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用半個時辰來形容走路的時間其實一點都不誇張。
在進宮之前,容墨已經換上了宮裡太監的衣服,也是爲了掩人耳目,儘量的減少別人的注意力,此刻他也隨着長長的隊伍來。
宮裡頭的人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生疾苦的,或許有宮裡的苦楚,但是在宮裡做主子,在下人面前還是可以耀武揚威的。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容墨也看到了不少的怪象,而這樣的怪象其實在宮裡面是十分普遍的,只是若是拿到外界去說纔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怎麼都不可否認,這些東西在宮裡那就是常態。
容雋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這個時候他也假借自己是出於處理公文,所以把自己關在御書房裡面誰也不見。
而進去的小太監都一一的被趕了出來,至於容墨是如何進去的,那就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了。
“皇兄安好。”
容墨輕輕的說了一聲,他只看到了容雋的一道背影是那樣的偉岸,是那樣的威嚴。
這是他皇兄從來就有的氣場,也是他久居高位慢慢形成的真龍之氣。
容雋對他的信任,她都是看在眼裡的,也是體會在心中的,當然他也懂得自己爲什麼會得到對方那樣深刻的信任,所以也倍加覺得暖心。
“回來就好。”容雋也輕輕的回了一聲,他知道他們兄弟之間有些話不必明說,很多時候他們各自都懂。
容墨也知道自家皇兄不善言辭,有些話的確不太適合明說,但是彼此都懂便都已經足夠了。
當時他中毒是那樣的深,差一點命懸一線,他也知道容雋是有多麼的着急。
甚至說其實在迷迷糊糊中間,他彷彿做了許多許多個夢,也夢見了對方是如何的擔憂,自己甚至夢見了所有人在他耳邊的低低私慾。
這些聲音包含了容雋的,也包含了顧久檸的,還有很多很多人,但是他所能做的卻連眼睛都睜不開,等到睜眼的時候他已經把他們都忘光了。
這個時候再說這些似乎有些多餘,總之那份感情是由內而發的,就算是失憶了,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是身體也會告訴自己自己的真實反應。
既然已經平安無事了,那麼有些話自然就不必多說,容雋也沒有再去糾結兩個人雖說話不多,但是長久的默契讓他們都可以懂得彼此的意思。
“皇兄這一次外出,臣弟也算是收穫頗豐。”
容墨略微帶着一些感嘆地說了這麼一句,眼中的感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可是具體要說哪裡不一樣,又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容雋很有興趣,只回道:“哦?你覺得哪裡是收貨?”
先前在信裡的時候,其實容墨已經差不多將他的情況都說了一遍了,但是在信中說到底沒有口頭說要更清晰一點。
至於他失憶的事情,容墨當時也是一筆帶過,而他之所以能夠想起來,這期間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你說是顧久檸那丫頭救了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容雋似乎有些意外,他倒是知道顧久檸是個怎樣的人,也知道她當時撇下了偌大一個經常去獨自尋找容墨,也做了多大的決心。
這讓他有些震驚,但是就好像是命運安排一樣,最終容墨還是被顧久檸給找到了。
說到顧久檸的時候,容墨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變得柔和,這一強烈的反差容雋都清晰地看在眼裡。
果然容家的兒郎都是這樣的情種。
容雋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是欣賞這樣的表現的。
“這一路上若是沒有他,或許臣弟便再也見不到皇兄了。”容墨搖搖頭,似乎有些感慨。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當時他已經失憶,形同廢人,連出行都要靠南星的保護。
那個時候的她或許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人,也不知道方向在哪,更不知道終點在哪裡。
若不是一直遇到顧久檸,讓她一點一點的找回了自己的記憶,恐怕自己此刻還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小羊羔吧。
“你能這樣想,也不錯……”容雋點點頭,“只是那丫頭被你一個人撇在外頭,想必現在都氣壞了吧?”
人還是隻有容雋才更懂容雋。
說到這個的時候,容墨多少有些訕訕一笑,當然他也不是不知道顧久檸會是什麼反應,自己已經再三做過保證了。
但是這一次又把她留在外頭,說到底他也是十分的不捨的。
可是這話着實不應該由容雋說出來,是想到這裡容墨就是滿肚子的氣憤。
只見他乾脆的往一邊的凳子上一坐,似乎是有些埋怨,眼中多了幾分孩子氣。
“皇兄還好意思取笑臣弟,若不是因爲皇兄我又何至於撇下檸兒不管?”
他可是爲了他才着急忙慌的趕回來的,結果還被對方如此取消,怎麼樣他也不開心。
見他一副這番放鬆的模樣,容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朕可沒讓你把她留在那裡,你若是願意大可將她一起帶回來。”
當然他能把她帶回來,卻又故意把她留在了那裡,也必有他的原因,不過也始終是他的本意。
至於他的本意到底是什麼,這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吧。
當然這些話心照不宣,容墨也沒有再說的意思,反而轉移了話題。
“皇兄有功夫關心臣弟,倒不如去關心關心眼下的情況。”
容墨沒好氣的說道,一邊將自己帶來的書信拿了出來:“這些大大小小的東西我都給你收籠好了,皇兄拿着去便是。”
要知道這些東西的整理可是花費了他不少的人力物力,甚至還欠了別人的一個人情,就是爲了這區區幾張紙而已。
看到桌上被擺開的那些東西,容雋滿意的笑了笑,眼中似乎是少了兩分陰霾,多了兩分輕鬆。
只要有這些東西,到最後誰輸誰贏那還不一定呢。
不過這邊雖然有了這些東西,但是容墨還是有些疑惑:“那邊又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間動作加快?”
他們一直都防備着,可以正是因爲如此,也更加知道對方暫時沒有動作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