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小曼堅持要把艾襄送到報社門口,小曼問:“你這麼急着辭職,這麼突然,找好新的工作了嗎?”
“沒呢。”
“你沒有找好,那你那麼急着辭職幹嘛?難道你一直賴着不走,胡主編他能把你怎麼樣。他還能拿掃帚把你趕出去不成,你個傻子!”
“在這裡待着也壓抑,天天把人逼死了,我上次遲到了十秒鐘扣我幾百塊錢工資,現在想想還不舒服,我覺得這個公司把人掐得太死了。在這裡我越來越壓抑,你不知道我現在辭了職,感覺心裡一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愉悅感,不再有上稿的壓力,不再被胡主編天天催着要拉廣告,不再擔心自己的稿子又被胡主編斃掉,不再擔心因爲自己哪裡出了點小失誤被胡主編罵個狗血淋頭,我覺得我在這裡工作一年多,人都變得內向了,這不是人待的地方。”艾襄說着,語氣也變得出出籠的鳥兒一般雀躍歡欣。
“哎,是的。的確是這樣,主要是現在傳統媒體不行,胡主編他有壓力,就只能把壓力轉嫁到員工身上了。”小曼說。
“哎呀呀,總之我現在覺得生活輕鬆明朗,我覺得我的天空一下子撥雲散霧,萬里無雲起來。哈,找工作,我就不相信了,難道憑本姑娘的能力還找不到一份工作嗎?”艾襄一下子變得充滿信心起來,她抓住小曼的手臂,而後又摟住她的肩膀,把身體重心都壓到小曼身上,這是艾襄在跟小曼撒嬌的方式之一,她美其名曰:“好累,你背揹我吧。”而後她又放開小曼,小跑向前,回頭看着小曼笑,說:“以後我會經常來這裡找你玩的,春天到了,院子裡的櫻花開了,我們還一起賞花。”
小曼點點頭。艾襄又禁不住感慨:“哎,最捨不得的就是這院子裡的花了。”
“曼曼,你在報社一切要小心,不要替代我成爲下一個胡主編的出氣筒啊。”艾襄看着小曼不禁憂慮地說道。
小曼不以爲然地一笑,說:“你呀,就別操心我了,趕緊想着去找個工作好了。”
“恩,哎,你現在做廣告順心一點了沒有?我其實好佩服你的,我覺得讓我拉一個廣告,我都拉不過來。”
“就那樣吧。”小曼說。艾襄不再說什麼了,她知道小曼雖然對自己如同妹妹般疼愛,但她的大部分事情都不會跟自己說的,無論是困難也好,苦悶也罷,但倆人待在一起彼此毫無心理壓力和顧忌,因而彼此感到溫暖。
與小曼在報社大門口分別後,艾襄仍在門口踟躕徘徊了一會兒,她非常感謝這個報社大院對她的收留,要不然,一年前的她面對畢業要找工作的那種不安定感將會多麼焦慮。
這個院子給她歸屬感,在畢業被學校趕出校園後給了她一個安定之所,她每天在這個院子的食堂裡能吃上一日三餐,可以衣食無憂,甚至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她可以結伴在院子裡賞花,可以中午休息時到報社旁邊的湖邊散步、看荷花,有空還可以到旁邊的小店子逛街下館子……她深愛這個報社大院,雖然從此它不再是她的歸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