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這次的瘟疫有關係嗎?”容宇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畫的另一面出來一聲嗤笑聲:“從什麼時候開始,太子殿下對我們家主人如此不信任的,我家主人是光明磊落的人,雖然太子殿下有時候會感情用事,可是我們家主人從來都沒有做出違背誓言的事情,這種背後傷人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他說出此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幾分嘲笑與不屑,讓容宇沒來由的生氣。
“現在南疆支離破碎,我聽說他們有一個部落投靠了你們,難道不是你們從中作梗,想讓漢國腹背受敵?”他沒好氣的問道。
“太子殿下對我們也很瞭解啊,不錯,我們是收容了南疆一個部落殘支,不過他們沒有做過任何不利於漢國的事情,若今天太子殿下是來尋求幫助的,我可以將您的意思轉達給我們主人,若是來興師問罪的,那恕我不能奉陪了。”那人說完之後靜靜的等待着容宇的回答。
容宇沉吟半晌方道:“我是來請你們主人幫忙的,希望他能將解瘟蠱的辦法告訴我。”
“我會將太子的意思轉告我們主人的,請太子四天之後再來吧。”
“四天!爲什麼需要這麼長時間?”容宇五天之後便要趕赴西北邊疆,若是四天之後才知道破除瘟蠱的辦法,那他還有什麼時間去做這件事。
“若是瘟蠱,四天之內還死不了人,若太子覺得不行的話,可以自己再想其他辦法!”
容宇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四天之後來再來這裡等消息。”他說完站起來便走,卻被畫後面的人叫住了:“太子殿下好像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規則了,若我們替殿下保住了京城。太子殿下拿什麼回報我們?”
容宇神色瞬間便的凝重了,冷冷的回道:“你們想要什麼?”
畫的那一面,傳來一陣小人得志的笑聲:“四天後殿下就會知道我們主人要的是什麼了。呵呵……”笑聲轉小,畫的背後“轟——”的一聲似有重物落下。
容宇失神的望了一會兒那副山河圖。便帶着凌霄離開了。
四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不過,不斷增加的瘟疫患者,足以讓整個京城爲之恐慌。
街上甚至出現了一些流言——因爲爲政之人做了背天之事,所以上天要懲罰整個漢國的國民,所以才降下瘟疫。
有些不明所以的百姓,自行祭天。希望能躲過一難,有的則怨恨朝廷不行仁政,得罪上天,連累百姓。
皇帝得知此事之後。氣憤異常,卻也沒有辦法,只好將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召集太醫院的太醫們日夜尋找治療和預防瘟疫的辦法,併發出告示。遍尋天下名醫,凡能治療此次瘟疫者,重重有賞。
終於第四日的下午,太子容宇找到了一個民間術士,他聲稱自己已經配製出了治療此次瘟疫的藥方。容宇立即將術士提供的藥方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立馬命人拿着藥方去找人試藥,結果藥到病除。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是這次所謂的瘟疫不是病,而是蠱毒,有了解藥症狀便會消失,自然是立竿見影、藥到病除。
皇帝龍顏大悅,這段時間以來籠罩在皇帝心頭的陰霾終於有了消散的跡象。
他立即那位自告奮勇的術士,趕緊按照藥方配藥,將配好的藥連夜撒到京城所有的飲用井水和啓明湖中。
一時間本來死氣沉沉的京城,在這一夜一下復甦了一般。
凡是撒上藥的井前都擠滿了聞風而至的百姓。
流民也都紛紛擠在人羣中盼着能強盜一口水喝。
一些得病的流民,朝廷也派人給他們送去了藥水。
許多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人,都撿回了一條命。
這個術士是容宇找到的,尹貴妃又難免吃味。
將齊王容承叫道身邊,斥責道:“這些天你都幹嘛了,找了那麼多人,一個有用的都沒有,太子悶不作聲的找來一個江湖術士就把問題解決了,你這樣皇上怎麼器重你!”
容承對此事也是感到非常的納悶,太醫院這麼多的太醫解決不了的難題,卻被一個江湖術士給解決了,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嗎!
他覺得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只是他一時間查不出來而已,這不僅讓他很是惱怒。
容承身邊可用的人不是很多,尤其是是可以給他出謀劃策的人。
忽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樣子,她對南邊水患的分析絲絲入扣,每一句都點在了關鍵之處,而且現在情況正在印證着她說的話一句都沒有錯,可見她的學識和見識絕亞於那些沽名釣譽的男人。
若是有她在自己的身邊,那他豈不是如魚得水。
“本宮在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尹貴妃見容承聽着自己的話露出了一絲笑意,忍不住生氣的問道。
容承一笑對尹貴妃道:“母妃,此事已經過去了,再說了皇兄明天就要去徵西了,他就算有心與我爭,也鞭長莫及啊。”
他幾句話說的尹貴妃的火氣漸漸的小了。
只聽他又說道:“現在兒臣的手下少一個出謀劃策的人,不過兒臣已經看好了一個人,到時候請母妃幫兒臣求了來。”
尹貴妃聽了之後,面色稍緩,道:“是什麼人,還用我去給你求,你自己將他招到你的門下不行嗎?”
容承一笑,道:“我自己先探探,最終還是要母后幫忙的。”
蘇清在蘇家偏院住了四五天,八娘日日都過來找蘇清說話,兩人嫣然如親姐妹一般。
這晚,到了晚間戌時三刻,八娘纔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謝氏在靠南邊的房間睡了。
蘇清住在靠北邊的房間裡,梅紅也已經給她鋪好牀了。
“你去睡吧,我坐一會兒也就睡了。”蘇清對梅紅道。
梅紅見蘇清面帶愁色,忍不住側頭問道:“小娘子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是誰惹了小娘子不高興嗎,告訴奴婢,奴婢給您出氣。”
蘇清勉強一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又想知道什麼,”說完推着她出門道:“快去說吧,別在我耳邊聒噪了。”
蘇清關上房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
不多時,便聽到外面榻上休息的梅紅,漸漸起了鼾聲。
她從小須彌中取出了那天畫的那幅畫,呆呆端詳半日,面上無動於色,可心中卻百轉千回。
凌浩自從走了之後,出了命人送來一封兩字的信,便再無其他消息了,這些天,連他身邊的阿朵也一併沒有再出現。
她推開窗,今夜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無論是人間是平安祥和還是硝煙瀰漫,天上月圓月缺千年不變。
這幅畫原本是她給他準備的禮物,可是現在她卻不知該如何送出了。
她正想將畫收起,窗外一個聲音幽幽響起,使她手中的畫又落在了桌案上。
“我離開的這些天,你每日都是這樣愁眉不展嗎?”
蘇清屏住呼吸,微微一側頭,看到的是凌浩那張略帶風塵卻依然清冷俊朗的臉。
一月未見,乍看到凌浩,蘇清心裡這段時間的所有不可言傳的思念一下涌到了心頭。
她將頭轉了過去,不再看他,也沒有給他開門,依然靜靜的坐在原來的位置,只是雙眼卻忍不住紅了。
凌浩見蘇清轉過了頭,低頭一笑,朝門口走去,自己開門走了進來。
走進蘇清的臥房,凌浩纔看到桌案上蘇清畫的那幅畫,不由得呆住了。
從每一根髮絲,到嘴角的笑意,到衣角的繡圖,都畫得細緻入微。
可見他的樣子已經印在了蘇清的心裡。
當凌浩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他的喉間好像一下堵滿了東西一般,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像任何語言也不能表達這幅畫帶給他的衝擊。
走至蘇清的跟前,擡手輕輕放在她散開的秀髮上,緊緊將她抱進了懷裡。
良久,他才說了句:“對不起!”
蘇清將頭埋在他的腰間,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順勢便將眼淚擦在了他的衣衫上:“誰要聽道歉的話!我要聽別的。”
凌浩聽了此言,輕聲一笑,放開了她,蹲下身與她的臉咫尺相對:“那你想聽什麼話?”
蘇清感到他說話的氣息輕輕吹在她的臉上,讓她沒來由的雙頰發燙,不由自主的往後撤了撤,低下頭小聲道:“我怎麼知道!”
她此話剛剛說完,只聽外面榻上睡着的梅紅大聲喊道:“我知道!”
慌得蘇清趕緊站起身,拉起凌浩便將他推倒在榻上,一邊將帳幔放下,一邊小聲急道:“你快藏起來。”
這時聽到外面的梅紅鼾聲又起,蘇清無奈一笑,放在帳幔上的手不由得落下。
可是榻上的凌浩卻沒有一絲要起來的意思,兩眼直直的看着站在一側的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