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被抽到醫保部門做慢性病鑑定，與鳧山縣精神衛生中心精神科的石德安主任分配在一個小組。
工作相對簡單枯燥，審查患者的病歷，查看病人，完善相關的輔助檢查，斷定患者是否符合某個疾病的診斷標準，在申請書上簽字。
第8個進入審覈的患者是一個精神病人，在家人的陪伴下來到複覈地點，這是石德安醫生的專業，由他負責初審，滿意在一般觀看。
患者男性，41歲，身體還算強壯。滿意看他眼神直勾勾的，反應稍慢。
“請你坐下吧。”
患者聽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立刻又站了起來。
“最近還吃藥嗎？”石主任以前看過這個病人，比較熟悉。
“一直吃着呢，還是您給開的兩種藥物，就是這兩種。”患者妻子長得挺耐看，衣着打扮也挺得體，她拿出藥盒給石主任看了看。
“嗯，知道了。”石主任點了點頭。
“出院後又發作了嗎？”
“昨天還犯了一次病，過了半個多小時自己好了。”
“你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嗎？”滿意好奇地問病人。
“我不是精神病，你才精神病！”患者很執着，以前應該聽說過自己得了精神病。
真正是精神病的患者不一定承認自己有精神病，成天說自己是精神病的人不一定是真的精神病。
“好好，你不是精神病。”石主任趕緊把話題接過去。
患者緊張地蹲了下去，口中哭喊着大聲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們了！”病人開始胡言亂語，看來又犯病了。
“好了，好了，你不知道，我們都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他的妻子安慰患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患者爬到門後，面向牆角，大聲求饒：“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他的嘴裡發出悽慘的叫聲。
“再去精神衛生中心住院吧。”石主任一邊撥打120，一邊安撫患者。
120來到後，滿意和石德安幫助把患者擡到救護車上，拉着警報出了大門。
“是不是我詢問病人得了什麼病，誘導他發病的？”滿意愧疚的問。
“不是，跟你沒關係。”石主任安慰滿意。
“我還是覺得不該問這個敏感的問題。”
“這個病人名叫端西陽，是精神分裂症中的被迫害妄想症。發病時間一年多了。一年前感覺到自己的妻子有外遇，夫妻兩個人打了一架後，第七天就發病了。症狀是自己感覺到被一羣人抓了起來被毆打，經常慘叫，就像真的被毆打一樣。服用抗精神病的藥物效果不是很好，連續服藥能夠控制一段時間，但是時間不會很長，發作是經常性的，一般在下午或者上半夜多見。這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病人。鑑定我寫好了，請你也簽上自己的名字吧。”
鑑定慢性疾病需要兩個醫生雙簽名，滿意在石德安的名字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心裡是一種沉重的感覺，簽字的時候比以往慢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