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麾下的二流武將不少,蔣欽、陳武、淩統、韓當等人都在二流巔峰,可真正的一流武將卻是不多。在原本的歷史中東吳還有甘寧、太史慈,如今二將皆被南燁挖走去統帥海軍,孫權麾下最厲害的也就只有周泰了。
周泰性情既忠且勇,平日言語不多,倒是與高順爲人有幾分相似,而且也是擅長持刀步戰。當然周泰的馬上功夫也不弱,到了船上更加厲害。此時他聽孫權命自己出馬,便選了一杆適合馬戰的長槍策馬而出。
黃忠一見周泰臉上的傷疤,便知此人乃是軍中宿將。不論孫權存了什麼心思,黃忠對於武藝高強的戰將還是保持着尊重,拱手道:“我乃國師麾下黃忠,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周泰見黃忠已然鬚髮斑白,可嗓音洪亮如鍾,便知此人雖上了些年紀,卻絕非老朽之人,心中加了小心道:“我乃周泰!還請黃老將軍賜教。”說罷也不再多言,挺槍便刺黃忠。
先發制人的一槍快如疾風,黃忠卻不閃不避,而是將手中捲雲刀撩起與周泰長槍撞在一處。刀槍一碰即分,轉瞬就是一個回合。就這一回合,周泰便清楚了黃忠的厲害。黃忠擋槍的一刀看似平淡無奇,周泰卻感覺自己的長槍猶如陷入了大海漩渦之中,力量完全被黃忠手中的大刀吸了過去,兵刃相撞竟然沒有發出多大聲音。周泰心中明白,這是黃忠將刀法練到了極致,防禦的同時卸了自己的力道。
黃忠的刀法本就如同狂風捲雲大浪淘沙,時常與趙雲等將切磋讓黃忠對借力的技巧掌握更上層樓。年紀的增長雖然使他力量不在巔峰,可是武藝卻有所精進,足以彌補力量上的不足。
周泰的實力也就勉強夠得上一流武將門檻,黃忠則是超一流武將中的強者,兩人根本不在同一級別。在黃忠留手的情況下,周泰與黃忠勉強戰了五十個回合便再也支撐不住。若是一般比武較技,打到這裡也就可以了,但是周泰一想到主公孫權賭上的十萬斤軍糧便不願放棄,拼死支撐,竟然用出了以命搏命的打法。軍糧是小,主公的面子是大,周泰寧死也不願孫權丟了臉。
黃忠發現周泰拼命心中不由發苦,雖說周泰就是拼命也絕非黃忠對手,可是對付玩命的周泰黃忠也不輕鬆,一旦黃忠不再留手,稍有不慎就可能要了周泰性命,這可不是黃忠想要的結果。再說黃忠雖對孫權有所不滿,對於敢打敢拼的周泰還是很欣賞的,並不願傷其性命。於是黃忠撥馬站定道:“周將軍武藝高強,再戰下去恐怕兩敗俱傷,有損兩家和氣,不如就算平手如何?”
周泰心知黃忠有意相讓,自然不再糾纏,拱手謝道:“多謝將軍手下留情!”說罷打馬而還。
黃忠本以爲就到此爲止了,沒想到潘璋此時打馬而出道:“賭局已設怎可不分勝負輸贏?我願與黃老將軍比試箭術一分高下。”
孫權沒想到潘璋不打招呼便到陣前,此時再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寄希望於潘璋比箭取勝。潘璋的箭術實屬一般,他敢上前完全是投機取巧,認爲黃忠年紀不小又剛戰過一場,肯定體力不支發揮失常,這才上前挑戰。
黃忠對於敢拼死一戰的周泰還有些好感,可是對於潘璋這種投機分子卻一點好感也沒有。黃忠也不與潘璋廢話,直接開弓對準潘璋就是一箭。
潘璋還沒來得及說出要如何比試,就見一點寒芒如流行追月朝自己而來,嚇得他低頭躲閃。可惜黃忠此箭極快,不等潘璋低頭,箭矢已到,直接將潘璋盔纓射落。潘璋便感覺頭上一震,還以爲自己沒躲過被射中了,頓時嚇的大叫出來。
孫權與麾下衆將見了潘璋的表現都是一陣臉紅,就算他們知道潘璋低頭、大叫都是出於本能,並非是因爲膽怯,可還是覺得丟人,尤其是聽到城頭交州士卒叫好之後,東吳將士就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潘璋在馬背上趴了片刻才發現自己沒死,可是心裡卻比死了還難受。自覺丟人的潘璋怒視黃忠罵道:“老匹夫因何暗箭傷人?”
黃忠冷哼道:“無名小輩也敢與我比箭?你若能用暗箭傷我都算你本事。”說罷不看潘璋,提弓打馬就往城中走。
潘璋心中暗道:“既然比箭,你射我一箭,我當還你一箭,如此也不算暗箭傷人。”想到此處潘璋開弓搭箭朝着黃忠背後就射。
黃敘在城頭看見當時大驚道:“父親小心!”
黃忠微微一笑早有準備,彎弓回身又是一箭射出,正中潘璋射出的箭矢。兩支羽箭在空中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鐺~”聲,便雙雙落地。這驚人箭術再次讓城上發出一陣歡呼,也讓孫權與衆將的臉色更加難看。
潘璋沒想到背後暗箭都無法傷了黃忠找回面子,這簡直讓他丟臉丟到家了,垂着腦袋去與孫權請罪。孫權都懶得罵他,直接命人將糧草送到城下,不再停留片刻,便啓程而行。他可是一刻都不想面對黃忠父子和城中士卒了。
劉備、孫權都是南燁盟友,都有心在兗州分一杯羹,可結果卻有些不同。劉備得到了趙雲款待,孫權卻丟了臉面還賠了軍糧,會有這種待遇區別完全是因爲他們對待南燁的態度不同。劉備敬南燁一尺,南燁自然敬劉備一丈。孫權想佔南燁便宜,南燁自然讓他吃個大虧。
幾日之後,劉備、孫權、南燁三家人馬再次相聚於兗州東郡,共商討伐曹丕之事。對於入境路上的小插曲劉備、孫權不提,南燁也沒有問,不過這並不代表南燁不知道兩家對自己的態度。
討伐曹丕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無非就是三家合兵繼續向北,兵進冀州攻打鄴城。戰略目標自然是除掉曹丕篡逆,救出獻帝劉協。至於救出劉協之後要怎麼辦?是不是請他重新登基?又在哪裡登基?這些問題三家不約而同的忽略不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正事說完之後南燁便設宴款待劉備、孫權,席間的話題也輕鬆許多。劉備笑着對南燁道:“國師神機妙算,分兵取了許昌、兗州可喜可賀!我敬國師一盞。”
南燁端起酒杯與劉備對飲之後道:“可惜兗州不與荊州、司隸相鄰,於我來說就好比……就好比雞肋。”說着指了指桌案上一盤吃了一半的雞肉道。
劉備、孫權都不知雞肋二字作何解釋,只當南燁是說兗州位置不好,不如雞腿可口。但是他們二人身後的諸葛亮和魯肅卻都眼前一亮。
酒席宴後,諸葛亮與劉備一同回帳問道:“主公可知國師所說雞肋爲何意?”
劉備喝的有點高,早就忘了宴席上的細節,大着舌頭道:“雞肋?什麼雞肋?”
諸葛亮對於劉備的豪爽性情有些無語,他知道劉備雖不像張飛那般嗜酒如命,但也是個酒豪,喝起來絕不含糊,要不也沒法跟關羽、張飛湊到一起,又與曹操煮酒論英雄。不過劉備有一點好,就是喝酒從不誤事。於是諸葛亮道:“國師酒宴之上欲將兗州讓與主公,主公意下如何?”
劉備雖然有些暈乎,可是思路清晰並不糊塗,小事他可能記不清了,可是有關一州大事他又怎麼可能忘記?當時一驚道:“先生莫要誆我,國師何時言過此事?”
諸葛亮這時纔將話題轉了回來道:“國師道兗州如雞肋,便是此意!” WWW.ttκa n.CΟ
劉備仔細回想,好像是有這麼個話茬,便道:“還請先生明言!”
諸葛亮道:“雞肋者,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今國師得兗州,守則多費兵馬,退又十分可惜,因此猶豫不決。”
劉備先是恍然,而後又問道:“國師難以決斷,卻也未曾提及將兗州贈我,先生何故相欺?”
諸葛亮道:“國師平日果決,少有猶疑,便有不決之事,也有麾下文武出謀劃策,何必席間泄露?今顯猶疑之態,是試探耳。主公若欲得兗州,可許以好處,勸國師退兵。”
劉備聞言大喜,兗州與南燁的地盤不接壤,卻與劉備的地盤接壤,又有陳留等大城,比並州強多了。而且南燁若連兗州都不想要了,許昌肯定也是一樣。就算讓劉備用幷州換兗州和許昌,劉備也是肯的。於是便對諸葛亮道:“先生有三寸不爛之舌,此事便拜託先生與國師相商,務必助我得兗州之地。”
諸葛亮並未急於答應,而是皺眉道:“國師於席間對主公與孫仲謀同時提及此事,便是欲令兩家相爭,恐怕欲得兗州代價不小。”
劉備聽諸葛亮一說,就知道南燁有讓兩家競價之意。不過這種通過兩家競爭將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行爲在劉備看來十分合理,換做是他自己也會這麼做,總不能將自己辛苦打下的地盤平白送人。
在大事面前,劉備從不含糊,得到兗州既能增強他的實力,又能消弱南燁、孫權,劉備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當時對諸葛亮道:“兗州勢在必得,還請先生不惜一切代價助我得兗州、許昌。”
諸葛亮得了劉備授權,這才欣然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