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我帶你到母后那邊去,刀劍無眼,要小心!”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夏侯逸軒第一個記掛的人居然會是傲月。
在傲月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子已然被他凌空抱起,轉眼間,便已到了樊思琴的鳳輦旁。
“在這裡待着別動!”夏侯逸軒急急地說完,便騰身躍入亂戰之中。
傲月怔怔地望着那個在人羣中揮劍起舞的高大身影,無法說得清這一刻的感受,他終究還是如此關心她,不是麼?
其實,以她的身手,又何需他的保護?
而剛纔就站在傲月身旁的阿蓮,此時卻如實被釘住了一般,傻愣在當場,她呆呆地看着夏侯逸軒抱着傲月飛躍而去,將她留在了原地。
那一刻,她心碎,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心裡,始終都只有傲月,只有傲月,哪怕傲月是個天底最醜陋的女子!
如果傲月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也許她會覺得夏侯逸軒只是一時受迷惑,可是,偏偏傲月擁着一張人人看了都寒心的臉,而他卻還是如此在意着她。
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是真的深愛着傲月!
想到這裡,阿蓮的心不由得深深揪痛着,她的癡情,無論是前世,還是如此重生之後,他的眼中,他的心裡,始終都無她!
就在她發呆的這當兒,一名刺客揚劍朝她刺來,看着朝她刺過來的劍,以她的身手本可以躲開,可是,此時,她的腦袋裡全成了一片空白,竟然傻傻地忘了躲開!
“小心!”就在這時,一雙有力地大手卻適時地抱住她的腰,將她險險地避開了那一劍,耳邊傳來夏侯玉軒那滿是擔心的聲音:“阿蓮,你怎麼了?怎麼不還手呢?”
聽到他的聲音,阿蓮揚首怔怔地望着他,同樣是如此出塵的一張臉,這張臉上滿是柔情與關心,而那張臉上,同樣也有柔情與關心,但那卻不是給她的。
“這裡太亂了,你到母后那邊去,那裡有御林軍保護你!”夏侯玉軒不再多話,扣住她的腰,就要往傲月那邊掠去。
“不必了!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阿蓮冷冷地拒絕了他的好意,並不着痕跡地拉開了他的手。
“阿蓮,你!”夏侯玉軒一怔,雖然有些失望,可此時,如此混亂的局面,也容不得他多想,很快他又回到了保護母后的陣勢中。
在保護圈之中的傲月,暗暗注意着那些刺客,從身形上來看,幾乎是清一色的女子,她想到剛纔阿蓮說的話,心中一動,莫非是阿蓮暗中派的人?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阿蓮身邊除了利莎以外,其他的侍女都武功平平,哪來這般高深莫測的武功。
很快,傲月就知道是誰了,原來她以爲那些刺客全都是女子,可是,眼神不經意地看到其中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時,不由得心頭陡然一跳,居然是他們,不由暗暗捏了一把汗!
心中疑雲頓起,他爲什麼要行刺樊思琴呢?這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原本坐在鳳輦上驚得花容失色的樊思琴清了清嗓子,喝道:“把所有刺客全部都抓起來,不論生死!弓箭手!準備!”
“是!”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無數的弓箭手,個個箭搭在弦上,並瞄準了正在打殺的那些刺客。
原來樊思琴早就料到會有人要來行刺她,原來她早就有了準備!
望着那些整齊有序的弓箭手,傲月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腦中快速思索着該如何應對,照這種情形來看,只要那些刺客稍有不留神,估計就要被萬箭穿心了!
“怎麼辦?”她暗自焦急,她不能不見死不救。
靈機一動,有了!在混亂中,她像是受驚嚇一般,朝一旁的阿蓮衝過去,邊跑還邊喊道:“阿蓮,小心!”
看起來,她像是去護住阿蓮,實則是向離阿蓮最近的那名刺客靠近,並暗中遞給那人一個眼色,她相信他應該能懂!
一如她所預料的那般,那名刺客見她衝過來,果然一把閃到她身邊,並將手中明晃晃地劍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啊!”傲月驚恐地大叫了一聲。
“傲月!”
幾乎是同時,夏侯逸軒和夏侯華軒都躍了過來,但爲時已晚,傲月已然被那人當了人質。
“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那人故意壓低了聲音喝道:“馬上讓開,否則,她就沒命了!”
“你不要傷害她!”阿蓮亦驚道,她雖然知道傲月在二十一世紀身手很好,可是,在這裡,她卻從來都沒有看到傲月使用過武功,她甚至懷疑,重生過後的傲月是不是把武功全都給忘了。
如今看到那明晃晃的劍架在傲月的脖子上,而傲月那又驚又怕的眼神,更讓她懷疑,傲月的身手是否還在。
“只要你們讓我們安全的離開這裡,我保證不會傷她!”那人邊說邊示意自己的人站到自己的身後。
“你若是敢傷她一根汗毛,我定要將碎屍萬斷!”這一次開口的居然是夏侯華軒。
那人冷哼一聲,手中的劍不由得又緊了緊:“五殿下,這整個皇城,誰不知道,她就快要成爲五王妃了,所以,有她在手,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纔是!”
“你!”夏侯華軒氣得直咬牙,恨不得將那人劈成兩半才甘心。
“你把她放了,我做你們的人質,我保證能讓你們安全的離開這裡!”一直沉默的夏侯逸軒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三哥!”夏侯玉軒和夏侯華軒都同時叫了他一聲。
夏侯逸軒遞給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並對那人道:“怎麼樣?可以嗎?”
傲月暗中用手肘輕頂了那人一下,那人自然就明白,衝夏侯逸軒冷哼一聲:“別做夢了,既然她對你們那麼重要,我們拿她在手中,就更安全了!”
“沒有人可以挑畔皇權!你們會爲今天的所作所爲而付出代價!”夏侯華軒氣得雙目冒火,這些人差一點就傷了他的母后,他不殺他們,難消心頭之恨,正欲衝上去。
“華軒,住手!”就在這時,驚魂未定地樊思琴卻喝住了他。
“母后!”夏侯華軒止住了腳步,卻依然是恨恨地望着那些刺客。
樊思琴仍高坐於鳳輦之中,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道:“姑且不問你們爲何要行刺本宮,本宮自問無愧心,更不希望你們亂傷無辜,你們放了傲月,本宮讓你們安全的離開這裡!”
那人仰頭哈哈大笑,那笑聲十分的狂妄:“皇后娘娘,你的話有幾分可信度?哼!馬上叫你的那些弓箭手撤退,讓我們安全離開,否則,她就是我們的陪葬!”
說完,他手中的長劍看似又朝傲月的脖子上緊了一些,而傲月也暗中略一用力,潔白如雪的脖子上,頓時冒出了一絲鮮血!
“傲月!”看到傲月受傷了,夏侯逸軒他們幾乎是同時驚叫。
“娘娘,難道還要我再重複一次嗎?”儘管心疼,可是,此時,他卻不能心軟,他死不要緊,卻不能連累身後的她們。
“所有弓箭手全部都撤退!”樊思琴氣得雙手握拳,本來她已經做到了萬無一失,卻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來了這麼個大轉變,令她始料未及。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傲月這個時候死去,所以,只能下這樣的命令!
待周邊所有的弓箭手都退走之後,那人也架着傲月與手下們開始後退。
“本宮已經如你所願撤了所有的弓箭手,你還不快放了她!”樊思琴怒視着那人,若不是因爲傲月關係着她兒子的帝皇之路,如果那人劫持的不是傲月,那麼,她也早就下令將這些人打成馬蜂窩了。
“你放心!我們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絕對不會亂殺無辜,只有像你這麼虛僞該死的人,我們纔會殺!等我們出了城,安全之後,自然就會放了她!”那人似乎並不相信樊思琴的話。
“你!”樊思琴氣得玉面青筋冒起,卻也別無他法,爲了傲月的安危,所有的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傲月被那些人帶走。
傲月被那些人一同帶出了城,直到進了一大片樹林之後,確定後面沒有追兵了,那人這纔將傲月放了下來!
“我一直以爲你很冷靜,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有這麼衝動的時候!”傲月看似漫不經心地伸手擦拭着脖子上被劍劃破的傷。
她也想殺樊思琴,但是,時機不夠成熟,再者,以今天的情況來看,樊思琴是一個狡猾的女人,她無時無刻都在爲自己準備着另一盤棋,想要扳倒她,硬碰硬,還是行不通的。
“我已經忍了二十多年,我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了!”那人拉下臉上的面巾,赫然是風雲。
“你剛纔怎麼這麼傻?做做樣子也就算了,還硬要往我劍上碰,若是劍再深那麼一些,那豈不是要傷到你!”
原來,剛纔他並不是故意要傷傲月,而是傲月故意將脖子往他劍上抹去,要知道,看到傲月脖子上出血的那一刻,他差一點就要退卻了,若不是傲月暗中拉着他,他估計沒辦法繼續拿她做人質了。
讓她受傷,他已是萬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