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二公子一起走進去的人,你看着像誰?”不遠處坐在馬車裡的蘇婉對身邊的白蘭說道。
白蘭一皺眉有點納悶的道:“看着那位公子眼熟的很,”忽然她瞪大眼睛驚訝的道:“看着倒像是三娘子呢!可是——”
蘇婉輕蔑的一笑道:“不過是換了身皮而已。”
“女扮男裝!這三娘子倒真大膽啊!”白蘭說完此話以後,眼睛一轉,附到蘇婉的耳朵上道:“若將此事透露給老太太,那三娘子豈不是就完了。”
蘇婉看了白蘭一眼,嘴角一揚冷笑道:“沒那麼便宜,既然她不讓母親好過,我也
不會跟她客氣,她自己作死便怪不得別人。”她說完狠狠的將車簾一甩放下了。
這兩天因爲蘇清與五娘、六娘都病了,所以崔嬤嬤便免了她們的功課,可是蘇婉卻是每天都要去學習的。
今天她特意向崔嬤嬤告了假,原本打算去崔家,懇求外婆救一救崔氏的,此時她轉念一想,心裡不由得冷冷一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白蘭,在此守着!”蘇婉說完此話之後,白蘭便下了車,她的馬車繼續朝着崔家去了。
蘇清邁進棋社的大門,看到坐在臨窗位置的人,心念一動,呆住了!
旋即不由得低頭一笑,朝她走了過去。
此時,那人的眼睛也正望眼欲穿的看着門口,乍見到蘇清也是呆住了,旋即笑着跑了過來。促狹的一擡拳輕輕打在蘇清的肩頭,輕聲道:“就知道我們倆是臭味相投的。”
蘇清白了容玉一眼失笑道:“什麼臭味相投,換成志同道合不行嗎?”
容玉親熱的上前抱住了蘇清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的對面的座位上坐了:“好。還不都一樣!”
“清兒,你先陪着公主坐一會兒吧,我去去就來。”蘇峻對蘇清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蘇清擡頭看到蘇峻朝着裡面去了。
這個棋社不算小,在裡面還有好幾個雅間,估計是找什麼人去了。
蘇清從一進門便覺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認識的人,便作罷了。
今天來的人不少,看來應該是棋社有什麼對弈比賽。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清有些疑惑的衝容玉問道。
容玉一努嘴。道:“難道我就只能騎馬射箭,不能來風雅一回嗎?”說完此話之後她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紅,將臉撇到別處接着道:“今天亦茗棋社有對弈大賽,我來看看熱鬧!”
“真的只是來看熱鬧的?”容宇的聲音從蘇清的身後傳來。
蘇清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慢慢收斂了。
容宇從蘇清的身邊走過,來到桌前,側頭看了蘇清一眼,輕聲一笑道:“你這樣穿很好看!不過這裡魚龍混雜,你不該來這種地方。”
蘇清側頭看了容宇一眼,見是一個生面孔,便知道他又易容了。
她故意失笑道:“太子這話不對容玉公主說。卻對我一個外人說,不覺得有些越距啊。”
容宇聽了蘇清的話以後,臉上慘淡一笑:“你這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怪我嗎?”
蘇清已經知道凌浩昨晚沒什麼事,所以面對容宇時,也只是有些無奈。
“昨晚什麼事?”蘇清一仰頭故作不解的問道。
容宇從旁邊拖了一個椅子過來,坐到了蘇清的身邊,認真的道:“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
當容宇湊過來的時候,蘇清忍不住將身體往另一邊一斜,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習慣靠的容宇這樣近了。
容宇也察覺到了蘇清的躲閃。一個小小的動作,讓他的心裡如被針紮了一下一般。
他面帶嘲諷的一笑:“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蘇清看了容宇臉上的神情之後。心裡極不舒服,本不欲回答他的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卻道:“知道!我從未問及什麼,他也從未隱瞞我什麼。”
容宇深吸一口氣,雖然蘇清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卻能體會得到,蘇清的心裡是怎樣的維護他。
“今天,我們以對弈的方式來一場賭博吧!若今日對弈比賽你能奪魁,我便放他一馬,否則,”容宇微微的一頓,兩眼中頓時出現厲色,一字一句的道:“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定取他的性命!”
蘇清輕聲一笑道:“你倒是聰明,讓我以一人之力抵禦這麼多人,今天在坐的幾十人中,不必多,只要有一個圍棋高手贏得了我,你便贏了,你贏的機率也未免太大了。”
容宇挑釁的一揚眉:“你不敢跟我賭?”
蘇清將下巴支在雙手上,衝他一笑,“爲了公平起見,我也應該提一個條件。”
蘇清的粲然一笑使的容宇不由得心裡一癢,遲疑了一下方道:“說說看!”
“今日的對弈比賽,你若能奪魁,我便靜待太子選妃之日的到來,否則,你便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蘇清說完之後也如容宇一般輕輕的一揚眉,臉上帶着一絲絲的挑釁。
“好!”容宇深吸一口氣道。
容玉有些沒聽明白,問道:“還有你們這樣打賭的,要是你們都沒有奪魁怎麼辦?”
蘇清一笑:“按照我們說的辦啊!”她對容宇的棋藝在瞭解不過,上一世容宇志在帝位,在這些事上並不在意,以前她與容宇對弈,容宇從未贏過。
此時蘇峻已經回來了,見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坐在蘇清的身邊,怕他冒犯蘇清,緊走一步來到了跟前。
坐在不遠處與容玉背身而坐的崔繼東見蘇峻一臉的緊張,也忍不住回頭朝着蘇清的方向看去。
這時棋社的棋童在蘇清等人的手裡一人發了一個標着數字的牌號。
發完了之後,解釋道:“各位公子那好了這個牌號。一會兒抽選自己的對手時會用到,若牌號丟失了,便不能參賽了。”
蘇清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牌號,是一個“二十六”。容玉的則是“二十五”,容宇是“二十四”,晚到的蘇峻是“二十三”,看來是按照順序發的。
按照蘇清的猜測,單雙號會成爲對手,那她的第一個對手便是容玉,而蘇峻便比較不幸,可能會是與容宇。
果然,不一會兒亦茗棋社的老闆楚先生出來了。先是講了些以棋會友之類的話,接着便宣佈了一號對二號、三號對四號……依次類推。
容玉聽了之後瞅了蘇清半天,一捂頭滿臉難色的道:“我不會下棋!”
蘇清沒有笑話容玉,見其他人都在悶頭下棋,她對容玉一笑道:“我來教你吧!騎馬你是我的師父,下棋我是你的師父,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容玉一擺手道:“不學,下棋太憋悶了。”
蘇清笑道:“你將每一顆棋子都當做是你手下的一名士兵,你便是運籌帷幄之人,利用他們爲你開疆闢土。”她一邊說着一邊在棋盤上擺了上棋子,“每一個士兵都靠氣活着,若沒氣了也便死翹翹了。”說着便將一顆沒有氣的子提了出來。
“每一個士兵都不是獨立作戰的,要與旁邊的士兵共呼吸同命運,生死與共。”
容玉聽得津津有味,看的也很認真,不多時便明白了圍棋一些最基本的常識,笑着對蘇清道:“你比宮裡的太傅講的還好呢!難怪哥哥會對你如此,原來你們是臭味——哦。不是。你們是志同道合!”
蘇清聽了此言,看了一眼坐在隔壁桌上的容宇。一抿嘴道:“照你的說法,這裡愛下棋人便都志同道合了,其實未必。”
她說到這裡之後不由得停住了。似是想起了什麼,接着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只有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契合,纔算是志同道合!”
她說此話的時候,沒有注意道坐在她左前方桌子上的一個人,不由得嘴角一揚擡頭看了她一眼。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結束了對弈,談論剛纔自己下棋的得失。
隔壁的蘇峻也已經投子認輸了。
又過了一會兒,最後一桌也決出了勝負。
在場的人中,便有一半的人被淘汰了。
第二次對決則是通過抽籤的方式選擇對手,最先完局者先抽。
蘇清沒有下一子,容玉便認輸了,自然是她先抽。
蘇清抽到了一個“十一”號,無巧不巧,正好是崔繼東。
本來蘇清沒有注意到崔繼東的存在,在他亮出了自己的牌號的時候,纔看到角落裡的他。
當然此時不光是蘇清看見他了,容玉也看見他了,滿眼癡迷的朝他望了過去。
此時的容玉真希望自己是蘇清,可以坐到他的對面,跟他談論他喜歡的東西,可是現在她最多隻能坐在一旁看着。
蘇清察覺到了容玉神情的變化,再看崔繼東見到容玉的神情,那裡還有不明白的,她不想破壞崔繼東在容玉心中的男神形象,可是今天她只能贏。
崔繼東的棋藝與蘇峻相當,自然不是蘇清的對手,只交鋒了幾次便敗下陣來。
崔繼東對蘇清也便更加傾慕!
幾局對峙之後,在場的還剩下包括蘇清和容宇在場的三個人,另一人是他們都沒有見過的。
最先結束棋局的是容宇,擺在他跟前的兩個籤,一個是蘇清的二十六,一個另外那人的“十五”號。
容宇伸手抽到了“二十六”號!
另外的那人看了之後,衝蘇清微微一笑,湊到她耳邊道:“希望最後與我對局的是你!”
蘇清聽到這個聲音,猛的瞪大眼睛驚訝的看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