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堆堆崩起的雪柱,猶如海上龍捲風捲起的水錐,在雪山上揚起朵朵沖天銀花。
胡蒙林連夜想到的辦法奏效了。利用自然原理的第一場戰鬥終於打響了:
夜半時分,胡蒙林騎着牛馬獸趕到銀蚓族,從已經遷走的村落外的糞堆裡,胡蒙林找到了一些銀蚓族留下的新鮮糞便——生命水銀。
他用封有火球術的樹皮包好,帶着那個腦殼上已經有一面簡易“聚光鏡”的族長尹志航返回了。
這個老族長明顯有些老,據他自己講,他可是壯年人,只是因爲天天發愁才顯得老。
沒有測試,胡蒙林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北方來路一側的冰峰上,在厚厚的積雪下面埋下了自己做的“炸藥包”!
一點醒目的紅樹皮露出雪面。尹志航被胡蒙林藏在了離此不遠的一處岩石後面的雪洞中。胡蒙林告訴他,只要發現山下有人通過,就拼命射擊那紅色的樹皮下面。如果成功,將按照雪崩埋下的魔化獸人數量爲其部族分配物資。
於是,當把腦袋固定在冰塊中間一夜未閤眼的銀蚓族族長,對準紅色把一道道銀色的射線反覆從幾百米外射入附着在銀蚓糞上面的中級火球術後,量變引發了質變。
“炸藥包”爆炸,震動引發了雪崩。
滿天的大雪如同流淌的河流,一下子淹沒了正在行進中的魔化獸人。其中幾個實幻魔反應很快,立即變化成速度極快的魔獸,向另一側雪山上逃跑。
但是,雪崩的速度極快,一瞬間從後面追上了幾個逃得慢的,將其捲入了雪底。
沒有來得及進入兩峰中間峽谷的魔化獸人們驚呆了。這是什麼武器啊?
天怒,天怒啊!這些日落四島上的魔化地精畢竟是在這片冰湖附近生活過很多年,雖然遷走了幾千年,但血脈相通的記憶中,還是記得這種被稱爲“天怒”的自然奇景。
“不要胡說,這是雪崩,是我們太多人一起走路造成的,先別走了,向南繞過去吧,雪下面的人都完了!這真是天意嗎?”
說話的是一個全身上下都蒙在一件黑袍下的女人,“哼哼,我不管,五千人還完成不了收取冰珠的任務,回去那個巫妖雜碎又要撿笑了!”
“靈魔大人,損失了一個總隊,一千人,現在剩下四千人了,這是我們四島的精英啊,精英啊,我可怎麼向他們的家人交待!”
一個明顯是披毛豬人的老者慨嘆着,語氣雖然很尊敬,可表情卻很無奈的樣子。
“死多少有什麼用,昨天晚上的勁頭哪去了,尤其是你這個老傢伙兒,那個冰蛤族長還不錯吧,要不是你這傢伙不中用,怎麼會讓她把信息傳出去,我今天早上還被警告了呢,如果今天完成任務,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則,那個臭娘們的厲害想來你也知道!”
她咬牙切齒的話讓披毛豬人渾身一抖,不知道是什麼樣魔鬼的女人能把他嚇成這樣。
魔化獸人隊伍混亂了片刻,便轉向繞過了兩座雪山,從東南方向一側逼近了冰湖。
勁敵啊,遇事不慌亂,訓練過的軍隊!
胡蒙林站在冰湖南側雪山上一處背風的岩石下,靠着牛馬獸,用通訊花和冰蛤族長交流着。
到目前而止,一切按計劃進行着。
很快,開到胡蒙林所在山腳下的落日四島的魔化獸人們已經開始了列隊。許多背在他們身後的樹皮,迅速被一隊隊魔化地精和冰叟人裝成了一艘艘小船,不太大,但能坐五十人。
一共五十艘,已經整齊地停在了冰湖上。
那個披毛豬人站在已經列好隊的魔化獸人面前,說着什麼,胡蒙林估計是戰場動員。
忽然,那隊列的魔化獸人笑了,聲音很大,而且還夾雜着一些污言穢語。胡蒙林猜測,肯定是那個披毛豬人承諾了一些什麼燒殺搶掠的話!
這是落日四島魔化獸人一貫的作法,什麼非人的惡魔手段都能使得出來,被他們經過的地方,幾乎寸草不剩。
很快,一支五百人的魔化地精在披毛豬人、冰叟人的帶隊下,坐上了十艘樹皮船。
每個地精身上,獸皮已經全部脫下,都是一身黑色的鯊魚魚皮衣服,每個人身後,都拖着一個和身體差不多大小的充氣的魚鰾。
而那個披毛豬人統領,則是站在岸上,和那個全身蒙着黑衣的女子看着那五百名魔化獸人叫喊着登上樹皮船。
“牛大力,牛大力,除山頂洞人和象人外,其他戰士迅速撤回冰宮之中,有五百敵人將會潛入冰宮,按照計劃,儘量不要弄出血。收到回話!”
“收到,我們只打腦袋!”
“不用費那麼大事,直接捅破他們身後的魚鰾氣囊就行了!自己也小心些!”
胡蒙林又把同樣情況向冰宮中的冰蛤族長進行了說明。
冰面下,象人和山頂洞人迅速向南岸靠近,而牛大力等人則迅速下潛,回到冰宮防守。
一會兒時間,湖面上十艘樹皮船已經劃到了湖中心冰宮的上面。隨着那帶隊的冰叟人和披毛豬人一聲聲喲喝聲傳來,那些穿戴整齊的魔化地精人身上,泛起了肉眼可見的黑色光環。
胡蒙林暗暗罵道,這分明就是狂化光環,怎麼由血色變成了黑色?看來這羣落日四島上的獸人真的已經魔化了,連戰歌都不是唱的,而是喲喝,太有創意了!
正在咒罵和聯想着,湖面上已經像下餃子一樣,五百人全都撲騰進入了冰湖之中了。
一會時間,冰湖中心像開花一樣,上涌的氣泡迅速而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