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己的道

剩下的五個階梯的幻境一個比一個真實張瀟連過四關,終於在最後一個階梯前停下來,萬魔子和空玄兩人都在前方靜靜的看着張瀟,

萬魔子此刻對張瀟心中驚歎不已,着練心路雖然只有百餘階梯,但一步比一步難,特別是最後這幾個階梯的幻境更是兇險萬分步步殺機,

沒想到張瀟居然一路走來,破開層層幻境,一直闖到最後一關,不說修爲單憑這一點,張瀟便足以傲笑同輩弟子了。

“呵呵,道友門下出瞭如此弟子,當真是可喜可賀啊”對於萬魔子的讚歎,空玄卻是臉色凝重道:

“這小子一路所過連破數到幻境,確實是難得,可最後的一關我不覺得他能闖過,畢竟那一關已經不再是單單的考驗心性了,對悟性的考驗顯然更爲重要”

空玄的話讓萬魔子也沉默起來,是的最後一步能不能邁出確實是無法預料,正在兩人沉默間,張瀟終於調整好心態踏上最後一個階梯。

一處山村中,兩個孩子正在互相扭打起來,其中一個長相壯實的男孩騎在另一個男孩身上一邊打一邊叫道:“張瀟,你服不服”

被稱爲張瀟的男孩雖然奮力反抗,奈何卻不如對方壯實,被騎在身下不管如何掙扎就是起不來,但嘴上還是叫道:“不服,不服就不服”

眼見那男孩下手越來越重,張瀟的半邊臉都被打腫了起來,可卻並不服輸,那個身材壯實的男孩,到底是一個兒童,打了一會便沒了力氣,

張瀟見此抓住機會將那男孩拉到在地上翻身騎在那男孩身上,揮拳使勁朝着男孩臉上打過去,幾拳下去,便將那男孩打的和自己一般摸樣同樣是鼻青臉腫,

那男孩被張瀟打的頭暈轉向,又沒力氣掙扎,頂了一會便支撐不住,嘴上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服了,張瀟我服了”

張瀟見他服輸了,便停下手指着他的鼻子道:“李狗蛋,你聽着,以後見我要問我叫老大,聽到沒有”

被張瀟壓在身下的男孩原名叫李亞傑,此刻卻被張瀟稱爲李狗蛋,但李亞傑此刻哪敢反抗,連聲道:“是是是,老大,我叫你老大”

正當張瀟心中得意的時候,耳朵忽然一疼,一隻巧手卻已經擰起張瀟的耳根,“你這孩子,天天淘氣,又和別人打架,給我回家”

張瀟一聽聲音頓時知道是自己娘來了,回頭一看一位身穿麻衣的婦人正在怒氣衝衝的望着自己。

張瀟被着婦人揪着耳朵疼的直咧嘴,叫道:“娘,是李狗蛋先欺負我的”那婦人那聽他解釋,揪着他耳朵別往家裡走,任它一路如何叫喚求饒,婦人也不鬆手,

時光飛逝,轉眼間原本是兒童的張瀟已經長大成爲一個少年,“老大,你看我抓了一條魚,咱們讓嬸嬸煮着吃吧”

一名少年從院子裡走過來手中惦着一條大魚,看魚上面的水跡顯然是剛剛打撈上來的,

張瀟一看笑道:“狗蛋,去把魚給我娘,咱們先去村口看看,聽說今天村裡來了一個老神仙,走咱們去看看”

“老神仙?”李狗蛋一聽連忙跑進屋裡將魚遞給張瀟的母親,跟着張瀟大步朝村口奔去,張瀟剛走沒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怒喝聲,

“張瀟你個兔崽子,給老孃早點回來,不然拔了你的皮”聲音正是自己老孃的,張瀟一聽連忙拉着李狗蛋加快奔跑起來,

走到村口果然見到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只見那道士鶴髮童顏手中拿着一杆拂塵,往哪一站,立刻讓人感覺一幅仙家氣派,

一時間村裡的村民們只敢站在遠處觀看,卻不敢走近圍觀,生怕衝撞了這位老神仙,只有村長一人站在那道人身後唯唯諾諾的恭敬着,

李狗蛋拉着張瀟道:“老大,你看那就是老神仙啊,我聽我爺爺說,神仙都是能飛雲駕露,長生不老,翻山倒海,厲害着呢”

張瀟一聽笑道:“你個蠢貨,既然長生不老,那爲啥他那麼老呢”張瀟聲音不小,加上手又指着那道人,當下就引來不少村民的怒視,

就連那道人也矚目過來,李狗蛋那見過這架勢,連忙拉着張瀟就要跑,可一拉之下卻拉不動張瀟,只見張瀟絲毫不在乎村長以及其他村民對自己的目光,

大步走向那道士面前道:“他們說你是神仙,那你有什麼本事麼?”張瀟這句話可把老道士身後的村長嚇的半死,

連忙站出身對着那道士恭敬道:“仙長勿怪,這孩子口無遮掩,仙長勿怪啊”

老道搖搖手笑道:“無妨,童言無忌”說完又看向張瀟笑道:“我能飛天遁地,我能移山倒海,我能點石成金,我能降妖除魔。”

似乎應徵了那道士的話,只見那道士腳下的土地上忽然變的金光燦燦居然變成一大片金子,

周圍村民那見過如此多的金子在面前,有些人顧不得許多便要衝上來,不等村長喝止,那道士再一揮手中拂塵,這些人紛紛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只有一雙眼睛溜溜直轉,

張瀟見到着道士本領如此之大,也驚歎不已,道士見此對着張瀟一笑道:“現在你覺得我還是不是神仙呢”

張瀟見此那還有不信,可話到嘴邊心中卻忽然想到長生不老這句話來,望了望着道士雖然臉上看不到一絲皺紋,但滿頭白髮卻是遮掩不了的,

於是便問道:“可神仙不是都能長生不老的麼,爲何你的就不能長生不老呢”那道士聞言笑道;“爲何要長生不老呢,生死輪迴本來就是天道。爲何要逆天而行呢”

張瀟雖然聰慧但被這道人一問頓時語噻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道人一笑道:“既然你想要長生不老,我就教你一法,”道士說罷,便在張瀟額頭一拍,便傳給了張瀟一幅修煉之法,

道士傳法過後腳下生出一朵白雲,飛上青天轉眼間便看不見蹤影,其他村民見此連忙跪倒在地上,大呼神仙,

三年過去,張瀟每天按照那道士傳給自己的修煉之法修煉,終於修煉成了長生不老之術,正當張瀟喜氣洋洋的要告訴自己母親時,

卻發現自己母親的頭髮已經白了不少,張瀟雖然有心也讓母親修煉長生不老之法,可他自己只會修煉,

卻不會將此法傳給別人,雖然腦中想說的話千千萬萬,但卻總是意不達詞,開始張瀟以爲是自己沒學問,

於是張瀟又前往書院中苦讀數載寒窗,隨着學問的增長,名氣越來越大,可張瀟卻依然表達不出自己想要說的話,

又過了兩年,這一年張瀟的母親過世了,張瀟望着母親的墓碑心中大罵自己愚蠢,既然長生是逆天之術,那怎麼能以凡口言述呢。

這也讓張瀟徹底死了心,轉眼間數年眨眼而過,望着自己身邊的朋友一個個老去,而自己仍然是一個青年,張瀟不僅感嘆起來,

又是十年過去,自己的妻子也已經顯出老態,自己小時的朋友李狗蛋卻已經撒手人寰,這讓張瀟忽然間明白爲何當年那位道士不願意長生不老,

看着自己身旁的親人朋友們一個個老去,一個個離開人世,張瀟十分的恐懼,恐懼周圍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有老壞的時候,只有自己抵擋了歲月的侵蝕。

想到那位道士,張瀟奪門而出,遊各處名山古蹟中去尋找當年那位道士,請他解開自己的長生不老之法,

最終十年時間,張瀟終於找到了那位道士所在的道觀,可那道士的徒弟卻告訴自己他師父已經仙去了,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

一名年輕的道士見到張瀟後問道:“你是否名叫張瀟”張瀟聞言一愣:“道長怎麼知我?”

那道士笑道:“非我知你,是我師父算到你回來找他,留下一封書信給你,你且等下”青年道士說罷走進道觀沒多久又走出來,手中拿着一封書信遞給張瀟,

張瀟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只見一張紙上寫着:“萬物輪迴,生老病死,一世繁華不過,過往雲煙,求得逍遙樂得痛快,

情之所深攜手到老,天道本是如此,逆天而行終究雖然長生,卻無法長樂,與其一人孤苦,不如一生長樂,”

看到信中所寫,張瀟深受感嘆,這時一旁的青年道士又拿出一枚丹藥道:“師尊說了,你若是想明白了,就服下這枚丹藥,可讓解除長生不老之法,但你也會變成老人,你可想明白否”

張瀟接過丹藥,低頭不語,想想自己一生雖然長青如鬆,但周圍朋友卻是一個個離自己而去,

就連自己結髮妻子也無法相依到老,如此人生實在太過悲哀,想到此張瀟便要將丹藥服下,可丹藥即將入口時,

張瀟心頭猛然一震,腦中忽然想到若是自己能傳授他人長生之法,那別人也能長生,

自己豈不是不用孤獨一生了麼。可爲何自己無法傳授他人呢。想到此張瀟回頭向那年輕道士問道:

“敢問,長生之法可是你師尊所創,”那年輕道士見張瀟並沒有服下丹藥,臉色有了幾分不耐,冷道:“當然是我師尊所創,他老人家功參造化,自然能創下此法,”

是了,張瀟忽然明白了,望着手中的丹藥,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哈,往我活了這麼長時間,卻是現在才明白過來,”

青年道士一愣,道:“你明白什麼了”張瀟仔細望着眼前這位青年道士冷道:“這長生之法不是我的道,

所以我無法傳給別人,這也是我不管學問再高也無法表達出此法如何修煉,因爲那都不是我的東西,換句話說,我根本就沒有長生,只是在別人的道之中而已,”

青年道士聞言臉色一僵,隨即冷笑起來道:“是有如何,看來這枚丹藥你是不打算服了”

張瀟搖頭道:“若是我不服,那我豈不是一直在他人的道中,如何才能走出自己的道,哪怕是逆天而行,我也要走出自己的道,只有自己的道,才能爲我所用”

“哼,服下這枚丹藥你便老態鍾龍離死不遠了,如何還修自己的道,”青年道士臉色猙獰的喝道。

張瀟對此一笑,一口將手中丹藥服下,身形急速衰老起來,望着自己枯燥的手,張瀟笑道:

“哈哈哈,哪怕我將要死了,但我已經在逆天而行,已經有了我自己的道,道之所在義不容辭,哈哈哈”

那青年道士聞言,頓時暴怒起來,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一把匕首,向張瀟張牙舞爪的衝撞過來,可張瀟對此不爲所動,眼看匕首就要扎進自己心口,

整個世界忽然一變,原本的青年道士已經變成了一個老道,正是當年傳給自己長生之法的道士,那老道靜靜的望着張瀟道:“你過關了”

緊接着老道化作一陣清風,隨風而散,張瀟腦中一震,眼見景色飛速變化,待張瀟再次睜開眼睛時,只見萬魔子和空玄正盤坐在自己面前,萬魔子搖頭嘆道:“沒想到,你居然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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