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年一次的時安國會,在s市舉行。天策警局與時安總局還有裴宗市時安局負責安保,李承恩與可人早就派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守,默契的沒有搭理裴宗市那邊的人。裴宗市時安戰隊的隊長正和可人搭話呢,可人一見葉凡的車遠遠的駛來,冷冷的一句“抱歉”就離開了。
李承恩抱着胳膊搖了搖頭,慢吞吞的進了會議大廳。
“玄英。”
穆玄英從車上下來,見到可人後笑了笑,“可人姐,怎麼樣?”
可人一身浩氣藍白相間的制服,英氣的不行。長長的直髮束到腦後還撩起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十分乾練,“都安排好了,人已經就坐,會議馬上開始。”
“好。”穆玄英視線移開,越過可人看向她後方的長階。裴宗市時安局的人見他到了,隊長遙遙的點了點頭打招呼,似乎在等他上去。
米麗古麗與柳公子易容成浩氣盟的兩個文職人員,跟着其他人進會議大廳到了記錄員的位置上坐好。位置正好是最後一排靠門邊,行動方便。
穆玄英與可人聊了兩句就走上臺階,裴宗市時安局戰隊的隊長笑吟吟的與他打招呼,“穆隊好久不見。”
“嗯。”
沒料到穆玄英竟會這麼冷淡,裴宗市的隊長愣了一會依舊笑道,“不愧是總局啊隊員就是高素質,事兒交給下屬都放心,穆隊真本事!不像我,什麼都得親自來。唉……”
“過獎。”
那人聽見會議大廳裡頭的聲音,如釋重負道:“穆隊,會議開始了咱們進去吧。”
三人快步走着,一邊的可人按了按耳朵上的通信器道,“隊長,我先去盯人了。”
穆玄英停了腳步朝她點頭,“好,小心點。”
“是。”可人說完眼神都沒給一個,扭頭就走。
裴宗市的隊長與穆玄英一齊走到會議大廳的樓上,進了一個監視的小房間。親自看完設備後又上上下下的跑了各個安保部門,覺得萬無一失後纔在會議大廳樓上的一個角落歇息。
穆玄英看着底下正在演講的領導,視線環繞了一圈,似乎發現了什麼。再一看,米麗古麗和柳公子的位置上也沒了人,他一想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那個日理萬機的boss大人講完話後竟然還安坐在座位上,時不時和旁邊的王遺風、謝淵說話,也難怪安二的臉色不好了。
裴宗市的一個隊員跑近他們,與自家隊長耳語,穆玄英見人變了臉色也沒在意,而是背過身子看牆壁。那邊說完話似乎是在詢問如何處理,裴宗市戰隊的隊長皺着眉頭看了穆玄英一眼,沉着臉道:“穆隊,有人把一束花送到後臺,留了名帖說準備要安局長的命。”
穆玄英驚訝的挑了眉頭,“你們局長知道嗎?”
“方纔通知了顧問。”
“哦……”穆玄英半倚着牆,手臂隨意搭在放花瓶的臺子上,開了通信,“可人姐,你知道了?嗯,你和司空到主席臺兩側隨時待命,一有狀況就行動,自主權給你們不必問我。”
話音剛落,穆玄英已經看到可人與司空到達了地點,退到了最近的座位上。旁邊的小隊員還拿着望遠鏡,完了還激動的滿臉通紅,看穆玄英就跟看佛祖一樣充滿敬佩。
裴宗市戰隊隊長交代了自家隊員進行更加嚴密的保護措施後把人打發走,回頭見穆玄英在低頭想心思,就問道:“穆隊,怎麼沒見惡人谷戰隊的人來?”
穆玄英穿着的戰服是米麗古麗給他和莫雨專門定製的情侶款,他的是浩氣藍的底色,領子和釦子還有袖口用紅色,而莫雨正相反。這套戰服很立體,再加上把留長的頭髮綁了個利落的馬尾,五官精緻膚色健康,俊的讓對方隊長看着眼神有些迷離。他笑的危險,“怎麼你們不知道嗎?莫隊受傷了啊,還在危險期呢,今天做手術。”
“這麼嚴重?怎麼受的傷?最近沒有高等級的‘妄’出現啊。”
穆玄英看對方吃驚的表情不像在裝,嘴角也沒降下來反而嘟了嘟嘴,“老毛病咯,搞不好會死的。”
“穆隊你別這麼笑,挺可怕的。”
穆玄英撇嘴。
“難怪王谷主一直陰着臉。”對方隊長皺着臉,“藏劍位置空着呢,葉五少來了爲何不聽會反而回去了?就送你來一趟?”
穆玄英好笑的看他,摸着下巴玩味的問:“明知故問?”
對方隊長反應慢了半拍才知道自己說錯話,心裡想着果然如顧問所說,穆隊性子不像表面看的那麼溫順的,接着一手握拳放到脣邊掩飾尷尬,“抱歉。”
會議時間長,內容在他們聽來甚是枯燥。穆玄英一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一邊晃晃悠悠的四處看,轉了幾圈後平靜的臉色有些微變。他偏着臉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帶着戒指的那隻手也放到鼻尖下,假意扇了扇。
那股熟悉的冷香,又出現了。
穆玄英在通信裡發了個簡短的音頻信號,獨自一人出了會議大廳。
裴宗市的戰隊隊長髮現穆玄英不見後有些奇怪,找了兩圈手下告訴他穆隊出了大廳朝西南方向去了。他臉色有些難看,爲難的看着下面剛好結束講話的自家局長。時安總局戰力雖然高但作風他們一向捉摸不透,如果真出了事他沒權利調動總局的人。
正想着,就見可人已經上了階梯看了他一眼。裴宗市隊長急忙往下看,原本屬於可人的座位上坐着一個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那還有個人。這麼高超的隱匿手段,必是浩氣盟的影。
不過,安二那個顧問,也離席了。
穆玄英追着那抹冷香到了會議廳附近的一個天然湖泊旁,踩着草地手按在腰間握着槍,走一步退一步的。突然,他停了下來,閉上眼。微風輕拂過臉頰,帶着七分冷香,三分危險。穆玄英花了五分鐘感知對方的存在,可總也確定不了對方的位置,躲躲藏藏弄的他不耐煩。
“你屬王八的麼磨磨唧唧的?”
“要戰便戰,猶猶豫豫幹啥?姑娘家都比你爽快。”
穆玄英喊了兩句後,湖邊大樹下走出個瘦高個的男人,他沒有見過此人。警惕的看了那人一眼,微風一過果然嗅到了那股冷香。那人目不轉睛的看着穆玄英,蒼白到有些青的臉上帶着微笑,他說:“好久不見,毛毛。”
“你是誰?”
“你說呢?”那人聲音和陸十一樣啞,像是有東西塞在喉嚨裡一樣。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支黃玫瑰,輕輕扔到地上,裂開嘴笑了。
穆玄英即使心裡再吃驚也不會表現出來,他看着那個瘦瘦高高的人裹在黑色的衣服裡,微熱的天氣竟然還套了長風衣,把人襯得更加慘白。手指的指節微長還細,挺像營養不良。按照這段時間他們醫療小組的研究來看,陸十雖然不太清楚那場實驗的具體實施過程,可他本人不算很糟糕,比起眼前這個更像個正常人。
那麼,陸十算是個成功品,眼前這個難道是半成品?
“怎麼不說話?吃糖嗎毛毛?”那人走近幾步,又從口袋裡掏出幾顆漂亮的糖果放在攤開的掌心裡。
穆玄英抿着嘴脣心裡驚詫非常,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確實有一個叔叔經常給他好多五顏六色的糖吃,還總是送花到家裡來。那個人,不是陸十嗎?爲什麼會有兩個帶着冷香也喜愛黃玫瑰的人?如果眼前的人是爸爸的舊友,那局裡配合用自己身體裡的源毒素救雨哥和煙的,是誰呢?
那人見穆玄英猶豫便彎起眼笑,“你比你父親要聰明呢。”
穆玄英正要說話,會議大廳的方向就傳來異常的聲音。幾乎是立刻的,通信器裡可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隊長,有‘妄’出現,目標只有一個,程度s級。”
“s級。”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強度這麼高的對手了。
那人聽力似乎很好,聽見後笑的開心,“你要走了嗎?”
穆玄英反常的一笑,“誰告訴你我要走了?這不是還沒逮到你麼怎麼能走。”
“呵呵,你要是打算抓我那邊就要亂了,那裡好多好多人呢。”
穆玄英歪着腦袋撇嘴,“一個s級,呵,用不上我。”
那人有些奇怪的看他,指了指會議大廳的方向,兩人都聽到那邊傳來了慌亂的聲音,還有槍聲。“真的不去?死一個人可就糟了哦。”
穆玄英開了通信,“可人姐,你去疏散,剩下的叫給他們。”
“明白。”
那人更加不解,“你讓那邊唯一覺醒的可人去疏散人?難道要花幾分鐘抓住我然後再過去嗎?”
穆玄英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翹着嘴角笑,“沒有覺醒就不能作戰?那我們以前是怎麼過來的?雖然我很討厭欺負人,可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繼續拉家常了。”
說完便摘下戒指,瞪眼賣了個萌後人一閃,快的那人都沒反應過來。穆玄英一拍他的肩膀,笑吟吟的說,“幾分鐘呢?”
那人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間的一把長刀劈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退到大樹邊。
不得不說,穆玄英氣場全開的模樣挺嚇人。有莫雨在是輔助型的威壓,獨自一人時則會轉化成攻擊性極強的戰鬥力。能夠自由轉換的氣場型特能,正是陳月說的那種前所未有的特殊能力,只有穆玄英擁有。穆玄英與莫雨的特能一旦配合起來,所向披靡。
都說對戰勝負就在一瞬間,只要抓到主動權那麼你就不會輸。別看穆玄英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他最擅長的,是看時機。只要抓住了,死都不會放。
當會議大廳方向響起熟悉的一道槍聲,穆玄英輕輕一躍上了大樹的樹幹,反手一槍。“噗”的一下,按進了那人身後的泥土裡。他輕輕的吹了吹槍口,做了個眯眼的動作,“這種子彈一旦進入你的體內,後果你知道的哦?”
雖然兩人交手時間短,可那人蒼白的臉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他後退一步穆玄英就一槍射到他腳後跟處,走到哪子彈跟到哪就是不射中他,偏偏他還找不到突破口。很熟悉,像是一種很古老的陣型,或者說,叫畫地爲牢。
穆玄英坐在樹幹上晃腿,“問你個事,陸十是二十年前的試驗品,你呢?”
“你與安總合作,圖什麼?名還是利?或者,怕死?”
“從那場實驗開始,活到現在的人中還有誰?”
“如果陸十是爲復仇,那麼和他做一樣事情又千方百計讓雨哥身陷險境的你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害死我父親。”
那人咬了咬牙,“你——”
穆玄英冷笑,“我不傻,別以爲你們有三言兩語做鋪墊,挑撥離間調虎離山這種計謀就萬無一失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那人,“說。”
“你讓我說什麼?”那人聽見時鐘整點的叮噹聲,笑了,“說最危險的不是我這種不人不鬼,也不是一直視你們爲眼中釘的安總,而是正在時安總局裡動手術的人嗎?”
穆玄英冷下臉,槍口擡了擡,“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很快就知道了。”那人聳肩,人也放鬆下來,“你的青梅竹馬陳月,一直都是安總的王牌。”
“我相信她。”
“呵呵,但她不相信你。”
“我相信他們。”
“主刀是陳月誰在都沒用,停止是死,繼續也是死。何況,沒人會懷疑。”
“閉嘴!”
那人似乎抓到了穆玄英的痛處,笑的燦爛,“我問你,陳大夫在哪?人都沒找到怎麼讓她相信你?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
穆玄英按了槍管上的某個部位,迅雷不及掩耳的給了那人一槍,讓他暫時閉上了嘴。
“隊長,事情搞定了,不過安二的顧問挾持**oss跑啦!”
可人與米麗古麗趕到時,只看到了穆玄英墨色的瞳孔裡一瞬即逝的血色。
我是在報復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