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脣瓣貼向那冰冷黑腫的手臂,頓時,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幸虧傲月在現代算是半個殺手,又是醫生,所以,對血並不感冒,要不然,這濃重刺鼻的血腥味,都非得把她給薰暈過去。
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歪着頭吐向一旁,如此循環……她很小心,不管怎麼樣,人她要救,可她也不希望自己中毒,她不是怕死,而是她現在不能死。
看着他傷口上流出來的血慢慢地由黑變紅,她也似乎鬆了一口氣。
“呃!”劇烈的疼痛讓本已昏迷的夏侯逸軒又清醒了過來,當他看到傲月的舉動時,連忙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傲月,快停下,這樣你也會中毒的!”
傲月推開他的手臂,帶血的脣瓣有些悽美,衝他嫣然一笑:“夏侯逸軒,我前世沒有虧欠你什麼,可是,今生,你卻欠我的……”
儘管她已經夠小心了,可還是吸進去了一些毒血,驚嚇又加上毒血在身體裡流竄,她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晃,便倒向了一旁。
“傲月!”夏侯逸軒顧不上手臂上面的疼痛,一把將她扶住,看到她脣角那還殘留的血漬,他忽然感動得無法言喻。
看到她緊閉的雙眸,他忽然覺得好害怕,害怕她就這樣再也不會醒來,一種難言的痛楚從胸口處瀰漫開來,侵襲至全身各處。
這種心痛的感覺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過……“傲月!傲月,一定要撐住!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也不准你死!”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傲月抱了起來,就奔出了洞口。
可是,他並沒有跑出去多遠,一股醉人的香味撲鼻襲來,他暗叫一聲不好,卻已然來不及了,感覺到全身突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該死的……”他低咒了一句,抱着傲月慢慢地倒在了一旁。
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也沒有放開懷裡的傲月。
在他們雙雙倒下之後,一襲驚豔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一張如同妖孽一般美豔的臉,有一雙令人銷*魂的美眸,眉峰娓娓上挑,一頭黑髮不扎不束,隨風飄散,卻不顯得懶散,挑眉間,萬種風情盡在其中。
第一眼,讓人無法分辨來的人是男是女,又或者說是介入兩者之間。
但他的衣着打扮分明就是個男子,而且還是個極爲年輕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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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他是個女子,那麼,他會是一個最妖冶的女子,但他是個男子,那麼,他將是最妖孽的男子!
在鋪滿紫色金信子的花叢中,他款款而來,如同踏風而至,那身鮮豔精緻無比的紅袍,在陽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周身有如同火焰在燃燒,將他本就妖孽的臉襯得更加炫目。
只是,如此妖孽的打扮,如此絕豔的臉上卻有顯得過於清冷,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悲,眉峰之間似乎永遠凝聚着人世間最難懂的傷痛。
那雙比女人還媚入骨三分的眼眸底,似乎藏着千年難解的情愁,只是,他在那裡設了一道門,除了他自己,別人永遠看不透。
他身上的氣質很矛盾,給人第一感覺是他像火一般熱情,可是,當看到他的臉還有那雙妖孽般銷*魂的黑眸時,卻有一種涼透心扉的感覺。
這是一個將火與冰完美結合在一起的妖孽男人!
他似乘風而來,從萬叢花中走過,可雙腳卻並未碰落一片花瓣,足見他的輕功造詣之高深。
待他走近,半蹲下身子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時,手僵了半晌,眉峰微微蹙起,如朱丹般紅潤的薄脣抿了抿:“怎麼會是你?”
隨即,他站了起來,像是對着空氣道:“藍鳳!青鳳!”
迷人的香氣撲鼻而來,人影飄然而至,轉眼間,一襲藍衣和一襲青衣的妙齡女子如同仙子般出現在他的身後,恭敬地單膝跪地:“狼主!”
“把他們帶回閣樓!”紅衣男子並沒有回身,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沒有再看昏倒在地的夏侯逸軒和傲月一眼,徑直離去。
“是!”藍鳳與青鳳二人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各自扶一人,亦朝某處掠去,很奇怪,看她們的年紀不過二十左右,身材嬌小,可是,帶着夏侯逸軒和傲月兩人,她們居然還能健步如飛,可見她們的輕功亦不簡單。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侯逸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瞼陌生的牀帳,他本能地坐了起來。
“醒了?我還以爲你會睡上三天三夜呢!”清清冷冷地聲音從一旁傳來,赫然是那個紅衣男子。
“是你救了我?”夏侯逸軒看到眼前的這個紅衣男子並不奇怪。
紅衣男子挑了挑眉,粘着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難道這天狼山腳下,還有第二個人能救你麼?”
夏侯逸軒抿了抿脣,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大變,急急跳下了牀,卻因爲過於用力而牽痛了手臂上的傷,他不禁咧嘴輕哼了一聲。
“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不過,你手臂上的傷還得幾天才能痊癒,所以,你現在最好是乖乖的躺回牀上去。”那紅衣男子的臉上依舊顯得很平靜,說的話好像永遠都是那般清冷。
夏侯逸軒並沒有照他的話去做,而是急急地問道:“跟我一起暈倒的那位姑娘呢?”很奇怪,他居然如此擔心她。
“你身上的毒,她都幫你吸得差不多了,也幸虧她幫你吸出來那麼多了,要不然,我就算到了那裡,你也沒命了。不過,她就沒那麼走運了,你有內功,可她根本不會武功,所以……”
“她怎麼了?她在哪裡?”沒等紅衣男子說完,夏侯逸軒只覺得自己胸口有種炸開的疼痛,彷彿就要失去什麼一樣那般難受。
“她長得那麼醜,她是你什麼人?你這麼緊張她?這可不是你以前的作風……”紅衣男子似乎故意吊他胃口,總是說一半留一半。
“告訴我,她在哪裡?”夏侯逸軒突然粗魯地抓住了紅衣男子胸前的衣物,幾乎是暴怒狀,一貫溫柔示人的他居然也有這麼狂躁的一面。
可是,那紅衣男子似乎並不害怕,也沒有掙扎,而是任夏侯逸軒抓住,甚至是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這纔像你,你應該是這個樣子纔對。”
“火狼,不要考驗我的忍耐性!告訴我,她在哪裡?她怎麼樣了?”夏侯逸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看得出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如果紅衣男子再不告訴他傲月在哪裡,他估計會扭斷紅衣男子的脖子也說不定。
原來那個紅衣男子叫火狼,果然人如其名,如火一般炫目,如狼一般邪氣!
“她就在隔壁,放心,到了我的天狼閣,她就死不了,不過,她可能會晚一點才能清醒過來!”叫火狼的紅衣男子終於說了實話。
夏侯逸軒確定他說的話是真的之後,這才鬆開了他,並打開門,衝了出去,他就想親眼看到傲月才能安心。
“公子!”衝出去的夏侯逸軒差一點就撞到了藍鳳的身上,藍鳳想要伸手去扶着他,卻不料被他一甩。
“藍鳳,不用管他!讓他去!”火狼懶懶地出現在門口,示意藍鳳退到一旁。
待夏侯逸軒衝進了一旁的房間之後,火狼這才問一旁的藍鳳:“藍鳳,你把信送到山上石碑前嗎?毒仙毒聖他們有沒有拿走?”
藍鳳搖搖頭,顯得一臉無奈:“狼主,藍鳳已經去過三回了,可是,信依舊在那裡不動,據紫鳳回來說,這些天,毒仙和毒聖似乎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估計他們不會下山來。”
“大麻煩?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們?”火狼沉吟蹙眉,在他的印象中,似乎還有沒有什麼事情讓那兩個大怪人覺得是麻煩的。
“藍鳳,你繼續把信送過去,成與不成,那就看天意了!”
“是!狼主!”藍鳳恭敬地離去。
火狼朝一旁半掩着的門看了一眼,卻看到夏侯逸軒滿臉擔憂地蹲在牀邊上,那專注的眼神,那擔心的模樣,他敢肯定,這是他第一次看見。
心中縱然有很多疑問,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去問無疑是自討沒趣,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用他問,那人也會說出來,他已經習慣了等。
房中的夏侯逸軒靜靜地蹲在傲月牀前,牀上的傲月雖然面色蒼白,但是呼吸均勻,這讓他寬心了不少。
腦子裡總是閃過她爲他吸出毒血的情景,她居然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他,不知爲何,感動再一次填滿了他的心,不可否認,甚至還有一絲竊喜。
“南宮傲月,我夏侯逸軒欠你一條命!”他記得,他還欠她一個人情,縱然她醜如鬼魅,縱然她如謎一般難懂,可是,他決定以後會好好的去懂她。
“看得出來,她對你很重要!”一身清冷又帶着邪氣的火狼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的身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進來了。
“她救了我的命……”夏侯逸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就那麼簡單嗎?如果她是一位絕色佳人,或許我可以解釋得通,但是,她卻是這副模樣……”火狼指了指傲月,搖搖頭,挑挑眉,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