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江江面很闊,對面是座大山。
“這山叫個梅嶺,因爲山中最多青梅,夏日人們都去採摘,可食用,也可泡酒。”縣令宋軍陪同王建來江邊看看,告訴他說。
“這山好高啊,江面如此寬闊,百姓坐船過去麼?江裡怎麼沒打魚船?”王建注意到江邊有船停靠着,但江裡沒船,這麼闊的江裡肯定有魚嘛。
“哎,少城主啊,這第一個出事的幼童就是漁夫的兒子,他兩口撒網捕魚爲生,將四歲兒子用帶子拴在船頭,每日都如此,都平安過了四年。這沱江少有巨浪,更無掀翻漁船的事發生過。可上個月初一,一大早兩口子看見江水涌的厲害,卻見大魚頻繁躍出水面,他倆人趕緊撒網撈了一網又一網的大魚啊,真是令人開心。但水面波浪越來越大,小船搖晃的厲害,孩兒嚇的直哭。兩口子趕緊收網往岸邊靠,就見江心一股巨浪翻涌着撲到船邊,小船翻了,兩口會水浮出水面,不見了孩子。兩口子如水將船翻了過來,拴住孩子的帶子還在,孩子沒影了。這時水面依舊平緩流淌,也沒了大魚躍出水面。這兩口子失去孩子,捕到的大魚也一條不剩,細想今日的一切都非常怪異,趕緊哭喊着報官了。”
“沒颳風下雨打雷麼?”
“沒呀,怪哉的就是這了。”
宋軍將後來的事一一講了一遍,什麼挑着西瓜和孩子走在江邊的,被江中一股巨浪捲去孩子的,好端端在江邊洗衣婦人的孩子,走在江邊玩水,也被一個巨浪捲進水裡……
“現在江邊都不敢有人了,您看這官道上以前車多人多,如今都被嚇的走小路去了,怕了這江中會突發巨浪。老人們說有水怪作祟,專攝小孩子。對面道觀裡有師徒二人,聽說此事後,來縣衙請命要爲民除害,我自是感激不盡。替他們準備了豬羊,雞鴨這些活畜,道士師徒在江邊擺開陣勢,燃香做法。”
宋軍眼珠發瓷。講了道士的下場。
道士還是有些道行的,他盤膝做法,道童燒符。
“河中妖怪,休要傷害幼童。今日起,每逢月圓之日,奉送豬羊雞鴨與你享用。你若安享,我便容你活命,否則,休怪我做法滅了你”道士朗聲喝道。
宋軍等人怕,但遠遠看着,聽見他喝命。聽他說過,水怪恐怕有些修爲,滅它難,收伏最好。所以備下活畜給它。
只見江面如同開鍋之水,翻涌水浪,大魚騰躍,着實詭異。一股水浪如巨網捲來,將活畜全都捲入水裡。
“啊~~!”衆人驚叫,赫然,但心裡鬆了口氣。以爲道士法術高明,真讓水怪收下活畜了。那麼它便不會害人了嘛。
“善哉善哉”道士也大鬆口氣,他也明白這江中妖孽恐怕有些道行,先獻些活畜安撫住最好。
“啊~~~!”宋軍大叫,他最先看見江中巨浪更加翻涌,活畜們被一個個噴出水面,摔了一地!
江裡妖孽不肯要哇!
道士深感不妙,掏出桃木劍舞動,道童燒的符灰和香灰筆直射進江水最沸騰的中心去了。如同燒紅的烙鐵如水,嗤啦啦響起巨大的聲音。桃木劍也尾隨符灰之後筆直扎進江水裡。
突然,江水平靜如鏡。
宋軍等人張大嘴巴瞪着雙眼,等着看水中冒出啥魚精蛇怪來,戰驚驚鴉雀無聲,連道士也沒有唸咒誦經的瞪眼看。
暗流涌動,朝岸邊涌來,滔天一股巨浪拔江而起,宋軍只記得好像是一堵水牆撲天蓋地而來。衆人發一聲喊,往後便跑,膽小的直接倒地或者呆立原地。
水牆撲到,道士和道童,香案統統被捲走了。只一瞬間,岸邊留下無數大魚。沒人會去撿魚,都嚇的傻掉,更沒人去水裡救道士師徒,水性再好的漁夫也沒那個膽。
眼睜睜看着水面風平浪靜浮起了道士屍體,而他七歲道童再沒露出水面來。
宋軍說着還心有餘悸般下意識後退。
“少城主您別靠水邊太近,這沱江裡到底是啥妖孽可說不準。”
隨行衙役和王建的護衛,何方亮聽得心驚。也覺這江中妖孽太嚇人。
王建沒後退半步。沉着臉聽完宋軍講述。好厲害的妖孽!道士施法竟然反被它弄死了。可憐小道童跟了個沒有的師傅。
哼,若是俺的師傅,定叫妖孽命喪劍下。王建深信明一的道行天下第一。
哎,可惜俺這沒學會如何法術的徒兒,離了師傅咋除這妖孽啊。
看着隨行人等驚懼的神色,都下意識遠離了岸邊,只有何方亮拔劍出鞘,警惕擋在自己身前。有些感動讚賞其人的忠心。
“何大人,不必緊張,你沒聽出來這妖孽要的都是幼童麼?俺們這樣的成年大人它不稀要呢。”
王建拍拍何方亮肩頭笑道。
“少城主說的是,我也這麼想來着,你看被害的都是幼童!”
“所以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水怪!無非魚精蛇怪,鱉妖!你水性可好?咱們試試下水找他算賬去~~?”
“啊~~!?”少城主啊,三思而行,三思而行啊,下水找去?那個那個恐怕不太好吧。”
何方亮嚇的腿軟,人和妖孽咋鬥哇,水裡是它的戰場,水性再好不管用吧。
“嗬嗬,俺也就這麼一說,其實俺不會水。哈哈,走!回去想法子去,俺既然來了,怎麼着也要替百姓除了這妖孽才行!”
王建心裡冒出若干想法除這妖孽了。必須除去,否則俺這少城主威名何立?百姓都街傳巷議知道俺來除妖,不管多險多難俺也非弄死它不可!
你只害幼童麼?王建心裡朝這方面動開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