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劍連夜飛奔而來,進入大殿看到胡一劍無事,心中大爲放心,接着看到地上躺着的數名已經被破去氣海的血殺大漢,不由疑惑起來。即使是自己武道八重也無法把他們一一擒拿,與他們相鬥最多是旗鼓相當,最後生死未知,到底是何人把他們擒拿了?
而且,血殺首領是武道第二步六重的高手,而且其他成員也是二重到五重之間,他們合力起來,實力幾乎接近了第三步的頂級高手。
難道是第三步的頂級強者?然後驚訝地打量起大殿內的數人,目光在中年車伕和張五環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但他們一個是六重,一個是五重,絕對不會是他們。接着,又看了看李圖和那四名還帶着些驚恐神色的書生,不禁搖了搖頭,似乎大殿內並沒有這等頂級高手,心中更是疑惑了,應該是另有其人。
在一年前,天刑司針對十八血殺精心布了一個局,但最終只是留下了九人,而自己天刑司也損了數名好手,想不到現在竟然被人一窩端了。
此時,胡一劍走了過來行禮,然後向衆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柳一劍。
“你無事就好,這是怎麼回事?”
柳一劍對着衆人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地上被擒拿的血殺大漢疑惑問着,心中十分好奇。
胡一劍看了一眼李圖,然後把整件事的經過都說了下來。
柳一劍聞之心中大爲震驚,想不到血殺的最後九人竟然被一名陣法師一窩端了。陣法師果然是厲害。此時,不禁對李圖另眼相看,把他擺到了與自己同等的位置,甚至是略高一些。但也有些好奇起來,王朝何時出了一名如何了得的陣法師了,竟然可以隨手佈置陣法?
那四名書生也是驚愕地看着李圖,想不到自己等人竟然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於是立即起身一一過來道謝。
“多謝諸位救小徒一命,柳某記下。”
柳一劍對着大殿內的衆人拱了拱手,然後沉默了一下。走到李圖的面前,揖手道:“多謝先生布下了陣法擒拿住天刑司的重犯,還救了小徒一命,柳某不勝感激。”
“不敢。”李圖站了起來道,感覺到對方的氣血無比的旺盛,蘊藏着無窮的生機。
“先生可是我王朝之人?”
此時,斗篷女子走了過來,對李圖的身份有些好奇,還有那帶着悠然古意的讀書聲。
李圖一怔。然後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乃是燕國檀香之人,此次出行趙國是爲了遊歷,增長學識。”
其他幾人不由看了一眼張五環,想不到還真給他說對了,不過對於李圖是燕國之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燕趙兩國交好,經常可以看到燕國的學子在趙國遊歷。而且,在燕雲七國,出國遊歷的人實在是不在少數。經過可遇到他國之人。
燕國檀香之人?
斗篷女子一怔,沉默了一會兒,問着:“先生可認識你燕國的第一天才少年琴師李圖?似乎他也是檀香之人,檀香學府的學子。”
李圖一怔,然後點點頭,接着奇怪地道:“當然認識,白小姐你聽說過他?”
“他乃是燕國第一天才琴師。兩年多前與我趙國衛風斗琴,鬥得風雲變幻,最後雙雙突破到三品成爲大琴師,名動天下。誰人不知。”斗篷女子一楞,然後有些驚訝地道。
此時,那四名書生也看了過來,似乎對此話題有些興趣。
“誰說我王朝的第一天才琴師衛公子輸給了他,只不過是平手而已,但你們燕國之人,卻偏偏說我國的衛公子輸給了他,真是氣人。而且,現在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此時,斗篷女子的丫環嘟着嘴,頗有些不滿地道。
“聽說,兩年多前,衛風在燕國西南的鬥琴大會了,一曲《廣陵止息》令風雲變幻,黑雲壓城,一連敗了七府琴師,更是讓對方絃斷退臺。而,那李圖則是以一曲《破曉》,化作了一道光芒破了衛風的無聲止息,實在是讓人太開眼界。不過,你們可知《破曉》此曲乃是何人所著,竟然可以與古時名曲《廣陵止息》相比,甚至更勝幾分。”那名抱琴的書生突然伸頭過來,疑惑地問着。
“《破曉》?”斗篷女子心中默唸了一下。
“衛風從燕國歸來後,一直潛心靜修,傳聞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品大琴師,甚至有可能出現在臘八琴會上。只是不知道燕國的李圖,是否也成爲了一品大琴師了?”那名抱琴的書生又道,然後看着李圖。
“他也成爲了一品大琴師。”李圖道。
“他也成爲了一品大琴師了?”抱琴書生和斗篷女子驚訝地起來,臉上露出些震驚的神色。
“他怎可能這麼快成爲一品大琴師。”
丫環插嘴,不滿地看了一眼,然後又道:“即使他成爲了一品大琴師,也不是衛公子的對手,小姐你說是不是?”
斗篷女子沉默着,腦海中想起那個臉上總是掛着淡淡笑容的身影,不禁露出了些笑容。
聞言,李圖不禁笑了笑。
“李兄,既然你是出國遊歷,爲何不去看看臘八琴會,趙國絕大部分的琴師也會去,而且你也是一名琴師吧?錯過了可惜。”此時那名抱書生又道。
“看先生揹着琴,應該也是一名琴師,或許在臘八琴會上有不錯的收穫。”斗篷女子也出聲道。
李圖之前聽到衛風有可能出現在臘八琴會上,而且自己出行趙國也是想見見他,即使如此那就去看看,反正自己也是隨意,於是點點頭道:“也好。”
“那我等可結伴而行。”抱琴書生大喜道,其他三名書生也是點點頭。
此時,天色還沒有亮,衆人則是在大殿內休息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大殿外的風雪漸漸停了下來。
天亮之時,柳一劍和胡一劍朝李圖等人再次道謝後,用血殺留下的馬押着他們離開,接着張五環朝李圖一拱手,也跟着離開。
斗篷女子在走出道觀時,對着李圖道:“希望在臘八琴會上,能夠看到先生。”
之後,李圖與四名書生也走出了道觀,結伴而行去參加臘八琴會。風雪停了之後,李圖也沒有再戴着斗笠,露出了一張俊朗年輕的面孔,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書生之氣。
四名書生看到不由一怔,想不到對方竟然比自己四人還要年輕。
踏在積雪上,看着眼前一片黑白色的世界,不禁想起了自己這兩年多來的一切。
西南八府之後,李圖的名字響遍整個王朝,被譽爲王朝的第一天才少年琴師,不少年輕的琴師慕名而來拜訪,踏破了竹樓。最後,不勝其煩,不得不進入第七科中靜修。
雖然躲過了其他人,但是躲不國士門徒文徒的糾纏,那個一邊吃着冰糖葫蘆,一邊嚷着自己要成爲王朝第一的少女。走到那,跟到那,最後不得不與她鬥了一琴,讓她了了心願。輸了琴後,對着李圖道“我一定會比你先成爲國士”然後揹着古琴離開了檀香,開始真正的遊歷。
體驗老師所說的:飽覽世間萬種風情,細品百味人生。
接着,李圖繼續跟着老教習讀書,不時找大師兄學一下劍,只是可惜劍法最爲高明的二師兄景山並不在檀香。聽大師兄所言,似乎是帶着他的弟子寧真,在開學之初就離開了學府,不知去向。
而師紀,在琴童滿一年後,也離開了檀香,回到了皇家學院,似乎性格也改變了不少。但依然喜歡帶着琴童到處瞎逛,還有那走路的姿勢。
公羊師兄,在一年後也成爲了王朝最年輕的國士,名滿天下,檀香琴社的名聲大振。在開年後,也離開了檀香學府,去了王都。
在數月前,李圖終於踏入學士境界,開闢了意識海,可以運用靈識視物。只是,靈識視物只能看到一個黑白色的世界,或者說是一個灰色的世界,並不真切。而且,靈識只能看到周圍一里,超過了這個距離,一切就會變得白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踏入學士境界不久,藏書樓的老教習對着李圖道:“這兩年來,該教的我都教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教你了。而且,我在學府中呆得實在是太久了,也該出去走走,我怕我老了,再也走不了。”
接着,老教習大聲喝着“讀萬卷書,當須行萬里路”走出了學府,開始了他的遊歷。
在兩個月前,大師兄對着李圖道:“現在你在學府靜修,已經沒有什麼進展了,可出去遊歷一下。”
於是,李圖在澹臺紀的不捨和老僕的揮淚下,一路向西而行,到了趙國,到了這一個破舊的道觀。
“快三年了。”
李圖揹着鐵劍與古琴,持着竹杖,一步一步踏在積雪上,發出了“吱吱”聲,眼睛看着前方那一片灰色的天地,心中思緒萬千。
“李兄,其實除了琴會,還有棋會,書會,畫會。因爲在下是琴師,所以才說臘八琴會。”抱琴的書生笑着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