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個什麼回事?夏侯逸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傲月剛纔給他這一個天堂一個地獄的震憾,讓他一時居然沒辦法回過神來。
待他回過神來時,幾乎是怒吼着跨過桌子來到傲月面前,大手毫不惜香憐玉地握住傲月的手腕:“爲什麼?”
她怎麼可以如此挑起他的渴望,又如此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還如此的淡定自若?
傲月的手停頓了一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抓得她手腕生疼的大手,連眼皮都未曾擡起:“三哥,很晚了,我要抓緊時間配出解藥,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請回吧!”
“你!”夏侯逸軒氣得雙眼暴怒,那抓在傲月手腕上的大手愈加用力。
傲月微微擰眉,見他不鬆手,便放下手中藥材,揚起小臉,迎上他暴怒的黑眸:“我剛纔不過是想證明一下,我跟你之間到底有沒有變而已,事實證明,有些事情真的變得不一樣了,你沒必要這麼動怒!”
那輕描淡寫的眼神真的傷了夏侯逸軒,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卻是她一次次的撕碎,她居然將他的真心如此任意踐踏。
“不一樣嗎?到底是你不一樣,還是我不一樣?”怒火如火山一般在那瞬間就爆發出來,他一把將她拉向自己,狠狠地覆上她的脣……
原本是爲了懲罰她,可是,當觸到她柔軟如棉般的紅脣時,那本涌上頭頂的怒火居然也跟着淡化,他竟是如此難捨她的紅脣。
他擁緊着她,恣意在纏/綿,只爲她不懂他的真心,只爲她如此不在意他的真心,只爲那無奈造弄於的天意……
傲月原本是想激怒他,然後讓他憤怒再對她失望,既而疏遠於她,卻不想最後居然演變成如此。
他的脣夾帶着怒火卻不失溫柔地欺凌着她的脣,伴隨着那種並不陌生的悸動,她亦如此留戀着他的脣,一直說要淡忘,又何曾淡忘過?她想成全他與阿蓮,可是,她何曾做到過?
掙扎的心慢慢被柔化,她無力地癱軟在他的懷裡……
她暗暗向上蒼祈求:就讓她放縱這麼一刻,就這麼一刻就好……
如果沒有那些仇恨,她與他一定可以甜蜜相戀,可是,夾在那些仇恨之間,傲月在甜蜜與殘忍之間苦苦掙扎,在傷害他的同時,她又何嘗不受傷?
天若有知,天亦見憐,只可惜……
好不容易纔離開她的脣,夏侯逸軒不捨地捧着她微微發燙的臉頰,聲音嘶啞的說:“傲月,我知道,你顧慮你我的身份,可是,不要這樣的折磨着我們彼此,相愛本身並沒有錯,你可知,你手裡握着是雙面刀,在傷我的同時,亦能傷了你自己。”
“三哥!”傲月輕靠在他胸口,輕撫着他起伏的胸膛,無不難過的說:“三哥,如果我不是我,那該多好!”
如果她不是南宮傲月,又或者說她不是重生的南宮傲月,他們應該會很幸福纔對!
“不管你是誰,三哥愛的就是你!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如果你註定要嫁給五弟,那麼,我便孑然一身不娶,我只求,我們能相處的日子裡,不要再彼此拒絕,不要再彼此傷害,好嗎?”
他望進她含淚的美眸底,她的美眸底噙着他懂的傷,卻無法抹去那抹傷,他能做的,就是還可以陪在她身旁的時候,就好好陪着她,哪怕,終有一天,她會投進別人的懷抱。
“嗯嗯……”傲月含淚笑着點點頭,她拒絕不了他的愛,就像前世的南宮傲月無法拒絕夏侯華軒一般。
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的拒絕。
依偎在他的胸口,傲月心中苦笑不已,她重生就是回來找姓夏侯的人報仇,可是,如今卻愛上了姓夏侯的男人。
是天意弄人?還是要重覆前世的命運?
夏侯逸軒擁她入懷,明知道是禍,卻不去管是否躲得過?
“我得弄好這些藥,要不然,四天之內真的就沒辦法配出解藥了。”良久,傲月才從他的懷中起身。
她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越是想要疏遠他,可是,卻更想與他靠近,真是瘋了!她暗暗罵自己。
“我陪你一起。”心中梗概除去,只剩下愛,夏侯逸軒又如從前那般的溫柔。
“你不困嗎?”傲月擡眸朝他望去,望進他噙滿溫柔的眸子,心又再一次不規則的跳動起來。
“你不休息,我就陪你!我雖然不懂藥材,但我就坐在這裡看着你,我保證不會再影響到你!”夏侯逸軒乖乖的坐到一旁。
傲月知他性子亦倔,笑笑亦不再堅持,繼續埋首整理着手頭上的藥材。
夏侯逸軒靜坐在一旁,眼神隨着她的一舉一動而流轉,也不知爲何,猛然間,她的眉宇之間很像一個人,可是,一時之間,他又說不出來那像誰。
傲月偶爾擡首,發現他正盯着她看,不由得面上一紅,笑嗔道:“三哥,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你這樣看着我,我沒法靜心做事。”
“我就喜歡這樣看着你,你現在要是趕我回去,我肯定也睡不着。”夏侯逸軒有時候也很孩子氣。
傲月有些哭笑不得:“可是……”
“好了,不許再說可是,我等你忙完了,然後你休息,我也回去休息。”夏侯逸軒略帶霸道地將她想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好吧。”傲月知道說服不了他,只得埋首繼續整理。
夏侯逸軒倒也細心,爲她倒來一杯熱茶,將她整理好的藥分開。
有了他的幫忙,傲月倒也省去了一些事情,天快要亮的時候,她終於是整理完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三哥,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那你也趕緊休息一會兒。”夏侯逸軒亦催促她。
“嗯嗯……”傲月已是困極,含糊地應了一句,便倒在了鋪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夏侯逸軒知道她這幾天都沒睡好,昨晚又是一夜未眠,此時自然是困極了,正欲出帳,又折身回來小心地替傲月蓋上被褥。
望着她安靜睡顏,他忍不住拂了拂散落在她臉上的秀髮,而傲月似乎不堪受着他的打擾,睡夢中的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尋求一個更爲舒適的睡姿,再一次沉沉睡去。
夏侯逸軒搖搖頭,不禁啞然失笑,這才步出了帳外。
剛出帳外,迎面便碰上了匆匆而來的阿蓮。
“三殿下?”阿蓮看到這個時候夏侯逸軒居然從傲月的帳中走出來,顯然她是驚到了。
“噓!”夏侯逸軒下意識地以手壓脣:“傲月剛剛纔休息,小聲一點。”
阿蓮茫然地點點頭,並跟着他一起離開了傲月的營帳。
“三殿下,您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嗎?”看到夏侯逸軒一臉疲色,加上眼中布着血絲,阿蓮試探着問道,其實答案,她已能猜到了一些。
“沒關係,我現在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夏侯逸軒正欲朝營帳走去,忽又回過身來問道:“對了,郡主,你找傲月有事嗎?”
阿蓮被他這一聲生疏的郡主叫得怔了怔:“我醒了睡不着,所以就過來看看傲月,我不知道她會忙到現在才休息。”
頓了頓,她接着說:“三殿下,哈克草原已然不在,我也不再是什麼郡主了,若您不嫌棄的話,以後就跟傲月一樣,叫我阿蓮就好。”
說完,微微一躬身,這才轉身黯然離開。
望着她纖瘦的背影,夏侯逸軒輕嘆一聲,抿了抿脣,卻是不發一語朝自己營帳走去,這些天一直在趕路,他休息甚少,此時,他亦要休息片刻。
話分兩頭。
且說,龍徹因傲月出來這麼一着,而退兵十里開外,他們中毒之事已然在軍中悄然傳開,一時間,軍中人心惶惶。
“皇叔,那南宮傲月是何許人也?她下的毒難道連您都不能解嗎?我今天倒想出去會會那個南宮傲月,請皇叔下令吧!”隨軍出征的龍娜很是不服氣,握着手中的長劍欲欲躍試。
龍娜,天月國的大公主,年方二十,是位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公主,且她武功高強,從小不喜女紅,卻偏愛刀劍。
天月國的國君龍軾嬪妃無數,卻只有皇后誕下了一名皇子龍君晨,其餘的都是公主,只可惜,那位龍君晨皇子,在十五年前的一個意外,便像是突然之間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龍軾幾乎是將整個天月國翻了過來,亦未曾找到,時隔多年,後宮之中,再無皇子出生,漸漸地,他已是到了年老之時。
眼看江山無人繼承,於是,聽從了一些老臣諫言,將自己胞弟龍徹唯一的兒子,年僅十四歲的龍斌立爲皇太子。
如今的龍徹又手握天月國重兵,兒子又是未來的國君,可謂是權傾朝野!
此次龍徹主動請命挑了哈克,無非是想得到更多人的支持,當然,龍娜的出現,也絕非偶然,這其中的道理,也只有局中人才瞭解。
聽了龍娜的話,龍徹原本就緊鎖的眉頭便鎖得更緊了:“娜兒,不得胡鬧!”
天娜公主俏臉一鼓,很是不服:“皇叔!論醫術毒術,您可是我們天月國的驕傲,那個南宮傲月,我聽他們,不過就是一個醜陋不堪的黃毛丫頭罷了,您又何必忌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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