微動的脣形之外，樑晨曦一個字都沒有聽到此時他在說的。
歡呼的人羣擁擠，樑晨曦只覺自己跟艘小船似的在這裡被推搡搖晃着，音樂噴泉帶來的巨大沖力令水花四濺，一千多個噴頭齊齊涌動，她的臉很快就覺得溼噠噠的。
“你說什麼？太吵了……我聽不清……”樑晨曦不由側頭在霍靳言耳邊大喊了句，對方似乎很清楚這一點，嘴脣扇動着，卻就是沒有聲音。
每十五分鐘一次的噴泉表演剛剛停歇，霍靳言無聲說話的動作也戛然而止，此時的樑晨曦無比確定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剛纔說景睿怎麼樣？到底想說什麼啊你……”樑晨曦靠在他身邊，頭髮沉沉的，噴泉爆/發時帶來的水霧令四周的空氣都開始發沉，空氣味道卻很新鮮。
“我說過了，是你沒聽見。”霍靳言沉聲回答，樑晨曦聞言只覺得他在耍賴，明明是這個男人起了個話頭，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後卻用這麼幼稚的方式來回答她。
“感覺bellagio的噴泉表演也就這樣，你餓不餓，我們吃東西去吧？”見他沒有想要繼續聊剛纔那個話題，樑晨曦看了眼四周，肚子倒是真的餓了。
霍靳言就這樣看着她的臉，見樑晨曦似乎沒將剛纔的事情放在心上，稍稍鬆了口氣，其實剛纔，他一出聲就有些後悔了，自己還沒有準備將他晦暗的那面展現在她的面前，關於景睿關於七年前的那件往事，關於……霍家無人說出口的秘密，他不知道樑晨曦到底能不能夠接受這樣的自己……
或許是他真的太過苛求了，就連他都無法接受沾滿雙手鮮血的自己，更別提是讓這個小姑娘……拉斯維加斯的那場意外，讓他能夠撿到她，讓兩個人的人生有所牽扯已經是上天恩賜，至於其他的，不如就走一步算一步……
這樣想着，霍靳言釋懷了，伸出手攬着她的腰，用手指了指燈光璀璨的仿造版巴黎鐵塔。
“那上面有一家餐廳，我帶你去吃。”
……………
法國餐廳內。
小提琴樂聲悠揚響起，法式的浪漫因子在空氣間流轉着。
樑晨曦看樣子是真的餓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低頭吃着。
法國人是浪漫的，而這種浪漫似乎已經浸透了他們的骨髓，桌上的白色蠟燭冒着星星點點的光，將兩個人的臉照的有些髮香檳色，可也正是這種光線，令人的五官線條柔和起來。
“你怎麼不吃？”好半響後，樑晨曦終於有些緩了過來，看着霍靳言面前的食物幾乎連動都沒動，不禁眼神疑惑的看向他。
“我不是很餓。”霍靳言沉聲說着。
“霍木頭，你這個人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每天還要費心管理霍氏，你這樣……真的很容易猝死！”將嫩牛排放進嘴裡咀嚼着，味道很好。
“有你這麼盼着自己老公猝死的嗎？”霍靳言搖了搖頭，除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之外，其他的身體各個部分都將無奈二字表現的淋漓盡致。
“我是爲了你好，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做的只有及時行樂，到死那天才能不枉費來人世一遭！”燭光當中，樑晨曦側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男人，宛如希臘雕塑般俊美的線條令這個天之驕子般的人物着實惹人嫉妒。
霍靳言深深的看着她，驀然回想起兩人真正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從來不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模樣，就算是要個手機號，他還要費盡心思。
“你想的很多。”她才二十三歲，卻比同齡人想的要多很多。
“嗯，我想的是挺多的。”樑晨曦看着他，嘴角勾着淺笑的弧度，看的人心裡暖暖的，癢癢的，而她本人卻並未看出霍靳言眼底的深諳。
“你對我，沒有最開始那麼防備了。”霍靳言終於拿起刀叉重新吃了起來，心情卻是好的。
“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人怎麼那麼奇怪，可是真正認識你之後，發現你也沒那麼討厭，我又不是瘋子，見人就咬的，你對我很好，我知道……”
不論霍靳言是因着什麼娶了自己，可從頭到尾至少他都沒有害過她，就算這個男人有的時候像木頭一樣惹人生氣，就算偶爾他的情商爲零，就算……他有秘密，可霍靳言從來都不曾用他手中的權利傷害過她。
有些人，不管嘴上說的再好聽花哨，做起事來總是會露餡的，而有些人默不吭氣卻已經將你所有照顧到，誰對自己好，自己的心會給予最誠實的答案。
霍靳言聞言是高興的，可這種高興卻無法表達在臉上，關於這點，他心裡是有遺憾的。
“雖然並不想要承認，但是霍靳言你真的很有魅力，真的好想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女人能夠拋下景睿離開，畢竟你又有錢長得又帥，是個人都不會捨得放手吧！”樑晨曦曲着手抵在臉頰邊，眼神裡濃濃的笑意中還帶着揶揄，就這樣看着他。
霍靳言眸底暗暗沉沉，還不等說話，高大的男侍者端着蓋着圓弧形蓋子的銀盤走了過來。
“我們的餐已經齊了。”樑晨曦看了眼單據，如果沒錯的話餐一開始就上齊了。
對方淡笑不語，將餐盤與圓弧形蓋子放在餐桌中間，隨後轉身就走了。
樑晨曦奇怪的看了眼霍靳言，下意識伸出手將圓弧形的銀蓋揭開，而當看清楚餐盤裡的東西時，不由的睜大了沁水的眸子……
……………
樑家別墅。
沈煙雨剛從公司回來，晨曦出嫁連帶着寧姨走了後，她總覺得這棟別墅裡空蕩蕩的。
坐在沙發上面對着牆上的照片，就那樣沒什麼情緒的看着。
“煙雨阿姨……”樑露白從樓上走下來，打扮的很漂亮，似乎沒想到沈煙雨這個點回來，見到是她，如同是老鼠見了貓般。那天晚上自己偷偷擺弄那個破手機被沈煙雨發現後，出乎樑露白意料之外的，她並沒有震怒着要將自己趕出來，這也讓她長長鬆了口氣。
沈煙雨嗯了聲，樑露白趕忙拿着包一溜小跑的離開了別墅。
郭斐修剛剛從外面回來，手中還提着購物袋，見沈煙雨坐在沙發上，徑直走過去，笑了笑。
“累了嗎？”聲音暗啞，帶着中年男人獨有的韻度。
沈煙雨看着郭斐修的臉，有瞬間的晃神，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是那樣看着他。
“我餓了。”許久，只是清冷的說了這三個字。
“我去做飯。”郭斐修用着溫柔到足以溺死人的眼神看着她，反觀沈煙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後點了點頭，別開視線落在牆上的婚紗照上。
郭斐修起身，在沈煙雨看不到的角落裡，眸光晦暗陰沉，望着她的背影，轉身進了廚房。
“郭斐修……”沈煙雨連頭也沒回，就這樣輕聲開口。
“什麼？”郭斐修剛剛將手中的購物袋放在流理臺上。
“沒事……”
沈煙雨輕咳了兩聲，站起身朝着樓上走去前淡淡的扔下這兩個字，而經過最開始那兩聲輕咳，就像是打開了開關似的，咳嗽聲接連不斷了起來。
她用手心捂着脣，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喉頭癢癢的，似乎有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
“咳咳咳咳……”房門關上，咳嗽聲接連不斷，等到稍稍停歇後將手心移開……
淡淡的血跡在掌心裡蔓延，白希的皮膚上紅色的血如同掌心裡綻開的紅色虞美人……
沈煙雨就這樣看着那血跡，輕聲的笑了起來，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慢慢*下來……
“樑長卿，我可能……要死了……”
……………
樑晨曦的手捏着那個圓弧形的蓋子，愣愣的看着擺在銀盤之間的那個……小方盒。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上面的標示，這應該是盒……避/孕/套！
哪家的飯店會在客人還沒吃飽的時候順便送盒這個？下意識的擡頭看向霍靳言，可他眼底一瞬間的怔愣也不是作假的，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開口，蘭蒂斯·吳已然出現在兩個人的視線中，優雅而又妖媚的笑着。
“我夠意思吧，景睿送到我那別墅睡下了，春宵苦短……”蘭蒂斯·吳看了眼放在中間的小方盒，隨後又用着‘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的眼神看向霍靳言。
金髮藍眼的蘭蒂斯·吳一出場就吸引了衆人眼球，樑晨曦姣美的小臉紅到滴血的程度。
“蘭蒂斯·吳！”霍靳言冷冷開口，聲音很沉。
“一看你就是一臉欲/求不滿的樣，不用感謝我，我可是還送了份大禮到你們房間！”蘭蒂斯·吳挑眉弄眼的，用着眼神表達‘你懂得’的意思。
“蘭蒂斯，如果有那個時間，你不如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下。”霍靳言從上而下的掃視着，蘭蒂斯·吳有個秘密是不爲人知的，而這個秘密導致着時至今日，這個俊美如妖般的男人還是個……處/男！
“囉嗦！”蘭蒂斯·吳臉漲得很紅，特別是在看到樑晨曦疑惑的眼神掃過他的臉時。
“霍靳言，我肯定會比你更快的解決掉！”扔下這句話，蘭蒂斯·吳快步的朝着餐廳門口走去，當然，就算是離開也沒有忘記將單給籤掉。
“這個……”樑晨曦看着他，本想要將蓋子重新蓋回去，可霍靳言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將那個方形小盒子拿在手中。
沒拆封，一盒十個裝，分量很輕。
“既然蘭蒂斯送了，就索性拿着。”霍靳言淡淡開口，意味深長。
樑晨曦臉上的紅還沒退掉，見此情形更是覺得頰邊發燙。
“你拿着它有什麼用……”反正她肯定是不會配合他的，樑晨曦用眼神很直接的告訴他。
卻見霍靳言就這樣看着她，眼神悠遠着，半響後纔再度開口。
“讓你幫我…………”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霍靳言很滿意見到樑晨曦再一次的……
惱羞成怒！
……………
吃過了飯，兩個人從餐廳裡走出來。
當然，到了最後，霍靳言還是將那盒未拆封的東西塞進了口袋內。
搭乘電梯一路向上，這座仿造的埃菲爾鐵塔最高層，能夠俯瞰整個拉斯維加斯的夜景。
璀璨的燈光與透明觀光電梯壁外景象皆令剛剛酒足飯飽的人們沉迷，樑晨曦背對着霍靳言站着，從餐廳出來就沒跟他說一句話，權當身邊沒有這個人似的。
霍靳言也隨着她去鬧小性子，剛纔她的表情就像是炸了毛的小野貓，可愛極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目的地，鐵塔頂層的俯瞰區，此時那裡已經有很多遊客了，樑晨曦給自己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雖然風景不如旁邊要好，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溫暖瞬間從身後傳來，她後知後覺的感到霍靳言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從後方摟住。
因着剛纔在餐廳裡的那幕，樑晨曦下意識的掙扎着，卻都被霍靳言輕易化解，索性也就隨他去了。見她不掙扎了，霍靳言眼底蘊笑的將下頜抵在她頭頂，表情安逸。
這是到拉斯維加斯的第一天，兩個人跑了許多地方，此時也有些疲憊了，既然不能掙脫，那樑晨曦也很享受的將身體靠在他懷裡。
四周圍的遊客喧譁聲亂糟糟的，可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卻很安靜，安靜到甚至讓樑晨曦覺得舒服的睏倦。
“霍靳言，明天晚上我們去看脫/衣秀吧！”霍靳言像是早已經習慣了她的突發奇想，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當然也沒有說話，就像是沒有聽到樑晨曦剛纔說了些什麼。
“你別假裝沒聽到，我說我想去看脫/衣舞/娘！”樑晨曦靠着他，側臉看向霍靳言，吐氣如蘭，就連眼神當中都帶着新奇，其實她一直都想要去看看秀場。
“有什麼好看的。”霍靳言沉聲開口，表情有些嚴肅，就像是在教訓女兒似的。
“裝什麼正經，我就不相信你在拉斯維加斯待了七年就沒去看過，你不會瞧不起她們吧？就連簡·瓊斯以前都是脫/衣舞/娘……”簡·瓊斯是第一任拉斯維加斯的女市長，於1990年代擔任了8年職務，她做過脫/衣舞/娘，同時也是知名大學英國文學的學士。
拉斯維加斯，就是這樣充滿着*與不可思議的城市！
“你真的想去看？”霍靳言就這樣低頭看着樑晨曦，聲音壓的低低的，用着鼻尖蹭着她的臉，雙手還環繞在她纖細的腰間。
“嗯。”樑晨曦點了點頭，既然來到這裡，不論是好的壞的，她都想要見見。
“那你答應我個條件。”霍靳言是商人，商人自然是重利的，用她想要的交換到自己想要的，算是件很公平的事情！
“我不會幫你做的……”想也沒想的直接開口，樑晨曦下意識的想到此時還踹在他口袋中的那盒……沒拆封的……避/孕/套！
“我還沒想到，等到想到了再跟你說。”霍靳言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着，有的時候樑晨曦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如同老狐狸般的狡猾，可不管怎樣，他也算是同意了。
“霍靳言，我真的很好奇你小時候受過怎樣的教育，怎麼整個人陰險險的！”
看着他，樑晨曦只覺得自己現如今對霍靳言的好奇心越來越重，恨不得將他整個人拆開來分解一下。而聞言的霍靳言低頭看着她，半響後才說話。
“我小時候，就是不斷的看書學習，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父親從以前就灌輸給霍家的兒子一個觀念，繼承人只有一個，要麼就是贏，要麼就是輸……我從來都不願意去做那個輸的一方！”這話說的很冷淡，像是沒什麼感情，他的兒時沒有什麼好值得回憶的記憶。
“我小時候，爸爸從來都不關心我，反倒是對談安辰很好，安辰是在我還沒出生時，被我爸爸從孤兒院裡抱回來的，他對他很好，就像是親兒子一樣的對待着。我小時候不懂事，總是跟他作對，認爲他搶走了爸爸對我的所有關心……”提起小時候，樑晨曦也沒有多少開心的事。
霍靳言的眸光有些暗，似乎是因着她提起了談安辰的原因，有些不太高興。
“可他從來都不會跟我惱怒，安安靜靜的就那麼看着我，那個時候樑露白還沒有進我們家，每天都是我和他在一起，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我所有的情緒都會跟他分享……”提起以前的事，樑晨曦嘴角的笑淡了些許，第一次來拉斯維加斯是談安辰陪她來的，可不過纔多久，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你有什麼經歷，是與那個談安辰能夠分的開的嗎？”霍靳言悶悶的開口。
樑晨曦愣了下，似乎終於想起來自己在霍靳言的面前提到談安辰，不太好，乾乾的笑了笑。
好像，以前的記憶真的沒有什麼能夠與談安辰分開的。
“我從小到大都是同談安辰生活在一起的。”淡淡開口，樑晨曦說這話時，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樑露白的到來打破了一切的平衡，她原本以爲談安辰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可事實上，他卻選擇了從小便一臉無辜的樑露白。
從第一次譴責她開時，那條無形當中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裂痕，似乎就已經預示着無法平復，只能夠將兩人距離拉開的越來越深。
“回酒店了……”一下子沒有了看風景的心情，霍靳言轉身朝着電梯口走去。
樑晨曦看着他的背影，只得快步跟上……
……………
拿着房卡刷開門，樑晨曦突然回想起蘭蒂斯·吳說過今晚景睿不回來的，所以……今天晚上就只有自己和霍靳言兩個人？
正這樣想着，在前面走着的霍靳言卻突然停下來，令沉思着的樑晨曦一時沒反應過來直直的撞到了他硬實背脊上。
霍靳言就這樣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看起來是真的有些嚴肅，樑晨曦捂着鼻頭看着他的臉，原本以爲他會說些什麼，可沒想到看了自己半天，他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你從剛纔就陰陽怪氣的。”樑晨曦想到從鐵塔上下來那一路，霍靳言都一言不發，他的臉本就因着意外而做不出其他表情，心思更是詭譎難測。
“晨曦，你是真的看不出還是壓根不在乎？”霍靳言就這樣看着她，深諳的瞳孔內有其他情緒在蔓延着，樑晨曦半響沒說話，難道是因爲剛纔自己說起談安辰了？
“我……”樑晨曦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眼神落在大*上，卻意外的瞧見了散落在上面的紅色……玫瑰花瓣？玫瑰花瓣上還放着個包裝精美的大禮盒，這不會就是……蘭蒂斯·吳說的禮物吧？
霍靳言自然也看到了，他知道蘭蒂斯·吳的鬼點子多，儘管還沒拆開，卻已經能知道里面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正這樣想着，樑晨曦已經彎腰將禮盒的蓋子打開……
淡淡花香味瀰漫的瞬間，樑晨曦在看清楚那裡頭的東西時，瞬間有些傻了眼。
就連霍靳言的動作都稍顯一滯，只覺得蘭蒂斯·吳……果然又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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