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若是被人知道。
會有多少人覬覦她的成功？
第一個，就是在使用落櫻劍法後將會被打敗的離鈺。
接下來，就是西域王。
也許還有離玥，或者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等等……
菁菁越想越怕。
縱然南宮秀跟冰瑩有再大的能耐。
這也是在西域。
所以。
菁菁不能讓這場戰役再打下去了。
可是……
她怎麼阻止呢？
她淡淡是言語的阻止的話。
顯然兩個人根本就不會買她的帳。
那麼……她該如何是好呢？
菁菁的腦子裡。
一遍一遍的思索着。
“來吧，還有最後兩招！”
離鈺擦了擦脣角溢出的血絲。
菁菁轉頭一看。
冰瑩也好不到哪裡去。
心裡咯噔一下。
冰瑩卻也是冷冷一笑。
對着離鈺說道：“我倒是低估你了！”
菁菁心中一急。
腦子一陣陣的旋轉。
只怕……
她必須要衝破被點的穴道。
但是。
她就將要承受非常嚴重的後果。
菁菁深吸了一口氣。
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
是師姐冰瑩。
她必須要衝破穴道。
去幫助師姐。
不讓師姐受到一絲傷害。
不讓離鈺有絲毫可趁之機。
想到此處之後。
菁菁便是打定主意的點了點頭。
看着兩人打出第九招。
心下一急。
氣抿丹田。
身體的力道全部都用在了那處。
眼前瞬間晃過了許多東西。
心思一沉。
狠狠一用力。
只覺得胸口一股沉悶的腥甜之味涌來。
菁菁只是覺得心口彷彿被人掏空一般。
心漸漸往下沉去。
卻是容不得她分毫多想。
她強壓下心中這種感覺。
不給自己任何多餘的機會。
便是踉蹌的往前行去。
只聽那邊的離鈺正在笑着低聲說道：“北堂冰瑩，你是我第一個用暮晨掌法對付的人，到了陰曹地府，可要好好記得……”
冰瑩的臉色一陣陣的變化。
顯然是知道此掌法的。
“最後一招，運……”
“撲通——”
“哐當——”
“咚——”
“啊，好疼……”
一連串的驚叫聲和複雜的撞擊聲後。
菁菁只覺得自己的身子。
就好比一片樹葉一般被掌風給擊落了下來。
當時，在離鈺發掌的時候。
冰瑩爲了自保正在運功要使落櫻劍法。
忽而見菁菁合身撲來。
嚇了一跳。
還未運行的功力停歇下來。
腦子還來不及反應。
而離鈺卻已經開始發掌。
想收勢卻已經來不及。
只見一個單薄的人影就那樣嫋弱的迎過來。
兩人的掌法對碰。
菁菁因爲用內力衝破了穴道。
根本就只能發出三成的掌法。
迎着離鈺那十足十的一掌。
來不及喊出“菁菁神掌”四個字。
人已經像一隻斷線的風箏一般。
飄落在了地上。
冰瑩和離鈺愣了三秒之後。
冰瑩首先反應過來。
三兩步衝到菁菁面前。
那個菁菁的頭攬了起來。
血紅着眼睛。
充滿了殺氣狠狠的看向離鈺。
驚天動地的吼道：“離鈺——你找死……”
說罷，就要放下菁菁去跟離鈺拼命。
菁菁卻拼命的拉着冰瑩。
脣角的笑容。
卻是顯得也牽強了起來。
只見她狠狠的抱着冰瑩的手臂。
死死的不讓她走。
弱勢他們再打起來。
那她的傷。
衝破的穴道，豈非都是白費了？
她只是死死的抓住冰瑩。
首先說道：“師姐，我只怕不行了……”
話雖然有些嚴重。
但是很管用。
冰瑩一聽到這句話。
立刻停了下來。
只是死死的扶着菁菁。
美麗的打眼睛裡。
蓄滿了淚水。
血紅的眼睛。
只是冷戾的瞪了離鈺一眼。
涼涼的咬牙說道：“這個樑子……結大了！”
雖然離鈺本意不是要傷害菁菁。
但是掌已發出。
又誘了冰瑩在先。
所以，他也是一點都不冤枉。
菁菁看着冰瑩眼睛裡的淚水。
只是嚥下了喉頭那腥甜的液體。
她從未見過冰瑩這個樣子。
眼睛裡充滿了殺氣和憤恨。
以及後悔。
師姐向來是個敢作敢爲的人。
在她的字典裡。
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後悔和這樣的殺氣。
作爲一個冰冷的特工。
在二十一世紀。
菁菁更是從未見到冰瑩眼睛紅成這樣。
也沒見她這樣哭過。
菁菁緊緊抓着冰瑩的衣袖。
不讓衝動的她再衝過去。
她現在好累。
好想就這樣睡過去。
永遠都不再醒來了。
她的身體裡面。
以及麻木了。
卻是滾熱的厲害。
彷彿有無數串流的液體在身體裡面滾來滾去。
彷彿下一刻。
自己就要被吞噬。
就要燃燒起來一樣。
她能感覺到。
自己的體力和所剩的力量。
已經不能夠支撐多久的清醒時候了。
她真的好累。
好想睡。
從二十一世紀開始。
她就有這種疲累的感覺。
她真的很想一睡不起。
永遠都不要醒來。
但是現在還不行。
至少要堅持到南宮秀和離玥前來。
她相信。
師姐絕對不會瞞着南宮秀獨自前來的。
只要他們來了。
阻止了師姐和離鈺的繼續打鬥。
那就足夠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手掌的離鈺。
忽而有些心疼這個男人。
自己千萬不要就這麼快的死了。
免得，這個多情的男人。
只怕會在後半生。
都活在內疚和自責裡。
菁菁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看了眼前這人一眼。
低低一聲嘆息。
看着他。
一臉認真的說道：“離鈺，不怪你！”
冰瑩衝動的看着菁菁：“不怪他是要怪誰？”
菁菁只是死死的捏着冰瑩的衣袖。
一聲苦澀的笑。
說道：“師姐，從小到大，都是你在保護我，我從來也沒爲你做過什麼貢獻！”
她苦澀的笑意。
伴隨着空洞的眼神。
顯得更加的虛弱無力。
讓人一看。
便感覺到那如一張白紙一樣蒼白瘦弱的她。
隨時會隨風而去。
冰瑩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眼裡只是滔滔流下了淚水：“傻丫頭，別說這些，等你好了，我們有的是時間，你也有的是時間回報我！”
菁菁點點頭。
卻只是無力的搖頭：“師姐，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她苦澀一笑。
一來是真的感覺不行了。
二來，也是怕冰瑩又忍不住衝過去跟離鈺打起來。
“師姐，我總算也爲你做了一回事了！”
她附到冰瑩耳邊。
用只有冰瑩可以聽到的低喃。
淡淡的說道：“師姐，我知道……你不能使用落櫻劍法，但不使用落櫻劍法，卻根本擊不敗暮晨掌法只有急切的掌法，所以……我是心甘情願，不想讓中原和西域爲了爭奪落櫻劍法的神秘力量，而戰鬥起來。”
她含笑：“所以，你不要自責，我不是爲了你一個人而已，我是爲了天下蒼生！”
冰瑩笑了。
卻笑的比哭還難看：“好好，傻丫頭，你真偉大，你真了不起，懂得民生……”
菁菁卻只是熱烈的笑。
殊不知那一臉慘白的顏色。
比冰瑩那比哭還難看的顏色。
更難看！
只聽她繼續說道：“師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問你！”
冰瑩點點頭。
眼睛裡的淚水滔滔不停的往下滾。
血紅的眼。
早一件跟一顆核桃一般了。
“你說，不管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隱瞞你，都會告訴你的……”
菁菁點點頭。
沉默了片刻。
看了一眼遠處在那裡發憷。
一臉憐憫卻自責的看着自己的離鈺。
附到冰瑩耳邊。
壓低聲音問道：“師姐……紫宸羽衣，可在你手上？”
冰瑩先是一怔。
隨即點頭道：“你只需知道，紫宸羽衣隨我一起穿越過來了！”
菁菁忽而放鬆的一笑。
那笑容雖然淒涼。
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美麗。
她低聲一笑。
說道：“師姐，這就值得了！”
“嗯？”
冰瑩不解的擦了擦淚水。
菁菁笑道：“師父禽獸不如，你若將那樣重要，拼了性命得來的東西帶過來了，值得了！”
她微微一笑：“他那麼渴望紫宸羽衣，卻永遠都得不到。也許有一天……你能夠發現紫宸羽衣的秘密，流傳下去，也許有一天……機緣巧合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氣死的！”
父母之仇不能報了。
這樣yy一下，便也是開心的。
冰瑩含淚點頭：“對對，氣死那死老頭子……”
菁菁點頭笑道：“還有一件事情，師姐……我知道你跟我比武，是想要我拾回自信，不過眼下看來，我只怕是不能跟你比了！”
“我們不比了，不比了，等你好了，我們再研究這件事情，你別說話了，不能再說話了……”
冰瑩看着菁菁一聲咳嗽。
忽而隨着身子往前涌去。
嘴角嘔出來那一口滿滿的鮮血。
只是覺得心抽的那樣的疼。
彷彿被人一刀刀的割着。
菁菁的笑容愈發的苦澀了。
“師姐，我現在不說，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
冰瑩又哭又笑：“好好，你說，都依你，都依你……”
菁菁勉強的壓下心中那種酸澀苦楚的感覺。
看着冰瑩認真說道：“師姐，其實……我想通了，我不自卑，我再也不自卑了！”
“好好，這樣好，很好，真真是好……”
冰瑩只是不停的符合着菁菁的話。
“有這樣一個師姐，我應該自豪，就算你比我優秀，那又怎麼樣呢？”
菁菁的神色。
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因爲你比我更努力，因爲你比我更用功，也因爲……你吃的苦比我要多許多許多，更因爲，你比我聰明，那是天生的，是上天給予的。”
她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口那將要涌出的腥味。
“所以，我應該要高興，而不是自卑，更不需要師姐你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