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稀疏的星點布灑在黑暗的蒼穹裡,東方凜冽坐在辦公桌旁細細的看着手裡這份剛剛傳過來的資料,眉心緊蹙了起來。
雖然他沒把這個夏氏的首席CEO放在眼裡,但是對於他,他還是無形中的感到有股迫力壓抑着他,似乎是心底最不遠提及的厭惡感。
電腦屏幕上的一個紅點突然跳動了起來,隨之而來的嘀嘀聲扯回了他的思緒,擡起手點開了屏幕上的紅點,頓時一組影像傳了開來。
劍眉微挑,擡眼看着屏幕上的影像,東方凜冽靠在椅子上,等待着他們的報告。
“說吧!”看他們四個人久久都沒有說話,他才緩緩開口,嘶啞的聲音裡帶着無限的疲憊。
“對不起……首領!”屏幕上的東舵舵主一臉內疚的說着。
“東舵,你知道這句話在這五年裡你說了多少遍嗎?”沒有擡起頭來看他,東方凜冽微眯着眼仰着頭。
“行了。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不聽也罷。繼續去查,查不到不用跟我報告了!”似乎是厭倦了聽到同一個答案,東方凜冽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們是不是再請一個電腦高手過來……”南舵舵主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算過這五年你請了幾個‘電腦高手’嗎?”扯了扯嘴角,東方凜冽有些嘲諷的說道。
他不是在乎錢,而是請來的所謂電腦高手都是混賬,沒一次把事情辦成的,甚至還驚動了對方。
“對不起,首領,恕屬下無能……”南舵識趣的低下頭。
“這五年似乎有些太安靜了點……安靜得有些詭異了。”北舵舵主若有所思的說道。
“就怕一旦爆發,有些東西會一發不可收拾,而我們卻來不及應對,畢竟,這次的對手極其神秘。”一直沒開口的西舵舵主婆娑着下巴說道。
“沒有不漏風的牆,繼續給我去查!”他都等待了五年了,還在乎一時半刻嗎?
“是……”四人恭敬的領命。
可南舵似乎還有話要說,“可是,首領您這邊有什麼新進展嗎?”
問這個問題的人總得先跟老天借幾個膽子才能開口,否則貿然問起,又將是一陣炮轟。
“有什麼進展我會通知你們。”這次,破天荒的他沒有衝他們吼,卻是出奇的冷靜,頓時讓四個人看得有些傻眼。
關上筆記本,東方凜冽輕嘆了口氣站起身,漆黑的書房裡,僅有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朦朧月色,靜寂得有些可怕。
轉過身拿起桌子上的備份鑰匙,轉身離開了家。沒走多遠,而是走到隔壁開了門進去。
漆黑的室內,隱約還能聞到淡淡的薰香。這裡的一切他都如此的熟悉,甚至每個角落的擺設都比他現在住着的公寓還要熟悉。
他記得他們所有的事情,卻不記得自己的事情。他記得她起牀的時間,記得她下班的時間,卻記不起自己吃飯的時間。
每次搬家,他總能弄到備份鑰匙
,爲的是希望在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幫上忙。
很多個夜晚,他總會偷偷的打開門進來,去心肝寶貝的房間替他們蓋好被子,路過她門邊的時候,他總會停下腳步,想象着這扇門後沉睡的容顏。
隔着一扇門,卻也隔了一個海角和天涯……
安臣宥說的沒錯,是他不夠愛她纔會犯下當初的錯,如果自己沒有那樣選擇,或許她還會愛上他,即使是不擇手段。
的確,悔不當初是他人生的大忌。
他有多愛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飛機抵達日本成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歐陽家的管家早早就等在了機場。
一行四個人拖着行李走在機場大廳的時候,交頭接耳的議論聲,還有驚喜的尖叫聲擴散在明亮的大廳裡,這四個人吸引了過往來人的羨慕的目光。
坐上車後,管家就事先告訴可可,到達歐陽家還得兩個小時的車程,可可即使有些疲憊也沒再說什麼。
早在見到管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次來日本根本就不是爲了公事,而是爲了唐宇墨的私事!
抱着心肝,可可靠在豪華的座椅上,閉上眼睛不想搭理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
沒當着衆人的面狠狠揍他一頓已經不錯了,她可沒什麼好心情去面對他。
可不知道怎麼的,她總是覺得有道目光緊緊的盯着她,讓她渾身不自在,弄得想休息都沒心情。
“怎麼,還在生氣啊?”唐宇墨抱着沉睡着的寶貝,眼神一直沒從對面的人身上移開過。
“你不覺得這麼問是多餘的嗎?”明知道是陷阱還往下跳,她這回可是笨到家了。
“我很抱歉,雖然是私事,但也有公事的成分在裡面。”
“你不用再找藉口來騙我了!”懶得理他,也沒心情閉眼休息,可可睜開眼睛望向窗子外面。
黑暗中,一排排高大的樹木從窗外擦過,還算平坦的馬路在黑夜裡延伸。
望着這樣的月色,可可的心卻無比的沉重。時隔五年,她又再次踏上這片傷心的土地。
有些東西即使深埋在記憶海底,某個無心的片段觸動,再次翻攪出來的時候,卻又是另一份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