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現在是嫁給了南宮傲宇,這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就是他的,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個孩子是我的,你到底是何居心?”夏侯華軒真的火了。
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即便那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也絕不允許這個孩子來破壞他母后的計劃!
李偲偲的心再一次被無情的撕碎,望着夏侯華軒那張絕情的俊臉,她幾乎是絕望了,想要用孩子來拴住這個男人的計劃,看來是破滅了。
“五殿下,我有何居心,您最清楚!孩子是無辜的,您可以不認他,但是,我做不到,因爲,他是我的孩子!”她說什麼也不肯放棄這個孩子。
她知道,只要有這個孩子的存在,那麼,夏侯華軒與她之間就還有一根紐帶,即便是夏侯華軒不認,也無法去改變這個事實。
“你敢拿孩子來威脅我?”夏侯華軒原本溫柔的臉上頓時一寒,眸中亦隱現着殺機。
“你?”這樣的的夏侯華軒對於李偲偲來說是陌生的,她驚懼地下意識往後退,自然也是心碎了一地。
“別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我說過,我會信守承諾,但是,如果你膽敢用孩子來威脅我的話,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夏侯華軒又跨上前一步,將嬌小的李偲偲逼得退到了石柱上。
“五殿下,我,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後背已抵上了冰冷如鐵的石柱,李偲偲嚇得渾身顫抖不止,那又瀲灩的水眸底含滿了委屈的淚水。
只是,此時在夏侯華軒的眼中卻找不到一絲絲憐惜之意,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男人瞬間崩潰瓦解!
急促的呼息像是要割破這冰冷的空氣,冷風中,夾着一股風雪欲來的壓抑……
“皇兒,你怎麼還在這裡?”就在這時,樊思琴出現在了一旁,眼神從兩人的身上劃過,眉間微微擰起,似有所思。
“母后!”夏侯華軒暗自瞪了李偲偲一眼,而給母后行禮。
“皇后娘娘!”李偲偲亦是惶恐,趕忙跪下行禮。
樊思琴的眼神只是從李偲偲的身上一掠而過,並沒有示意她起身,而是對自己的兒子道:“皇兒,你剛纔不是說御書房還有奏摺未批閱完麼?還不快去!省得待會你父皇責怪!”
“兒臣知道了,兒臣這就去御書房!兒臣告退!”夏侯華軒離開時,還不忘了看李偲偲一眼。
而李偲偲也依舊是又驚又傷地偷望着他。
兩人之間那不尋常的表現,讓樊思琴的那雙柳葉眉更加的擰在一起,都快擰成一條線了。
但兒子走遠之後,她這才讓跪地已久的李偲偲起來,那雙如刀鋒般的鳳眼直盯着李偲偲的臉,盯着李偲偲心裡頭直發毛,下意識地垂下眉眼,心裡也有思索着待會該如何應對。
忍了這麼久,她也絕不允許自己棋差一着!
“寧兒,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想跟南宮少夫人話些家常!”半晌,樊思琴纔開口摒退身邊的侍女。
“是!”寧兒帶着其他的宮女們都退了下去。
待那裡只剩下她們二人之後,樊思琴這才選了一旁坐了下來,目光還是直視着李偲偲,沉吟了半刻,這才道:“偲偲,本宮知道你的心思,本宮也曾許諾於你,你又何苦如何焦急?”
李偲偲面色微微一變,心頭猛然一跳,但還是強制鎮定:“娘娘,偲偲不知犯了何錯,還請娘娘明示!”
樊思琴輕哼了一聲:“偲偲啊,本宮呢,一直以爲你都是個明事理的小姑娘,卻不曾想,是本宮低估了你!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南宮府的少夫人,這一言一行都會被人看在眼裡,本宮可不想,這後宮裡有什麼瘋言瘋語來中傷本宮的兒子!”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李偲偲再裝也就不像了,不過,裝可憐還是可以有的:“娘娘,您也知道偲偲對五殿下的一片心,偲偲之所以會嫁給那個傻子,也全是爲了您和五殿下,偲偲不求將來如何榮華富貴,只求能得到五殿下的憐愛而已……”
“住口!”沒等李偲偲說完,樊思琴便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這種話,你說出來都是有罪!你現在身上懷着南宮府的骨肉,你應該知道,此時,你不宜再與五殿下見面,若是壞了本宮的大事,本宮絕不輕饒於你!”
“娘娘,偲偲也不想這樣,可是……”李偲偲慘然一笑,雖然她早就知道她是這種想法,可是,如今親耳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很難過,曾經她還把眼前這個賢淑的女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看待。
可是,一切的幻想都破滅了,她知道,自己的前途,還得要靠自己去把握,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真心的幫她,能幫她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本宮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在你還是南宮少夫人身份之前,在五殿下還沒有成爲太子之前,你不許再來接近他!否則……”
說到這裡,樊思琴故意頓了頓,鳳目中折射着濃郁的狠意:“否則,本宮就會讓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從這個世上消失!”
李偲偲那原本就消瘦的身子陡然一震,臉色慘白如紙一般,不過,慘白的臉上卻忽地展開了笑靨,笑得很美,美得淒涼無比!
“你笑什麼?難道你想違抗本宮的命令嗎?”樊思琴怒不可遏,這句話可是從牙縫裡多蹦出來。
李偲偲臉上的笑意不減,顫抖的雙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頭也不擡的說:“娘娘,您想要殺了偲偲,可是還想要連同您的孫兒也一併殺掉呢?”
“你說什麼?”樊思琴的腦袋頓時轟地一聲,霍地站了起來,幾乎不敢置信地望着李偲偲的小腹。
李偲偲揚起了依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小臉,嘴角還是那抹悲涼的笑意:“娘娘,您沒有聽錯,偲偲腹中的孩兒,正是偲偲與五殿下的骨肉,也就是您的孫兒,恭喜您做了皇奶奶!”
“你胡說!”樊思琴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敢相信自己一向那般理智的兒子居然會與李偲偲私下苟合,還珠胎暗結。
“娘娘,偲偲沒有胡說,剛纔五殿下就是在與偲偲商議此事!”李偲偲要賭一把,夏侯華軒不要這個孩子,她倒想看看,孩子的皇奶奶知道會作何反應。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居然敢勾引本宮的皇兒!”氣極之下的樊思琴擡手啪地給了李偲偲一個清脆的耳光。
頓時,李偲偲那蒼白的臉上便多了五道鮮紅的手指印,不過,她並沒有覺得冤,反倒覺得自己這着棋,便是下對了!
樊思琴雖然憤怒至極,可是,當下,她也還是怕隔牆有耳,環顧兩旁,見無人經過,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胸口的那股氣還是未曾消下去,她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問道:“說!你什麼時候與五殿下在一起的?”
爲何,她的兒子從未向她提起?想想,剛纔寧兒稟報說李偲偲求見的時候,兒子那有些反常的模樣,想來這事有七八成真了。
她一直就擔心,李偲偲長得過於美,怕兒子經不起誘惑,只是,又捨不得這顆還有用處的棋子,卻沒想到,她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而且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範圍。
李偲偲便將那晚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當然,並沒有說明,夏侯華軒那樣做是因爲中了他人的迷藥,纔會亂了心智,只說是兩廂情願。
“冤孽!真是冤孽!”樊思琴氣得握緊了手,那長長的指套幾乎都要傷到了自己,也渾然不覺。
“娘娘,偲偲也不想這樣,可是,五殿下卻不想要這個孩子,說是這個孩子的到來,會阻礙他,可是,娘娘,偲偲向您保證,孩子活着,定不會成爲五殿下的阻礙,在沒有娘娘的允許之下,偲偲決計不會把孩子的身份告知他人!”
李偲偲聲淚俱下的保證着,樊思琴這裡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李偲偲的話,讓樊思琴陷入了沉思當中,說實話,這麼多年來,被她害得胎死腹中的不計其數,想要一個女人在不知不覺之中流掉孩子,對她來說,是易如反常一般。
可是,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腹中懷的可是她的皇孫,她縱然狠毒,也捨不得傷害自己兒子的骨肉。
見樊思琴不語,李偲偲便知她心裡已在活動了,趕緊又加了把勁:“娘娘,這件事情,除了您和殿下,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有的人都以爲他是南宮世家的骨肉,所以,就算偲偲將他生下來,也只會受到南宮世家人的萬般喜愛,不會給您與殿下帶來什麼威脅。”
樊思琴柳眉依舊緊蹙,不過,心裡卻是想開了:“沒錯,這個孩子的存在,的確有可能會是兒子的阻礙,可是,如果以南宮世家小公子的身份出生,那自然就不一樣,待他日所有之事都定下來之後,再讓孩子回來歸宗認祖也不遲,說到底,這也是自己的孫兒!”
想到了此際,她便問依舊跪在地上的李偲偲:“你可否能保證,在本宮不能認他的情況下,決計不與人說出孩子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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