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這麼晚了,您……”張嬤嬤似乎有些擔心樊思琴的身子。
“不行!本宮還是要去看一下那個賤人,總感覺有什麼事情不對一樣。”沒等張嬤嬤說完,樊思琴霍地站了起來,示意張嬤嬤幫她把披風繫好,然後擡腳離開。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如意宮那邊有些不對頭,雖然她把蘭妃弄垮了,可是,畢竟這心裡還是不踏實。
張嬤嬤不敢多言,亦緊緊地跟在主子的身後。
如意宮。
傲月正小心翼翼地將蘭妃身上的傷大致的消了毒,來的時候,也只能帶這麼些東西,她能爲蘭妃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每觸動一下,她都能感覺到蘭妃痛得發抖,可是,蘭妃卻一直咬着牙不哼一聲,這份勇氣讓傲月有些佩服她。
蘭妃活在這宮中,只爲了報仇,可是,如今大仇未報,自己卻落得了這般處境,真是可悲!
“傲月,快一點,來不及了!”外面的風雲感覺到那種不安的氣息越來越逼近,爲了傲月的安全,他必須得帶她儘快離開這裡。
“還等一下就好了……”傲月還在低頭忙碌着。
“不行!來不及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要不然,就太危險了!”外面很安靜,越是這樣的安靜,對於風雲這樣一個江湖經驗老道的人來說,就是危險已經臨近了,他要脫身很容易,因爲,這宮中沒有人認識他,可是,傲月卻不一樣了。
“呃……”蘭妃也阻止了傲月的動手,也示意傲月快點離開。
“不行,你身上的傷要清理好,要不然,這麼熱的天,一旦發炎,後果不堪設想。”傲月是一個醫者,卻固執地想要替蘭妃醫好傷。
“傲月,你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風雲焦急地朝外面看了看,那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擴散開來,他不得不將傲月從蘭妃的榻上拉了起來。
“風雲,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傲月卻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還是想要替蘭妃處理好傷。
“不行!馬上走!”風雲臉色從未如此的凝重過,他一把拉着傲月作勢就要往外面衝去。
“呃,啊……”蘭妃亦滿臉焦急地朝傲月揮了揮手,她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她知道,傲月現在是她復仇的唯一希望,她不能讓傲月有事。
風雲也不再理會傲月是否願意,拉着她就往外面大步走去,走到外面傲月都還是很不解:“風雲,她那麼可憐,你爲什麼不讓幫幫她?”
她以爲風雲冷血,對一個那麼可憐的女人都沒有絲毫的同情心,所以,很是生氣和不解。
“我說過,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你別忘了,你自己現在也同樣身處險境,她的希望全在你這裡,若是你出事了,那麼,就是辜負了她!”風雲作爲一個旁觀人,居然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傲月無言以對,風雲說得沒錯,這裡到處都是樊思琴的耳目,若是稍有差池,那麼,連她也會被連累到,到時候,別說是復仇了,就連自身也難保了。
“走!”風雲將身子一縮,又變回了小宮女的嬌小模樣,扶着傲月像進來的那般鎮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或許是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當他們剛剛出瞭如意宮,悄悄來到一旁的秘道口時,卻看見樊思琴帶着張嬤嬤也正趕過來。
傲月張大的小嘴,輕拍着胸口,暗呼好險,若是剛纔自己再慢半分出來,那豈不是要與樊思琴那個正主子撞個正着?
也暗暗佩服風雲的感覺,若不是他,她今晚肯定會事情敗露了。
兩人悄悄地躲在樹後面,靜靜地看着樊思琴主僕走到那如意宮門口。
一如之前那般,同樣有侍衛從暗處跳出來,或許是看到皇后娘娘這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打扮,還有,連身邊帶的人也都不一樣,不由得令他們疑惑了。
“怎麼樣,沒什麼事發生吧?”樊思琴在門口站定,冷冷地問道。
這些人都是她安排在這裡的,也都是她的親信,所以,她信得過。
“回娘娘的話,沒什麼事……”那侍衛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爲何這前後不到一刻鐘,這主子就換了個人似的呢。
“那就好,好好看着這裡。”樊思琴擱下這句話之後,便任由張嬤嬤扶着往裡頭走去。
那門口的侍衛越想就越不對勁,於是又跟着追了過去。
本來,躲在一旁的傲月和風雲看到樊思琴只問了那麼一句便進去了,正暗自舒了一口氣,可忽然又看到那侍衛追了進去,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跟着,只見那侍衛和張嬤嬤匆匆地從裡面跑出來,接着往各自不同的方向迅速離去。
風雲一想不對,一把拉過傲月:“傲月,你現在得馬上回到東宮去,要不然,馬上就要穿幫了。”
“好!那我走了!”傲月也知道事情不對了,所以,不再多停留,匆匆換下衣物之後,折身回到了秘道里。
風雲沒有猜錯,樊思琴聽了那個侍衛的話之後,馬上便想到了傲月的身上,於是,命那侍衛去半路上截人,並讓張嬤嬤馬上去通知程掌事去確定一下,剛纔到這裡的是不是傲月。
走進蘭妃的寢宮裡,樊思琴顯得有些得意,曾經這裡是她這個皇后都妒忌的一切,如今,這些東西都成了廢物了。
蘭妃算是倒了,徹底的倒了!她是該開心,是該來炫耀一下,把這幾個月來所受的氣,全都撒出來。
得罪她的人,她要十倍奉還!
聽到腳步聲,蘭妃以爲是傲月去而復返了,於是掙扎着坐了起來,可是,當她看清楚來人時,雖然跟剛纔傲月的打扮很像,不過,她一眼就能辨得出真僞。
所以,她縱然不能說話,但是雙眼卻滿是恨意,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女人凌遲處死。
“你不用這樣看着本宮,想當初,你在本宮面前恃寵而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本宮的手中,本宮說過,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怎麼樣,這有苦不出來的感覺,還行嗎?”
樊思琴步步靠近牀榻上的蘭妃,也警惕地掃視着周圍,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她便坐到了蘭妃的身邊。
蘭妃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推開她,卻反被她狠狠地抓住了,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得意與狠意:“怎麼樣?想要殺了本宮嗎?來啊,本宮就在你的面前,想殺就來動手啊!”
說完,手上一推,蘭妃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一旁,額前頓時磕出了血跡,可她並沒有害怕,仍是以那種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樊思琴。
“賤人!你敢用這種眼神看着本宮!信不信本宮把你這兩隻招子也挖了喂狗去!”樊思琴擡手啪地一聲,給了蘭妃一個耳光。
頓時,蘭妃的嘴角便溢出了鮮血,可憐的蘭妃,渾身是痛,滿心的怨恨,卻無法罵出來,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麼,樊思琴身上此刻早已是千穿百孔了。
“賤人!剛纔到底是誰來看你了?你有沒有跟她說些什麼?”縱然懷疑是傲月,可是,她沒有證據啊。
蘭妃不語,當然也是不能語。
樊思琴罵了一陣之後,才意識到蘭妃已經不能講話了,臉上揚起森寒的笑意:“哦!本宮忘記了,你根本就不能再說話了,所以,本宮有什麼好擔心呢?就算是有人來看你,那她也一定是無功而返。”
蘭妃手腳幾乎被毀,不能說,又不能寫,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她是這麼安慰自己的,縱然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放心。
“蘭妃,本宮告訴你,現在才只是剛剛開始,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那麼快的死去,不會讓你那麼快地去與你那個賤人姐姐相聚,本宮要讓你看着本宮怎麼一步步成爲這後宮的無上之人,就憑你,也想跟本宮作對,真是做夢!”
樊思琴很是得意,平時都很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本性露出來,如今終於可以把心底積壓已久的話說出來了,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她在一旁罵得很爽,牀榻上的蘭妃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她只祈禱傲月能領會她寫心兒二字的意思,然後,替她報仇。
縱然,她不能親眼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如何死去,但是,只要能報仇,就算是死,她在天之靈也能安慰了。
太子宮中。
篤篤篤!
深夜了,程掌事冒着大不敬的危險敲着傲月他們的寢宮:“太子殿下,太子妃,不好了!不好了!”
可是,她敲了半天,裡面也是全然無反應,她心生疑惑,想了想之後,暗暗翻起手掌,打算運力將門震開!
可就在這時,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夏侯華軒一身睡服,睡意朦朧地出現在門口,問道:“程掌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稟報嗎?”
說完,還朝裡頭看了看:“太子妃身子不方便,一向嗜睡,若是吵醒了她,本宮唯你是問!”語氣中似乎已經不悅。
程掌事看到太子突然而變的臉色,也是心頭一凜,忙躬身稟道:“太子殿下息怒,奴婢無意打擾,只是,只是柴房突然失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