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見虎妞無聊的摳手指玩,湊到她跟前說了幾句,不一會兒,兩個小孩子牽着手就跑出去了。
顧久檸也沒攔着,小孩子愛玩是天性,沒必要非讓孩子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童年的重要性,顧久檸可是很重視的,她也疼愛虎妞,但是絕對不會 要求虎妞一定要像大家閨秀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那樣死氣沉沉的孩子,她覺得很可憐。
就像活躍的小麻雀,卻是被人關在了小鳥籠裡。
飯桌上只剩下顧久檸和魏健,魏健始終不敢直視顧久檸,他心裡沒底,那藥粉是否對顧久檸會有致命的傷害,還是像魏王所說,無關痛癢呢。
“魏健,我向你打聽個事。”顧久檸此時見了魏健,心裡關於白燁和百曄之間,她心裡有了個疙瘩,只是容墨的醋勁大,她便沒有提及,何況秦夭欠她的,她都會一一奉還,親自討要。
既然敢動了她和她身邊的人,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她不跟容墨多說,只是想要給容墨透露一個信息,秦夭不像他認識和了解的那樣是個單純開朗又善良的人,至於其他的,容墨怎麼做了是容墨做的,她是定然不會對秦夭手下留情了。
手撕小白蓮花 ,不錯。
既然她要女扮男裝,就一定要原因,現在礙於容墨都敢幾次三番對自己下手,若是日後還指不定怎麼猖獗起來,自己一天不把秦夭給收拾了,自己就一天沒有好日子過。
“說什麼請教不請教的,有問題直說就行哩。”魏健憨笑一聲。
“你可知道易容術?”雖然她覺得問一個一看就像是莊稼漢子的人這些,顯得很荒謬,可是 此刻也沒有別人可以問了,反正也沒有抱有希望,隨便問問罷了。
魏健一直細細打量着顧久檸的神情,見她之前眼神晦暗不明,後來頓顯狠厲,心中早就七上八下的。
現在她這易容術一問出來,他直接身子一僵,果然,紙包不住火,這明顯着是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爲,在故意反問自己。
顧久檸可不知道魏健心裡的七拐十八彎的,她等了許久不見他說話,疑惑地擡頭看他,卻見他滿眼愧疚和自責的看着自己,半晌,居然跪了下來。
“你,魏健,你這是……”她還沒有說完,魏健已經跪着開始坦白自己的所作所爲。
本顯的寬厚的肩膀此刻蜷縮着。
這些日子,他也不好過,他是個實心眼的,一心想着過好現在的日子,平日裡小乖跟顧久檸見了他也會打聲招呼,和朋友一般,他去了顧宅後,更是被顧久檸善待和尊敬,他一個做廚子的,何德何能,兩個人相處甚是愉快,那也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可是他還是對她下了手。
他咬着牙,把自己的所作所爲統統坦白:“顧姑娘,我魏健對不起你,是,我就是老王,我用了易容術留在你身邊,給你的香囊裡下了藥,我,我不是人,可是,魏王抓走了我的兒,我就石頭這麼一個孩子,沒了他,我真的沒法子活了,我死了都對不起他的孃親啊。”
“魏王說那藥不會害你性命,我,我糊塗……”他心裡清楚,自己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魏王的手段,怎麼可能會留顧久檸性命。
顧久檸本還着急 把他扶起來,聽了他的話,卻是沉默起來,原來**是他下的,他可知這蠱毒害的自己好苦,若不是自己能夠懂得藥理,只怕是早就活生生疼死。
“顧姑娘,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石頭是無辜的,他一個半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懂 。”說出了心結,魏健反而覺得渾身輕鬆,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自己一直壓在心底,就差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如今做個了斷,也是好。
“……”顧久檸看着他,想起來老王,她能夠很深切的感受到當時老王對自己的善意,一時間沉默。
“石頭哥哥,你站在這裡看什麼啊?”虎妞的聲音從門口傳出來。
石頭見顧久檸看過來,知曉自己都暴露了,乾脆直接邁着小短腿跑過去,護在魏健身前:“大姐姐,我爹做錯事了,我替他給大姐姐償命,大姐姐,你殺了我,放了我爹。”
虎妞沒有想到這才一小會兒,剛剛還帶着自己去採狗尾巴草的小哥哥,突然就跑過去和檸姐姐敵對起來,左右看了看,檸姐姐也面色鐵青,當即“哇”的哭了起來。
頓時小石頭就慌了,自己把虎妞妹妹嚇哭了。
可是又不敢起開,怕自己的爹就這麼沒了。
顧久檸上前把虎妞摟在懷裡:“哭什麼哭,多大人了,瞧瞧你石頭哥哥,是不是像你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
我不哭,你們能停下來嗎?虎妞腹誹,但是臉上哭的鼻尖兒都紅了。
“小石頭,扶你爹起來,我說要殺人了嗎?難道我看起來就像個劊子手?”顧久檸給虎妞擦了擦眼淚,喊石頭扶魏健起來,說她不惱是假的,說她恨到想讓魏健償命,卻不至於。
她今日也瞧見了這屋裡破敗的模樣,只是雖然敗舊卻乾淨整潔,有家的溫暖。
“顧小姐,你,你這是原諒我了嗎?”魏健震驚的看着她,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不想顧久檸居然放過了自己,能夠跟兒子繼續活下去,他自然是高興。
“沒有。”顧久檸毫不猶豫道。她可沒有那麼大度到原諒他,無論是不是被逼迫,但是他始終對自己下了手:“以後,再沒有老王。”她一字一頓道,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魏健身子一抖,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份極爲純粹的友情。
說罷,顧久檸就牽着虎妞的小肉手離開,不成想才走出去幾步,虎妞撒開了顧久檸的手,蹬着小短腿跑回去了,跑到石頭面前,從懷裡掏出了之前剩下來沒有吃完的糖,她本來準備帶回去的路上吃的。
現在都一股腦塞在了石頭手上:“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