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懼,心底深處最深深的恐懼!凡是自己害怕的事情,幾乎都顯現了出來。
想到這兒,他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毛毛狗”,自己見到它總是嚇得直跑。
思維變了,面前的景色忽然成了一片樹林,柳葉上出現了一個個手指粗細的“毛毛狗”,隨風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條條大狗。獅天應笑了,果然如此!這是一個基於人心的迷陣,主持陣法的應該是恐懼魔族高手!
想到這兒,他放聲狂笑。人總是恐懼未知事物,一旦瞭解了,馬上就會失去崇敬、恐懼和神秘,變得清楚、清醒,甚至有些清高起來。
隨着獅天應繼續向前走着,一會間,一片沙灘出現在面前。岸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百名已經脫力死亡的獸人武者,還有一名祭祀。他再回頭看時,海邊上還是亂石嶙峋的礁石。狐人祭祀正用精神力量對抗着。他的臉色明顯有些艱難。畢竟,他是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陣法。
上岸的一共不到二百強者,獅天應揮揮手,衆人散向四面,開始在海岸周圍尋找陣基。雖然對陣法不太懂,但他知道,一定在海岸附近有人或者陣石,要不然,這個陣法不可能發動這麼及時,還在不斷變幻。
很快,東南角處發生了激戰。六名魔瞳強者被逼露出來,同樣其他三個方向也有數十名魔族強者。
獅天應剛要增援東南方向,卻猛然感覺自己被地下的東西撞了一下,瞬間飛上了天空。在飛入天宇的一瞬間,他還聽到了狐人祭祀的“小心,是恐懼魔王!”
向下張望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個背後黑暗元素幻化成八對羽翼的老魔瞳,手中正執着一隻巨石棍,棍尖上還滴着金紅色的鮮血。
很快,獅天應就明白鮮血是出自自己的左胸口,在心臟的位置,被一棍捅穿了。獅天應落地一瞬間,他猛然用長劍往地上一捅,然後順勢在地上一滾,隨後拋棄了長劍。從腰間抽出了一塊布,塞進了噴血的左胸口。
“小獅子,你怎麼會不死呢?”
“老傢伙,小爺我心臟長右邊!”獅天應吐了口血,潮水中的獸人們終於擺脫了迷陣的困擾,迅速衝上了岸。狐人祭祀指揮十幾名獸人強者圍住了這名八翼的恐懼魔王。
八翼魔瞳強者,在魔界並不多見,三個大陸表面上也就幾十名,今天在這裡就出現了這麼一位!儘管他不敢突破十階武力值,但九階至上的強大武力,也絕不是面前這幾百名丟盔棄甲的獸人們所能抵擋的!
狐人祭祀喘着粗氣,問道,“尊敬的魔瞳強者,你不記得位面法則嗎,怎麼敢衝進蠻荒?”
老魔瞳笑了笑,“我也不想的,要不是不敢隨意動用力量,你以爲我會擺這個什麼恐懼陣法?我也不想大開殺戒,只要你們停在這裡不上島,我不介意放過你們!”
狐人祭祀捏了捏胸口的戰神雕像,“老人家,我倒是可以答應,不過神廟恐怕不會!已經有強者感應到了這裡,很快你就有對手了!”
八翼魔瞳臉色大變,“我就不應該輕視祭祀,應該在海水中就幹掉你,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不過這纔是真正的我!我只要幹掉你們就撤退,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的任務了!”
說完,他手中長棍直指獅天應。獅天應臉色大變,即使他不受傷,也不可能擋住八翼魔瞳的一擊。在權衡之下,他捏碎了胸前的骨片,然後向海水中猛衝下去。骨片化成一團水幕,擋住了致命一擊,然後化成一灘海水。
“保護少族長!”狐人祭祀大喝一聲,他胸前的戰神雕像碎了,然後一道金光圍繞着他,他臉色變得蒼白,卻如同金人一般,一股豪邁之氣迎面撲來。
“踏着我的血,
走上神的祭壇
一切都將永別……”
隨着他的吟唱,一股股鮮血從那些死去的獸人身上向他身上涌來,然後狐人祭祀迅速變得充盈起來,彷彿一個充氣的氣球一樣,血色皮膚讓人感覺到了獸血的沸騰。
“我帶着生的眷戀,
渴望死的黎明!
那一瞬間綻放的璀璨
讓希望的心房永安
我不甘心做死亡的奴隸
所以我放聲吶喊
一聲一世我只唱一次
荊棘鳥的黎明……”
狐人祭祀不愧是經驗老到的獸人權杖祭祀,先是施展了“神血賜恩”,然後唱響了《荊棘鳥絕命之歌》,整整六十四道閃電在他的頭上閃爍,將幾次衝過來的八翼老魔瞳彈飛,迅速行成了一片巨大的電網。
周圍差不多一百位的魔瞳強者全部涌出,拼命攻擊這位狐人祭祀,試圖打斷他的吟唱。而那個八翼魔瞳則飛速向山上的方向逃跑,倉惶的樣子如同一隻喪家之犬。
忽然,一道道金紅色的閃電從狐人祭祀的頭上飛出,籠罩向了那個逃跑的老魔瞳,根本不管近處的百餘名魔族強者。
只見天空中雷聲陣陣,一道道蜿蜒閃電帶着憤怒,順着血紅和金色摻雜的電光全部炸響在了八翼魔瞳的身上。一時間慘叫聲不斷傳來。許多撲在中間的魔瞳強者也被炸成了飛灰。
“轟轟、轟轟”狐人祭祀和地面上那些被抽血的獸人強者的屍體全部炸碎,一股粗大的金紅閃電最後一次炸開了八翼老者的身軀,將其左臂和八隻左側的羽翼炸飛。
“衝,爲老祭祀和少族長報仇!”剩下的幾百名獸人們紛紛衝向那名已經剩下半條命不到的八翼魔瞳。在海水中還沒有衝上岸的兩名祭祀,也唱響了“荊棘鳥絕命之歌”,一道道閃電將七十多名魔族強者籠罩在了海邊上,根本不讓他們支援那名受了重傷的老魔瞳。
幾十名獅人族的強者紅着眼睛拼命,只要能扯到老魔瞳一點東西,就迅速自爆,炸得老魔瞳身上的傷口更加巨大。很快,另一隻腿也被炸斷。一隻長槍從他右胸口貫了進去。
“堆死他!死他一個,我們全死了也值!”剩下的獸人中已經沒有多少強者了,可是六七階的他們也毫無畏懼,即使被八翼魔瞳的長棍迅速捅成肉串,也義無反顧地衝上去。
“蟻多咬死象!”另一名刺蝟族的強者全身肉刺忽然全部射向了老魔瞳的臉部,然後趁機擁到他身側,血肉橫飛。趁機跟進的一名七階的蛇人將整個頭部鑽進了老魔瞳的傷口中,拼命向裡鑽。
老魔瞳大叫了幾聲,忽然摔倒。一時間,他的身上又撲上去數十名中階的獸人武者。
海邊上剩下的六十多名魔瞳強者剛剛擺脫閃電的糾纏,立即衝上來,將剩下的幾十名高階獸人幹掉後,不足三十人的他們,一起擁上去,扶起地上的八翼魔瞳老者,卻發現他已經受傷很重了!
離老者最近的兩名六翼年輕魔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接過了其他人手上的老魔瞳,忽然齊喝一聲,“動手!”其他魔族還沒有反應過來,二人已經扭斷了八翼魔瞳的脖子。然後衝進人羣,開始與這些愣神的魔瞳激戰起來,瞬間幹掉了好幾人。
周圍還有二百多名獸人武者,在十幾名超階武者的帶領下,正準備逃跑,卻發現情況突變,立即反身衝殺上來。而海水裡沒有逃遠就聽到“荊棘鳥絕命之歌”的獅天應正浮出水面,發現了情況大變,立即遊了回來,從礁石和其他地方也涌出了十幾名獸人強者,他們都是看事情不好,偷偷開溜的。現在看情況有好轉,馬上又衝了回來。
剛剛失去頭領又突逢叛變的魔瞳武者們,一下子懵掉了!拼命抵抗之間,開始向山上方向退去。一路追殺,一路逃跑,等到了山腳下時,魔瞳已經沒有人是完整的了!
剛剛想把兩位六翼魔瞳叛變的消息彙報上去,就見後面飛來十幾只長箭,將其釘在了地上。
一隊精靈強者從山洞裡望了一下,然後開口道,“獸人強者們,從這裡進來!”
當獅天應終於見到面上笑容一片的月青水時,臉上頓時出現了癡迷和懊悔之色。
“青雲,你還活着,太好了!當初要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會跑到冥界當臥底!都是我不是人!”獅天應罵着自己,看樣子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月青水一愣,她現在的身體是月青雲姐姐的,可是她一點也不知道月青雲姐姐的往事,看來這個獅人族強者與姐姐之間一定有過很深的感情糾葛。
她一揮手,帶着獅天應進了一個側洞。
“獅天應,請恕我冒昧,你認識我嗎?能說一說具體情況嗎?”
原來,二人從小就認識,獅天應很喜歡這個女精靈,就讓父親出面訂下了親事。不想這個月精靈部落後來受到獸人們的排擠,被迫搬到了精靈王國內,雙方因爲國家關係不好,親事弄得很僵。
獅天應一直非常強勢,聲稱如果對方不答應,就要弄得全精靈王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