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章 二徒弟
第二日一大早，毛毛雨難得早起。一爬起來就把毛毛蟲也拉起來：“快起快起，今日我們要去開業大吉。”
毛毛蟲問生死門開業跟自己有關係嗎？自己又不是生死門的人？
“有啊？怎麼沒有？你是掌門夫君，你得去剪綵的。我還邀請了咱師傅跟掌門還有大長老等等所有天機門熟人，他們都去你更得去。”
“就這些？沒別的門派嗎？”
“當然還有住在咱這裡的黑門掌門，別的就沒了，人家估計還對生死門這幫人心存疑慮呢。雖然掌門親自發出過通告替我們解釋，生死門跟鋒涯門沒關係。但鋒涯門用的死亡之力，誰知道我們是不是用生死門來替那幫人洗白，所以估計請了也沒人來，就乾脆沒請。再說了，低調些沒什麼不好。一起去吃吃飯就完了。”
毛毛雨一邊說一邊把他衣服給套上，讓他外套要穿正裝，認真些。
毛毛蟲點點頭，爬起來跟毛毛雨出門準備洗漱。可是剛出門就愣住了，只見黑衣跪在門口。他身後是看熱鬧的小粒粒跟丁玲瓏。
毛毛雨問什麼情況這是？
小粒粒舉手：“小雨姐姐，你徒弟行爲藝術呢。我一大早把臉洗白白想來找你去吃甜酒，就看到他在這裡跪着了，然後問他什麼都不說，那肯定就是行爲藝術。”
“怪不得我做夢的時候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呢，還真有人啊。”毛毛雨蹲下身子：“徒弟，咱就別行爲藝術了，說說到底幾個意思？”
黑衣回答：“弟子有罪，沒說實話。”
“是嗎？講講。”毛毛雨取出個馬紮蹲下，也沒讓他起來。
黑衣告訴她：“我是來自鋒涯門。”
“什麼？”毛毛雨有些激動：“鋒涯門你跑我這裡來拜師，現在還敢承認，你這找死不成？”
“我想死，但我的身體怪異，別人攻擊我會受到傷害。而我自己攻擊自己，卻是完全不能，我無法對自己造成一點傷害。所以我連自己都殺不死自己。如果能死的話，我會選擇去死。”
“怎麼講，好好青年不想活了呢？”
“不是我不想活了，是鋒涯門上下都不想活了。他們派我來給師傅傳訊約戰，只是胡說八道。鋒涯門根本沒想與師傅開戰，等三日之後，師傅你若去了生門殿，人都已經死了，你根本見不到一個活的。”
“什麼意思？鋒涯門要集體自殺？”
“這麼說也沒錯，鋒涯門這麼多年爲非作歹，不是爲了做壞人。如果可以選擇，我們不會這樣做。我們只是爲了完成一個任務，一個自己給自己訂下的任務。”
“什麼任務？”
“我無法說，我今日在此長跪，是想請師傅提前去生門殿。門主不允許我這麼做，這是我自作主張，我想師傅能最後去見一見他們。而不是在他們死了以後。我也許不配叫這聲師傅。”
毛毛雨看向毛毛蟲，毛毛蟲抓抓腦袋：“我覺得他沒說謊，你該去瞅瞅是怎麼回事兒？”
毛毛蟲剛說完，樑菲菲的聲音突然響起：“也許我知道鋒涯門要做什麼？真沒想到他們這麼執着。我倒是小瞧他們了。”
毛毛雨讓她別打啞謎，趕緊說是什麼事情？
樑菲菲告訴她：“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要進行三日血祭，一種真正成神的方法。”
“真正成神什麼鬼？”
“真神，而不是飛昇上去的打工仔。人類修道者飛昇上去，根本證不得神位，誰都不行。但我們生死門有這個方法。”
“你說他們要集體當神仙啊？”
“不是，怎麼可能。是爲了送別人當神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帶你去吧，好久沒見鋒涯那老頭了，一個執着的老頭。走吧。”
樑菲菲抓住毛毛雨，便消失在傳道殿。
小粒粒不樂意，拉一拉毛毛蟲：“小蟲哥哥，又沒帶我們。”
“不帶就不帶吧，我們去輪迴山，看看小雨的家業啥樣。”
“嗯嗯”小粒粒很有興趣，丁玲瓏則直接長出翅膀先飛一步，比誰都積極。
樑菲菲跟毛毛雨出現在一片大沙漠當中，在他們的遠處，是一座被柔和的白光包裹着的大殿。毛毛雨問樑菲菲：“那就是生門殿，我出聲的地方嗎？”
樑菲菲說對。
“爲何如此多年過去，還有如此的生息之力？”
“是死門的原因，他們當初把生門屠盡，將生門之人盡數煉化，煉製成生丹，保存下了生門的力量，現在重新釋放出來而已。我現在才清楚，他們當初對付生門，根本不是因爲你父親天縱橫才，讓他們感覺到了威脅。而你能逃出來，也不是因爲你運氣好，是她們故意放你出來的。”
“怎麼講？”
“去看看就知道了。”
倆人急速往生門殿飛去，生門殿門口落下，就見大殿當中，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池之內，一枚白色丹藥漂浮，釋放出濃郁的生息之力。而血池當中，不斷有黑色的死亡之力溢出，進入這枚丹藥當中。丹藥已經蒙上了一片灰色。
而在血池的兩旁，是上百鋒涯門之人正坐兩邊，一個個面無血色，明顯這血池就是他們本身的血氣所築，其中血池之內涌出的死亡之力，也是他們的力量。
毛毛雨完全懵逼，想不通他們在幹什麼。就在這時候，最前方的一個老頭突然慢慢的趴在地上對着二人跪拜：“二徒鋒涯拜見師傅。鋒涯拜見師姐。”
毛毛雨看向樑菲菲：“你怎麼既當師傅又當師姐啊？”
樑菲菲沒好氣的告訴他：“你是師傅。”
“我？菲姐你別開玩笑。”毛毛雨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信。
樑菲菲嘆口氣：“師弟，何必如此？”
鋒涯回答：“爲我生死門能有真神現世。”
毛毛雨讓他別胡說，他跟生死門沒關係。
鋒涯滿臉失望：“師傅不要我了。”
樑菲菲告訴他：“師弟，師傅的情況你也知曉，他現在無法認你。若你還有力氣，便親自解釋吧。”
樑菲菲說完這話，毛毛雨分明看到她眼睛已經紅了。告訴毛毛雨在此聽完，自己去門外候着。
樑菲菲離開，毛毛雨開口：“就是你帶頭殺我父母吧？”
鋒涯搖頭：“我屠了生門，但並未殺害師傅第七世父母。他們是自絕而去，因爲他們並不是生門之人，他們是我安插進生門之人，但生下師傅你來，實在是讓我們沒想到。”
“你給我細說，到底怎麼回事兒？”毛毛雨急眼了，也被說迷糊了。
鋒涯支撐着身子坐起來：“事情要從師傅決定進行七世輪迴開始。人力不能修爲真神，除非以神物相助。七世輪迴乃我生死門徵得真神之位的秘法。飛昇之後，以此法打開輪迴之門，竊入輪迴之道再入凡間。神魂可自我封閉修煉成真神之魂，而身體則開始七世輪迴之災難。七世可鑄真神之體。師傅您當初飛昇之後，就選擇了以此而爲。開始了七世輪迴。但此法也只有三成機會成功，另外七成的可能，是無法鑄成真神之體，無法融合神魂。那樣一來，師傅將魂飛魄散，連再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我還那麼倔嗎？飛昇了還不滿足，還要當什麼真神。”毛毛雨覺得那不像自己啊，自己有那麼不要命嗎？自己很惜命的。
鋒涯回答：“因爲降魔將軍，師傅對將軍一見傾心。但將軍乃真神，不與人神相結合，人神地位低下，按天規只配爲奴。師傅便發誓定要修成真神。”
“我去，還有這種事兒，這下丟人了，讓小蟲知道不得笑話死我。”毛毛雨暗自嘀咕。
鋒涯接着講她的故事：“雖然說七世輪迴之法只有三成成功的可能。但若是能煉出傳說中的輪迴神符，召喚出真正的輪迴之門，輪迴之門乃是天地神物，以如此神物相助，便有十重可能。”
“輪迴神符？”
“對，輪迴神符。體內修出輪迴初符之人，送千人進入輪迴，將輪迴初符餵養長大。然後血祭百名掌握生死之力之人，製出生死丹。將已經餵養長大的輪迴初符放入生死丹內，輪迴初符將生死丹完全吸收，便可升爲輪迴神符。”
“難道你們身體中有輪迴初符，這麼多年作惡多端，就是爲了餵養這輪迴初符？”
“對，師傅臨去留下話來，七世輪迴成與不成全看造化，不得使用此法。師姐的人願意聽師傅的話，可我不願意，我要確定師傅可以成爲真神。所以我帶人脫離了死門，送千人進入輪迴，便是殺死千人。我不在乎惡名加身，我只在乎師傅。”
“那我父母怎麼回事兒。”
“要煉製輪迴神符，只有血祭百名掌握死亡之力之人，跟百名掌握生息之力之人。生門不願意如此，我們只好痛下殺手，將他們全部殺光，力量煉化成這生丹保存。您這一世的父母，本就是自幼被我安排進生門之內的奸細，爲的就是掌握生門動向，找機會將生門屠盡。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們會成爲您的父母。他們自幼進入生門，修習生門之力，也是由生門養大。幫我鋒涯門屠盡生門之後，他們難以擺脫心中痛楚，自殺而亡。您能夠逃走，只是我們想給他二人留些血脈。”
“就是說差點連我也殺了唄？”
鋒涯點頭：“正是，我們當初沒有人能看出，是師傅您轉世而來。”
“那你們都會死對嗎？”
“對，輪迴初符釋放，進入生死丹內，就是我們的死期。”
“已經無法停止嗎？”
“無法停止，我知曉那黑衣，他很可能會忍不住請您提早前來，所以我也提早開始了。請師傅莫要多說，我等送千人進入輪迴，就是千條人命，死不足惜。”
毛毛雨受不了了，不知道該不該恨他們。
鋒涯再次開口：“師傅明日再來吧，輪迴神符明日可好。我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鋒涯說完，閉上了眼睛，身上血氣繼續溢出，進入血池之中。
毛毛雨站在原處，突然開口告訴他們：“我生死門即將重新迴歸，不管世間如何看待，我會將你們名字，記入生死門內。”
說完轉身，而身後傳來一片抽噎之聲。鋒涯門上下，竟然都是忍不住淚水滾落下來，就因爲這一個承諾，他們還是生死門弟子。
毛毛雨來到殿外，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卻無法吐出心中壓抑。
樑菲菲走過來：“要不我也叫你師父？”
“菲姐你還是算了，我現在是小雨，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