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帥不殺之恩!傲月定不辱命!”傲月暗自衝夏侯逸軒眨了眨眼睛,倒也恭敬垂首領命。
夏侯逸軒自然是看到了她眼中的調皮,知道她並沒有生他的氣,心中自是鬆了口氣,抿了抿脣,忍住笑意,不過,臉上卻還是一如剛纔那般冷冽。
衆人心中亦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在那些不瞭解夏侯逸軒的將士眼中,亦都對這位軍紀嚴明的三殿下敬之。
這也算是夏侯逸軒來了個立威的機會,這軍紀嚴明,纔會讓衆將折服,他自然是深懂這個道理!
夏侯逸軒命三軍整頓,原地紮營休息,因爲連日來奔波勞累,將士們縱然士氣高昂,可是,難免疲乏,眼下,最重要的是休息恢復體力。
爲防龍徹那邊的人馬夜來空襲,夏侯逸軒特命阮宮壽原有的兵力執守,也幸得傲月與龍徹這一約定,龍徹的人馬退到十里之外,自是不敢貿然來夜襲,這也給了夏侯逸軒的人馬有了充足的休息時間。
是夜。
傲月挑燈配製着那些解藥,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在出發之前,所有的藥材都準備了一些,配製解藥要一定的時間,時間有限,她必須熬夜才行。
“傲月,好了嗎?”一直陪在傲月身旁的阿蓮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不雅的打着哈欠,兩眼皮都瞌得沒了縫。
“阿蓮,你也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我把這些整理好之後就可以了。”傲月放下手中的藥材,看到阿蓮滿臉的疲色,也知她這幾日身心都俱憊了。
“那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要早點休息。”阿蓮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打着哈欠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帳外走去。
傲月又將油燈挑亮一些,繼續埋頭整理着手頭上的藥材,感覺到帳外有人走了進來,她以爲是阿蓮去而復返,於是,頭也不擡地問道:“阿蓮,不是說了讓你先去睡嗎?”
“……”
來人並沒有出聲,卻還是朝她徑直走了過來。
傲月察覺到有異,這才愕然地擡眸:“三哥,是你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她沒有想到,進來的居然是夏侯逸軒。
“我剛同阮將軍他們商量着戰況,出來看到你的帳內還亮着燈,就知道你肯定還沒睡,這裡不是宣城,晚上要冷得多,怎麼只穿這麼一點?”
夏侯逸軒邊說邊將自己的披風蓋到傲月的肩上,明知道她現在是準五王妃,可是,他只要一看到她,還是忍不住自己的關心。
傲月倒也沒有拒絕,剛纔忙着忘了,這會他一說,她倒還是覺得真的有點冷了,放下手中的藥材,搓着冰涼的小手,忍不住呵了呵氣:“這哈克草原還真的是比宣城要冷得多。”
看着她搓手的模樣,夏侯逸軒垂在兩旁的手緊了緊,卻終究還是沒有行動,若是以前,他早已爲她暖手,可是,現在……
因爲兩人尷尬的身份,也令他們之間有着某種尷尬的氣息,尤其是這些天來,夏侯逸軒有意無意的疏遠着傲月,傲月心中自是明瞭。
“三哥,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息吧,說不定明天還有一場惡戰呢。”傲月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你呢?你還不打算休息嗎?”夏侯逸軒微蹙起眉頭,忽然很不習慣兩人之間變得如此的陌生。
傲月抿了抿脣,有點孩子氣的說:“你不是說要我三日之內配出解藥嗎?要我配不出來,你還要按軍法處置我,我不熬夜哪成啊?三天一過,那我豈不是要人頭落地?”
夏侯逸軒一聽,可冤了,這窩了一天的話匣子終於是打開了:“你還敢說呢,偷偷離開軍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傲月摸了摸鼻子,衝他吐了吐舌頭,可愛極了:“我只是覺得你們走得太慢了,怕趕不上救阿蓮他們嘛,再說了,我來得也及時,要不然,阿蓮可就……”
“你還說!”夏侯逸軒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有事也不跟我事先商量一下,就私自行動,觸犯軍規事小,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我……”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知道,傲月能懂!
不管他們現在的身份有多尷尬,可是,那在兩人身上的情依然不變,這一句話,一擡眸之間,足以明瞭。
“三哥,我知道是我不對!以後,我保證我不這樣了!”見他板起了臉,傲月討好地拉着他的手臂。
按理說,他們現在是伯嫂關係,傲月這麼做也是不合常理,不過,傲月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她會按章法出牌纔有怪呢。
再說了,她要嫁給夏侯華軒,完全是爲了復仇,這跟夏侯逸軒可沒關係,她要跟誰好,誰都管不着。
“你的保證,也只能是現在說說,一過了,又忘了!”夏侯逸軒完全一副寵溺的模樣,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傲月鼓起了小臉,眨巴着兩眼,問道:“三哥,若是三日之內,我配不出解藥,你是不是真的會殺我?”
“傻瓜,你明知道我不會。”夏侯逸羅忍不住拉她入懷,縱然不該也好,縱然這都是錯,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他怎麼可能殺她,真有那麼一天,他寧願代她一死!
“三哥,這一路上,你都愛理不理我的,是因爲我現在的身份嗎?”傲月不喜歡把這樣的事情藏在心底,也許說出來大家都好過一點,反正在她的眼裡無所謂。
在現代,父女戀,母子戀都有,更別說什麼叔嫂伯嫂戀了,她纔不會管那麼多,她現在覺得跟他在一起開心就好,纔不會去管夏侯玉軒那個賤男人怎麼想。
如果可以,她甚至還想給夏侯華軒那個賤男人多戴幾頂綠帽子呢!
夏侯逸軒的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那原本搭在傲月腰間的大手也不着痕跡的縮了回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他沒有辦法去改變傲月即將成爲五王妃的事實,他無法去面對這個事實。
說完,起身欲離去。
“站住!”傲月亦跟着站了起來,並叫住了他。
“還有事嗎?”夏侯逸軒的聲音明顯變得僵硬,並沒有回頭過來,他怕自己會捨不得,怕自己多與她呆一會兒,就會沉淪得更深,卻又無力去改變那個令他心痛的事實。
“我跟你之間,除了那個以外,其它的事情一樣都沒有落下過,你覺得現在纔想撇清,撇得清嗎?”她不習慣他這麼疏遠自己,她以爲自己可以跟他一樣,裝作沒所謂,可是,這幾日來,她發現,她做不到。
傲月的話如針一般輕易地就將夏侯逸軒苦苦經營起來的防禦打破,他閉上雙眸,暗自作了一個深呼吸!
再次睜開雙眼時,眸底的痛楚更甚:“我曾經叫你跟我一起遠走高飛,是你決意要我留下,也是你執意變成了今天這個局面……我愛你,可是,你卻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你爲他人披上嫁衣,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我要嫁給五哥又如何?只要我願意,跟多少男人都沒所謂!”傲月一語驚人,前世,她把所有都留給了夏侯華軒,可是,那個賤男人卻並不懂得珍惜。
今生,她豈會這麼傻?這一世,她要讓夏侯華軒不但得不到她的心,也不會得到她的人,這身子,只要她願意,除了夏侯華軒以外,給任何人都可以!
“你說什麼!”夏侯逸軒霍地回身,不敢置信地望着傲月,幾乎懷疑自己剛纔是聽錯了,傲月的居然如此離經叛道,說出如此不守婦道的話來。
“你聽得很清楚了,何必要我再說一次?就算是說上一萬次,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回想前世之仇,傲月沒辦法控制自己。
“你!”夏侯逸軒氣得一把狠狠抓住了傲月的雙肩,力道之大,差一點沒將傲月消瘦的雙肩捏碎。
“曾經的你不也想得到我嗎?怎麼?就因爲我現在的身份變了,你也變了?”傲月沒有掙扎,無懼地迎上他暴怒的雙眼,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爲她到底肯付出多少。
“傲月!你怎麼會變得如此可怕?”夏侯逸軒心痛地搖搖頭,他是又氣又心痛。
“這樣就可怕了嗎?那是不是我還可以更可怕一點?”傲月衝他妖嬈一笑,雙手如蛇般勾向他的頸,紅脣半張半啓地湊近他,如蘭般的氣息充斥着他的鼻翼間。
“這是在玩火!”夏侯逸軒好不容易堆徹起來的理智,在這一刻,又崩潰瓦解,喉間明顯地上下滑動着,那僵在一旁的大手也悄然爬上了傲月那如楊柳般的細腰,手心裡傳來的柔軟,頓時令他心神一蕩。
傲月感覺到他的變化,臉上的笑容加深,不過,眼中已沒了剛纔的戲謔,在他的兩手還未合起她的細腰時,她卻猛地一把推開了他:“三哥,很晚了,你是該回去休息了!”
說完,身子輕輕一旋,又重新坐到了桌子旁邊,那鎮定自若的模樣,彷彿剛纔他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夏侯逸軒被她這一驚一乍決然不同的舉動給怔住了,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傲月已然是神態自若地回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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