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姐妹謝過三殿下的大恩大德,來生,我們願做牛做馬,爲奴爲婢,也要報答衆位恩人!”康家姐妹盈盈跪倒在地,俏臉帶淚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動人,鶯聲燕語,溫柔婉轉,令人看着好生不忍。
“康冰姑娘,等你們辦好了康員外的身後事之後,若是沒有去處,那就同阿羣一起到皇城來找我們吧,我們一定會把你們當成自家姐妹一樣!”傲月對於這對可憐的姐妹亦是萬分同情,想幫她們,卻又感到如此的力不從心。
“嗯嗯!”康冰含淚地點點頭,剛開始,看到傲月那張可怕的臉時,她有些害怕,可是,這一會,她竟不是那般害怕了,反而覺得傲月很親切。
在交待好所有的事情之後,夏侯逸軒他們也開始上路了,當然,這一次,他們不再走小道,也不再繞道,而是直接從官道上用馬車離開。
用夏侯逸軒的話說,那就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想躲都躲不掉,既然如此,那就堂堂正正地去面對它。
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上官道之後,行走了大半天,天漸漸暗了下來,卻是一路平安無事,這於他們來說,是有點反常了。
“三哥,眼看天就快要黑了,估計離下個鎮還有些距離,不如,我們就近找個地方先歇一個晚上吧?”有了昨夜的經歷,傲月可不想再去冒險了。
“不行,我們昨天已經耽誤了那麼多的時間,到時候四弟在福來客棧若等不到我們,他會心急,而且,我擔心,到時候那殺手會對他不利!”晚一天到達福來客棧,夏侯逸軒就多一分擔心,此刻,他恨不能長一雙翅膀飛到那裡與四弟會合。
“可是,前面就是一大片的山林,若是遇上埋伏……”雖然是第一次走這裡的路,可是,這一路上太多兇險了,傲月不是怕,而是擔心再有人受傷。
傲月的話讓夏侯逸軒開始有些猶豫了,四下看了看,這方圓裡別說鎮,就連個村亦或是小茅屋都沒有,想要借宿都沒可能,而前面也確實如傲月所說,那是一大片山林,倘若真的有人埋伏在那裡,他們剛好穿過山林中時,便有可能被堵上,到時候退也退不回來,那就有些麻煩了。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官道旁休息一晚再走。”這條官道平時甚少人走過,他們要在這裡休息一個晚上,應該不會有多少妨礙。
此時的天氣還是很冷,尤其是在晚上,風一吹過,凍得人忍不住發抖,而馬車上是阿蓮和傲月的專屬,不過,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未成年的龍斌,另一個就是總粘着傲月玉虎。
夏侯逸軒與風雲則站在馬車外面負責他們的安全,堂堂三殿下,居然做了保鏢一樣的工作,這傳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信,但卻是真的。
昨晚鬧騰了一夜,人早就乏了,阿蓮他們忍不住也在馬車上睡着了,傲月也很想睡,可是,腦子裡亂糟糟的,怎麼也睡不着,最後,索性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她看到風雲靠在一旁的樹下睡着了,而夏侯逸軒則坐在另一邊,剛開始,傲月也以爲他睡着了,待她下來之後,夏侯逸軒馬上站了起來,她才知道他也並未睡着。
“你怎麼沒睡?”此時,身邊沒有其他人在,夏侯逸軒對傲月說話的語氣完全不一樣,那眼神,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倆曾經相處的日子。
只是,有些東西變了就變了,怎麼努力都變不回去了。
“我睡不着!你呢?你如果想睡就睡會吧,我在這裡守着就好!”傲月靠着一旁的樹坐了下去。
“我睡不着。”夏侯逸軒亦挨着她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想要搭到她的肩上,可是,手伸出了一半,卻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他怕傲月會生氣,然後會起身離開。
天知道,這些日子來,他有多麼渴望與她獨處,他甚至不敢去想像,在以後的日子,都要與她保持着這樣的距離,他該怎麼過?
“是在想那腰牌的事情,對嗎?”傲月回眸望着他,雖然沒有月光,但藉着昏暗的火光亦能看到他眼中的糾結,當然也沒有忽略他眼中的痛與不捨。
“嗯。”夏侯逸軒點了點頭,輕嘆一聲:“皇宮內居然還有人蔘與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六年之久,這太可怕了,若不把那人揪出來,繼續讓他留在父皇的身邊,那父皇豈不是很危險?”他的聲音裡滿是擔憂。
“既然是禁軍,那麼,回去之後,再仔細盤查就一定能找出破綻來,只是,這一次,我們驚動了他們,再想抓住他們那就更難了!”
傲月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對了,照風雲的說法,那個神龍爺就有可能是他們的師叔,這跟隴三清前輩所描述的不着,我記得隴前輩臨終前曾說過,他的師弟也在宣城,而且心術不正,我想,那個神龍爺一定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師弟,只是,我們之間,沒有人見過他,就算是面對面,我們也難以認出他。”
“不!若是再一次遇到他,我想我能認得出來!”夏侯逸軒卻很肯定的說。
“爲什麼?”傲月不解了,她自問記性不差,一般只要是見過一次的,都很難忘記,但是,她只看到神龍爺的那雙眼睛,而且昨晚神龍爺還是處於一個瘋狂的狀態,這時候的眼神跟普通人的眼神肯定不一樣。
“沒有爲什麼,只是直覺,他的兒子因爲我們而死,而他的地宮也因爲我們而毀了,他對我們恨之入骨,應該說是對我恨之入骨,所以,他還會再次出現的!”夏侯逸軒似乎都能想像到那種情形了。
“三哥,那你以後要小心一點,那些殺手想要殺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神龍爺……”
“不用擔心。”沒等傲月說完,夏侯逸軒便打斷了她的話:“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多一個少一個沒關係,老天若想要讓我今天死,也絕對不會留我到明天。”
猛然間,傲月發現,這樣的夏侯逸軒跟自己當初某個時候很像,面對生死的時候,他們都能那麼坦然的面對,她是因爲死過一次,所以,並不怕死,而他呢?
“冷嗎?”見傲月怔怔地望着他發呆,夏侯逸軒卻誤以爲她冷了,想要解下自己的披風爲她披上。
“不冷,很涼快!”傲月忙伸手阻止,不料,手居然被夏侯逸軒一把抓住了,急得她忙看幾馬車,低聲道:“三哥,你幹什麼?快放手!”
“傲月,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夏侯逸軒再也顧不了那麼多,長臂一伸,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熟悉的香味是他最爲眷戀的,每一次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總能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和安心。
“三哥,不要這樣,萬一給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傲月急於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怎奈他的手臂如鋼鐵一般,任憑她怎麼掙扎也掙不脫。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夏侯逸軒如孩子一般崩潰在傲月的肩上,他想她,這種相思就像是水一樣,一天天膨脹,可每一次對向傲月那逃避的眼神,他就很心痛。
“三哥,你冷靜一點,現在不是談個人感情的時候,我們先要與四殿下會合,然後要儘快搬師回朝……”傲月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努力想要讓夏侯逸軒靜下來,畢竟,馬車上的阿蓮若是醒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的難過。
“不要亂動,在你的右手方向有三個人,在你的身後,在你的左邊有兩個……”
傲月正欲再次掙扎,不料,耳邊卻傳來夏侯逸軒細如髮的聲音,她暗暗一驚,原來是有人來,下意識地朝他背後望去,果然看到幾個黑影正一點一滴地朝他們移動過來。
“在你的後面也有三個,他們拿的是刀,離你還有十步之遙。”傲月邊低聲說邊在袖中扣住了幾把銀針,在黑暗之中,她的銀針出其不易,令人防不勝防。
“你左右兩邊的人都只有你五步之遙了,我把你送上馬車去!”
還沒等傲月回過神來,身子已經被夏侯逸軒凌空抱起,轉眼間便到了馬車上,而與此同時,那些黑影亦跟着大喝一聲撲了下來。
“早就等着你們了,這麼晚纔來,真是浪費你們爺我的時間!”一旁的風雲亦一躍而起,原來,他剛纔根本就是在裝睡。
當然,傲月與夏侯逸軒的對話和動作,他都全看在了眼裡,聽在了心裡,只是,他不作聲而已。
“發生了什麼事?”馬車裡阿蓮他們亦被驚醒了。
而玉虎第一個衝了出來,見到傲月沒事,便張開雙臂,將傲月護在身後,眼神如狼一般盯着那些黑衣人。
他曾與狼生活在一起那麼久,在黑夜裡看東西亦如白晝一般,他的身法又極快,在夏侯逸軒被人纏住,而有些人想要趁機上馬車來時,他便大吼一聲,如暗夜的狼吼一般可怕!
那黑衣人揚起的刀卻忘記了砍了下來,好像是被眼前這聲狼吼給嚇住了,而玉虎則嘶吼一聲,騰身跳了下去,如狼一般將那傻站在那裡的黑衣人活活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