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傲月似有所懂地點了點,繼而揚了揚手中的信函,又問道:“這信上面所說之事,三哥,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度?”畢竟經過上次的事情過後,龍徹在他們這裡是信任度全無了。
夏侯逸軒搖首不答,反而詢問一旁的阮宮壽:“依阮將軍之見呢?”
阮宮壽上前一步,答道:“三殿下,依末將愚見,此事倒有幾分可信,至少天月國的太子在我們的手中,世人皆知,天月國只有這麼一個太子,寶貝得不行,他們信上所言,用議和來換回他們的太子,看來並不假。”
夏侯逸軒亦覺得阮宮壽分析得有理:“臨出兵時,父皇曾交待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與天月國爲敵,以免兩國交惡,而讓天下在百姓遭殃,若龍徹真的有心議和,那麼,倒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繼而回頭問默不作聲的傲月:“傲月,你覺得呢?”
傲月沉吟了半下,才道:“龍徹一心想要找藉口攻打宣國,按理來說,這是一個天賜的絕佳良機,他爲何要放棄?他明知道我們不會傷害他們的太子,卻爲何要在這個時候議和?”
傲月的話令夏侯逸軒與阮宮壽麪面相覷,傲月的確分晰得很有道理,不管如何,龍徹都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出議和。
“那末將馬上叫人去把那送信的抓回來!”阮宮壽似乎也猛然驚醒。
“恐怕來不及了!”傲月再一次仔細地看了看手上的信函,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似曾相識。
忽然,她大叫一聲,霍地叫站起來:“不好了!”
她這一驚乍,可把夏侯逸軒與阮宮壽嚇了一大跳:“傲月,怎麼了?”夏侯逸軒自然知道傲月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心亦跟着提了起來。
“快走!來不及了!”傲月將手中的信函一緊,率先衝了出去,夏侯逸軒也生怕傲月有閃失,忙緊跟着衝了出去。
傲月一路直往自己的帳中跑去,夏侯逸軒與阮宮壽亦緊跟在她的後面。
剛剛走到傲月的帳外,傲月便看到龍斌正彎着腰在做着什麼,她急得大叫一聲:“龍斌,快進去!”
龍斌一時沒聽明白,下意識地朝傲月這邊看來:“傲月姐姐…”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朝毫無防備的龍斌逼近,待龍斌察覺時,已然來不及躲閃,他的武功被封住,根本沒辦法抵抗,心想,這一下肯定死了!
“小心!”傲月自然也看到了龍斌的危險,當下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縱身一躍,袖中銀針已然擲出,幾乎是同時,抱着龍斌往一旁滾去。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快得只在那麼一眨眼的工夫,根本容不得有絲毫的遲疑。
那人險險地躲過了傲月的銀針,正待撲身而近時,傲月卻冷冷的說:“你如果想死的話,那麼,你馬上就可以如願以償!”
“傲月!”此時,夏侯逸軒也與阮宮壽趕到了那裡,見那名黑衣人離傲月如此之近,都幾乎是同時出了手。
那黑衣人見又多了對手,哪裡還有心留在那裡,一咬牙,轉身朝一旁迅速躍去。
“追!”阮宮壽帶領着聞訊而來的將士正欲追過去。
“阮將軍!不必追了!我知道他是誰!”傲月卻阻止了阮宮壽,她已經知道剛纔那黑衣人是誰,她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阿蓮傷心而已。
“這?”阮宮壽不解,繼而望向夏侯逸軒。
夏侯逸軒知道傲月既然出聲阻止,那麼就必然有她的道理,於是,對阮宮壽道:“阮將軍,不必追去了,命人今夜加強戒備便可!”
“是!”阮宮壽領命,揮手命人散向一旁。
“傲月姐姐,你沒事吧?”龍斌扶着傲月,心中感激不盡,剛纔,他滿以爲自己武功被封,刺客那一下,他非死不可。
可是,卻沒有想到,傲月居然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爲他擋下,這份恩情,他是欠定了。
“我沒事,放心吧。”傲月笑着搖搖頭,若是這樣就傷在那蠢貨的手中,她豈不是白在二十一世紀待過了?
“發生了什麼事?”這時,裡面的風雲與狼孩聽到聲響,也一齊跑了出去。
“啊,啊,啊。”狼孩見到傲月一身狼狽,以爲她受傷了,連忙伸手去拉她。
龍斌驚魂未定,這才注意到傲月居然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他身前,感激之餘,亦是面上一紅,女子幽幽的體香綿綿傳進他的鼻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觸異性,只覺得面上發燒,心跳加速。
傲月剛纔情急之下救人亦不管那麼多,再說了,她一直是把龍斌當成自己的弟弟來看待,自然也不會有其它的顧慮,見狼孩來拉她,於是,便將手遞到他的掌心中,任由他把她拉起來。
“啊,啊。”狼孩滿臉焦急地比劃,上下察看着傲月的身上,似乎是在擔心她是否受傷。
傲月衝他嫣然一笑:“放心吧,我沒事。”
“傲月,這是怎麼回事?”夏侯逸軒雖然不喜歡傲月跟別的男人這麼近,可終究還是擔心,又忍不住問道。
傲月正欲說話,可一旁,同樣聞訊而來的阿蓮正扶着夏侯玉軒走過來,她便忍住了剛要說出來的話。
“傲月,發生了什麼事?”阿蓮覺傲月的眼神有些奇怪,心中懷疑,卻還是問道。
“沒事,只是進來了一個刺客而已!”傲月一筆代過,並沒有詳說,轉而問一旁面色仍蒼白的夏侯玉軒:“四殿下,服了藥之後,感覺怎麼樣了?”
夏侯玉軒點了點頭,蒼白的脣瓣動了動:“已經不礙事了,謝謝!”自從傲月他們從長恨谷幾乎是生死輪迴了一次回來,而夏侯玉軒對傲月的看法自然是改變了很多,多了很多的感激。
“四弟,你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先回去休息吧,這裡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也勞煩郡主幫忙照顧一下四弟!”
夏侯逸軒似乎也猜到了什麼,於是支開了阿蓮。
阿蓮微微頜首,她知道傲月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應該是剛纔的事情與她有關,只是,他們不說,她亦無從說起,只得鬱郁地扶着夏侯玉軒回去。
傲月望着阿蓮這此天越來越消瘦的背影,不由得暗暗輕嘆一聲,亦爲阿蓮的遭遇而感到難過。
進入帳中之後,夏侯逸軒這才問道:“傲月,你既然已經猜到剛纔的人是誰,那爲何還要放他離開?”
傲月輕嘆一聲,幽幽的說:“三哥,你既已知道,又爲何還要問?她已經夠可憐了,我不想再讓她難過!”
“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們一句都聽不懂?”一旁的風雲忍不住問道。
“風雲,你和龍斌也累了一晚上了,先帶他去休息吧。”傲月不想風雲知道太多,亦是不想讓他捲入這些是非中來。
卻不知,從風雲答應她出了天狼山的那一刻開始,這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扯上關係了。
“好吧好吧,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走人便是了!”風雲一副自討沒趣的模樣,帶着龍斌轉身就走。
“風雲,那人的目標是要殺了龍斌,而挑起天月國和宣國的戰亂,所以,今晚就麻煩你保護好他!”傲月又再加了一句。
“知道了,我會派幾個美人寸步不離地陪着他!”風雲頭也不回的丟下這一句話便與龍斌離開了。
而傲月亦很放心,風雲身邊那幾位美人的武功,她可是見識過,雖然沒有風雲厲害,但是,對付今晚那來行刺的蠢貨,已是綽綽有餘了。
“傲月,我不明白,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放過他,爲什麼?”此時,帳中只剩下夏侯逸軒和傲月,還有那個剛剛恢復成正常模樣的狼孩。
狼孩不會說話,只是有些緊張跟在傲月的身邊,對於他們的談話,他亦是靜靜地聽着,偶爾,眼神動了動,像有某些感觸。
“三哥,阿蓮已經夠可憐了,耶羅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讓她難過。”
原來,剛纔的刺客正是耶羅所扮,傲月與他接觸過幾次,自然能從氣味和身形上辨別出來他是誰。
她之所以不讓夏侯逸軒派人去殺耶羅,無非就是不想看着阿蓮傷心難過,不管怎麼樣,耶羅都是阿蓮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是這個時候死了,那阿蓮豈不是要更傷心?
“傲月,你這麼做,未必能得到他人的理解!”夏侯逸軒卻不認同傲月做法,總覺得傲月太過於感情用事了。
“我管不了別人,我就是不想看她傷心難過。”傲月對誰都可以冷酷無情,唯獨對阿蓮做不到。
“你要我說你什麼好,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的冷漠無情,有的時候,我又很恨你感情用事,她幸虧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我恐怕要被這種妒忌心折磨透了,估計我也早就去找她拼命了!”
夏侯逸軒說的是實話,傲月有時候冷靜近乎冷酷,他可是飽嘗過,可是,令他費解的是,傲月唯獨對阿蓮卻如此重情重義,甚至是愛屋及烏。
“三哥,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爲什麼會這樣對她好!”傲月不能向夏侯逸軒解釋,自己和阿蓮同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在那裡從小相依爲命,多少次生死與共,她們彼此都可以交換生死,她又怎能對阿蓮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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