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去救他?”沈雲揚狐疑的看着沈雲悠,對於她的話半信半疑。
“你不去救他,難道我去嗎?”沈雲悠挑眉一笑,神秘兮兮的看向沈雲揚,低聲說道:“還是說,姐姐真準備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殺死?”
“沈雲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沈雲揚渾身散發着凌人的殺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這可是在幫你,如果你不想接受我的好意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沈雲悠聳了聳肩膀,一點都沒有懼怕沈雲揚的樣子,“而且你現在已經中了毒,就像我剛剛說的,殺了我,你也沒好果子吃。”
“中毒?”沈雲揚嗤鼻一笑,“我會信你?”
“姐姐應該也對毒有一定的瞭解,究竟有沒有中毒,你自己應該感覺的到。”沈雲悠目光深邃的看着沈雲揚,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表情嚴肅的說道:“時間不多了,所以有的話,我只對你說一遍。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沈雲悠小聲的將自己的計劃說給沈雲揚聽,然後沒有給沈雲揚任何的考慮時間,就下達了逐客令。“你走吧,被別人發現了的話,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夜子軒了。”
沈雲揚雖然一直都對沈雲悠的話半信半疑,但是在無奈之下,她也只能轉身離開。
沈雲悠目送着沈雲揚離開,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沈雲悠也終於能夠鬆了口氣,兩腿發軟的癱坐到椅子上。
沈雲揚是真的想要殺了她,沈雲悠可以清楚的感受的到。
從沈雲悠將夜子軒送入大牢的那天起,她就做了萬全的準備。沈雲悠在房中的香薰中放了毒藥,雖然無色無味,卻可以讓人在短短几日內心力衰竭而死。唯一幾個能夠進入到沈雲悠房中的人,沈雲悠都已經在給他們的食物或者是茶水中放置瞭解藥。而沈雲揚,沈雲悠想就算她不給解藥,沈雲揚也一定能夠自己解決。
夜子軒和白墨顏的行事謹慎,沈雲悠是深有體會的。所以沈雲悠也暗暗的覺得,在自己忽然間做了把夜子軒送進牢獄這樣的舉動之後,白墨顏是不會冒然來找她問事情真相的。沈雲悠正在頭疼要怎麼樣才能聯繫到白墨顏的人,可誰知沈雲揚卻在這個時候自己送上門來了。
沈雲揚對夜子軒的感情,沈雲悠一次看不出來,兩次看不出來,可第三次,沈雲悠就不會像個傻子一樣不明白了。
沈雲悠已經隱忍了太久,最近一段時間的安逸生活,讓沈雲悠幾乎已經快要忘了曾經吃過的苦頭,可司徒睿等人的步步緊逼,又讓沈雲悠不得不重新拾起曾經的心態,開始準備反擊。
既然決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不能再被任何其他的事情干擾。既然選擇了該走的路,就要頭也不回的一直走下去。
沈雲悠輕輕閉上雙眼,手指按上太陽穴,有些頭疼。現在事情的關鍵就在沈雲揚的身上,沈雲悠什麼都不能插手不能做,所以她只能暗暗的祈禱着,自己的這個姐姐不要太笨,把事情搞砸了。
沈雲揚從沈雲悠的房間離開,快速的離開了睿王府。回想起沈雲悠剛剛的一番話,沈雲揚大步朝着白墨顏所在的山莊走去,一邊走着,一邊感受着自己那越來越不尋常的脈搏。
看來沈雲悠並沒有騙自己,可是她是什麼時候對自己下的毒?這一點沈雲揚百思不得其解。
沈雲揚並沒有着急給自己解毒,在見到了白墨顏之後,沈雲揚冷聲將沈雲悠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是爲了子軒的安全才來找你的。”沈雲揚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只要能把他安然無事的救出來,我什麼都能做。”
白墨顏無言的看着沈雲揚,琢磨着沈雲悠的計劃。如果按照沈雲悠這麼做,的確減少了兩方正面衝突的機率。可是成功的機率,卻是白墨顏所擔心的。而且這樣一來,沈雲悠也就無疑是將自己推進了火坑裡。夜子軒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可是在沈雲悠的這個計劃裡,白墨顏卻不見她給自己留路。事情一旦敗露,沈雲悠必死無疑。難道她就那麼有信心嗎?
“她還說什麼其他的了嗎?”白墨顏低聲問着沈雲揚。
“沒了。”沈雲揚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邪笑道:“怎麼,你還怕我從中作梗不成?”
白墨顏並沒有沈雲揚的好心情,讓沈雲揚在山莊住下,白墨顏隨即就去安排人手,爲沈雲悠的計劃做準備。
沈雲悠因爲把夜子軒抓了起來,讓司徒睿對她的信任度也瞬間提升了不少。而且沈雲悠不知道司徒睿是出於什麼心態,每天都會至少一次的帶着沈雲悠去牢獄之中,欣賞夜子軒毒發的模樣。
沈雲悠站在司徒睿的身邊,面無表情的看着狼狽無比的夜子軒。夜子軒此時的狀態已經接近於虛脫,隨時可能沒性命。沈雲悠闇暗在心裡計算着時間,然後突然邁步朝着夜子軒走去。
“夜子軒,你真的不準備認罪?”沈雲悠站在夜子軒面前,問道。
“不認。”夜子軒目光清冷的看着沈雲悠,“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不能把你怎麼樣,因爲你很快就會沒命了。”沈雲悠撇了撇嘴,緩緩說道:“王爺想給你留條命,你自己不要,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沈雲悠對夜子軒冷嘲熱諷了一番,又回到了司徒睿的身邊。挽着司徒睿的手臂,沈雲悠笑道:“王爺,我們走吧。”
“好。”司徒睿順勢將沈雲悠攬入懷中,挑釁的回頭看了眼夜子軒,揚長而去。
夜子軒目送着兩人離開,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笑沈雲悠的聰明,笑司徒睿的愚笨。
沈雲悠確實是給夜子軒服下了毒藥,夜子軒也確實是會在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毒發。但是這毒發的狀態,卻和沈雲悠說給司徒睿等人聽的,不太一樣。
除了第一次身上會有疼痛之外,此後每一次的毒發,那種感覺都會越來越輕,然後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表面上的毒發而已,臉色越來越蒼白,身上的汗也流得越來越多。但是夜子軒本身,卻是沒什麼感覺的。也就是因爲這種感覺上的差異,纔會讓夜子軒什麼都不做的在牢裡待這麼久的時間。他只想親眼看看,沈雲悠究竟想做什麼。
夜半三更,夜子軒的身體忽然發生了狀況。脈搏越來越虛弱,體溫也急速在下降。正當夜子軒在暗暗猜想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牢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說,他是不是死了?”一名獄卒趴在欄杆上,看着牢中的夜子軒詢問着身邊的人。
“應該不會吧?”
“我進去看看。”獄卒思考了片刻,拿出腰間的鑰匙,準備開門進去。不料卻被身邊的人給攔住了。
“王爺說了,沒他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接近犯人的。”
“他要是死了我們沒通知王爺的話,被罵的還不是我們?”獄卒微怒的看着身邊的人,厲聲說到:“你要是怕的話就在外面看着,我自己進去!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怕他能跑了不成?!”
獄卒說完,就打開了牢門,大步朝着夜子軒走去。走到夜子軒的面前,獄卒背對着牢門。看着微微睜開雙眼看向他的夜子軒,獄卒無聲的說了一句話,然後拍了拍夜子軒的臉頰,回頭衝着外面的人喊道:“快去通知王爺,他要不行了!”
門外的人一聽他這麼一說,也連忙跑了進來。手指放在夜子軒的鼻前,兩人在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之後,連忙派人去睿王府找司徒睿。
司徒睿剛剛從宮中回來,毫無睡意。在聽到下人帶來的消息之後,更是精神百倍,立刻出發去了刑部大牢。
在牢中,司徒睿見到了奄奄一息的夜子軒。喜悅的心情不言而喻,司徒睿在站在原地看了夜子軒一會兒後,轉身離開,進了宮。
“睿兒,你確定沒有看錯?”柳心如斜躺在軟塌上,漫不經心的問着才離開不久,就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司徒睿。對於夜子軒快要死了的消息,有些不能相信。
“回母后,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看看。”
柳心如聽司徒睿這麼一說,垂眸想了想,便起身穿上了外袍,隨着司徒睿一起到了牢中。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柳心如如果不親眼看見的話,她是不會相信司徒睿的。她怕司徒睿被夜子軒騙了,被沈雲悠那個丫頭騙了。
柳心如走進關押着夜子軒的房間,目光閃爍的來到夜子軒的面前。細心的檢查了一番夜子軒的身體,柳心如沉默了好半天,纔回過頭看司徒睿說道:“一會兒讓他畫押認罪,等他死了立刻斬首示衆,然後把屍體用火燒處理。明白嗎?”
“明白。”司徒睿點點頭,問道:“那明日砍頭的時候,還用通知母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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