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然的眼中掠過一絲遺憾與悲憫：“對於將士們而言，失去了手，失去了腳，就意味着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多少人在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就死在了戰場之上，再也沒回來？又有多少人憑藉着頑強的意志力，拖着殘破的身軀回到營地，卻因爲搶救不及時白白丟了性命？”
桑老聽到齊安然這話，雖然覺得齊安然說得很有道理，卻還是氣不過，嘟囔了一句：“說白了，還不是爲着那個臭小子還有他手下那些個小兔崽子折騰？”
齊安然笑了笑，也沒否認，只回了句：“當然，這些東西不過只是過渡而已，我真正的目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沐翰林有些驚訝，“那是什麼？”
“你們有沒有想過，機器人放大幾倍甚至幾十倍會變成什麼？”
兩位老前輩面面相覷：“巨型機器人？”
齊安然淡笑着看向兩人：“用比較專業一點的詞來形容，我們還可以叫它……機甲。”
“機甲？那不是科幻大片裡面纔會出現的東西嗎？你怎麼會想到做這種東西？”沐翰林蹙了蹙眉頭，“據我所知，在這之前也有人從科幻大片之中取得靈感，想要將這種東西帶到現實，卻都失敗了。”
齊安然眸光微閃，終於在這一刻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他們做不到，不代表我們也做不到。我們現在用的很多東西，一開始不也來自幻想嗎？就好像以前的人想要上天，所以就有了飛機，想要下海就有了潛艇一樣。那個時候，在他們看來這些事情何嘗不是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實現。可事實上，幾十年後，幾百年後這些事情還就真的都實現了。”
“有些事情看似異想天開，可要是有人敢於踏出這一步，未嘗沒有成功的可能。”
兩個老人家被齊安然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啞口無言。
而緊接着齊安然說出的話，更是嚇得他們一個個變了臉色。
“不過，這也只是其中一個發展方向而已。另一個發展方向……”齊安然刻意停頓了一下，“我從以前其實就在想一個問題。一個人缺了腿缺了手可以裝假肢，缺了肝臟可以用人工肝臟，沒了血液可以注入人工血液。伴隨着一個人的年紀越來越大，身體的各樣機能也會逐漸衰退減弱，到那個時候替換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多。”
齊安然擡頭迎視着兩位老人家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當一個人身體被這些個非自然機制覆蓋到超過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八十，甚至超過百分之八十，這算是個人呢？還是個機器？”
“夠了！”沐翰林聽到這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齊安然的話語，“那根本已經算不上一個人了。與其往這方面研究，我倒覺得，你剛剛說的那個機甲比較有研究前景，還是往那個方向去想吧。”
齊安然眸光微閃，雖然她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把一個人改裝成機器什麼的，怎麼想都有些離經叛道。
可沐翰林此刻的態度實在有些出人意料，就好像……在懼怕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