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當然已經絕望了。陳孤鴻各自率領十萬大軍從南北突入鬼門陣內之後,大順王便已經勝券在握了。
“陳孤鴻,天啓中了我的計謀,卻是休想活着出來了。”大順王當時就笑的十分清爽,然後大手一揮。
命令十萬鬼卒散開,以九大鬼將爲統帥,征戰四面八方。
殺掉天運國擁有豪氣,可以反抗的力量。不管是朝廷守備,還是江湖人士,全不放過。一時間人間血浪滔天。
而隨着殺戮的持續,大順國迅速的吞併整個天運國。一座座的城池上都插着“順”字大旗,一座座城池上,鄉野上都瀰漫着或濃郁,或暗淡的鬼氣。
人間化作了煉獄。
而天啓帝,杞王,書劍客分別戰死的消息也不經走,人們以爲人間再也沒有了抵抗力量,一時間只有深邃的悲觀與絕望。
蒼莽的大海上,靠近天運國的一座小島上,住着江湖人。主體是水家,竹家。因爲陳孤鴻的提醒,二家聯合一些家族,全部遷徙來了這裡。
風聲也傳到了這裡。
“孤鴻,你真的戰死了嗎?”海島的西方,竹飛身上穿着粗布衣服,頭上帶着斗笠,迎着微微溼潤的海風,望向天運國的方向,不住的呢喃着。
“爺爺,要起航了,上船吧。”這時,竹闢疆來到了竹飛的身側,輕聲說道。
“嗯。”竹飛點點頭,與竹闢疆一起走向了海島的東方。風聲傳到了這裡,大順國也知道了有這麼個海島,他們決定繼續向大海深處遷徙,走向未知的未來。
…………..
宣州。
大同府,這是一座很大的,很繁華的城池。但是隨着鬼氣的籠罩,變得消沉而淒涼。城池內,有一座豪華的宅院。
上邊立着一個牌匾。
“吳府。”
正是名門望族宣州大同府,吳家的宅邸。宅邸很大。但不金玉滿堂,十分雅緻,充滿了一股書卷斯文氣息,書香門第的底蘊在瀰漫。
其中一處書房內。吳正純坐在書房內,十分倜儻有朝氣的面容十分蠟黃,身上多披了一件外衣,偶爾伴隨着咳嗽。
大順國的陽氣稅,他也要交的。
因爲連續被吸取陽氣。他的身體變得十分虛弱,最近大病了一場。他當然也收到了陳孤鴻的信件,但是他眷戀故土,沒有離開。
“誰能還這人間一個朗朗乾坤?”吳正純打開書房大門,擡起頭來看一看灰濛濛的天空,心中嘆了一口氣。
“夫君,你病剛好,不要在外邊吹風了。”這時,吳正純的夫人陳氏走過,見吳正純在外吹風。不由說道。
她的臉色也十分蒼白,體魄不是十分好。
晚上睡覺十分怕冷,但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十分有婦德的她卻更關心丈夫的身體。
“屋內外都是鬼風,又有什麼區別呢?”吳正純苦笑一聲道。
“唉。”陳氏哀嘆了一口氣,不住的掉着眼淚。
…….
鄉下,某處村莊。
幾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村頭,抽着旱菸。在瀰漫的鬼氣下,就算是村莊也是寧靜了許多,因爲土狗雞鴨都不敢叫喚。
人與人之間也十分沉默。
現在的鄉下,別說是鄉土氣息。簡直與差不多。
“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一個老者砸吧着手中的旱菸,吐出一口煙氣,用模糊的雙眸看向灰濛濛的天空,留下了一行老淚。
絕望。黑暗,以及眼淚成爲了天運國的主題,到處都是這樣的氣息。這就是人間。
……..
石碑世界內。
還是一樣的色澤,灰濛濛,鬼氣籠罩在每一寸天空,大地。呼氣一口氣。就有濃郁的鬼氣衝入肺部,侵蝕身軀。
雖然有十萬陽氣,聚集也沒有用。
因爲沒有水,沒有食物。
陳孤鴻在想辦法,想要煉化鎮國玉璽,加上人道寶珠之力,一起衝破石碑世界。因此下令大軍原地休整,儘量不要活動,以保持體力。
一天後,陳孤鴻確實煉化了鎮國玉璽。
過程十分輕鬆,與煉化人道寶珠差不多。只是鎮國玉璽內的內部世界,更加寬廣一些,沒有龍或白虎,只有黑暗的世界中央,立着一個巨大的石臺。
彷彿是祭天用的石臺,十分龐大。
陳孤鴻在石臺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記之後,再稍稍煉化一番,就可以把鎮國玉璽收爲己用了。
收服了鎮國玉璽之後,那人道紅光落下就不再危險,相反充滿了一種溫柔的氣息,彷彿撫慰自己的女子,又像是保護自己的護衛。
這鎮國玉璽,人道寶珠確實似傳說中的一般,一掌殺伐,一掌國運。
但是殺伐與國運在手,陳孤鴻對於如何衝出這個石碑世界還是一頭霧水,他曾經發怒,揮劍向天空。
鎮國玉璽,人道寶珠齊齊涌動,但最終只是白白削好體內的道行而已。而石碑世界內部沒有天地靈氣可以補充,他便變得虛弱了許多。
因此,陳孤鴻便不敢再隨意發動寶物,進行攻堅。但是乾坐着卻也只是消耗時間而已,他是修仙者,可以多支撐一些時間。
但是十萬大軍卻不一樣,第三天後,一個個士卒都開始脫水,第四天,已經是神志不清。就算是那幾個擁有豪氣的大將也是一樣。
第五天,士卒們一個個虛弱將死了。
陳孤鴻卻一籌莫展。
空曠而灰暗的大地上,躺着一排排神志不清,虛弱將死的士卒。陳孤鴻坐在其中一處,手中懷抱着一個將死的士卒。
“劍皇,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但我很害怕這麼窩囊的去死,我要一戰,我要一戰啊。”
士卒的神智已經模糊,但是手勁卻是出奇的大,抓緊了陳孤鴻的衣服,衝着陳孤鴻大叫道,並留下了兩行血淚。
流出的液體,很是粘稠,幾乎像是凝固。因爲沒有多餘的水分了。
“沒事的,你一定會活下去。活着見到你的家人,人間也會安康。你的父母妻兒,會沒事的。”
陳孤鴻抱着這個士卒,聲音十分輕柔,但是眸光卻是變得十分悲涼。
“真的?”士卒睜開了眼睛,問道。
“真的。”陳孤鴻重重點頭。
“好。”士卒露出了笑容,然後沉沉睡去,他十分信任陳孤鴻,因爲陳孤鴻始終與他們站在一起。
不知還能睡多久,不知多久就會化作鬼魅。
陳孤鴻站起身來看着躺了一地的士卒,憤怒充滿了他的胸腔,血液沸騰,他擡起頭來看向灰濛濛的天空,雙眸射出了金色的光芒。
似要將這天捅破了。
“大順王!可敢與我一戰!!!!!!!!!!!!!!!”
陳孤鴻向天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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