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睡在樹下的藤椅上,陽光窗過樹葉斑斑點點的光圈落在她身上,臉上蓋了一本書,她在夢裡夢到一片桃花源,那裡桃花灼灼如華,溪水叮咚,桃花花瓣飛舞在林間,晨曦的光透過薄霧暈開了一片仙境般的光華。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照來,她皺眉微睜了眼。
“小姐你怎麼還在睡啊?”鵲應拿開齊傾墨臉上的書,蹲着身子着急地望着齊傾墨,一個光斑正好打在齊傾墨眼睫上,看上去溫柔極了。
齊傾墨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閉着眼想續上剛纔那個夢,懶懶說道:“我爲什麼不能睡了,鵲應你可是擾我的好夢?”
鵲應嘟嘴,將手中一盤水果放下,急道:“相府現在都雞飛狗跳了,小姐倒是睡得安穩。”
“雞和狗的事,怎麼就讓我睡不安穩了?”齊傾墨暗惱,怎麼也續不上那夢了,夢裡的桃花源,怎麼也找不到了。
“二小姐現在正在柴房鬧着呢,連四夫人都驚動了,這會兒大傢伙都在柴房裡頭。“鵲應心虛地看了一眼齊傾墨,昨天若不是小姐的白天那些話,二小姐也不會找上四小姐吧?
“這麼熱鬧啊,那咱們也去看看吧。”齊傾墨睜開眼,反正是睡不着了不如起來看看雞和狗是怎麼鬧的。
瞥見鵲應放在一邊的水果,是早已過了季的蔬果,有些已經壞了,鵲應將壞的切了去留下好的端過來,也爲難了她,切得分外好看,擺在一起瓜紅果綠的,極是誘人。
“鵲應,廚房裡有豬舌頭嗎?”齊傾墨突然問道。
“有倒是有的,不過小姐問這東西幹嘛?”鵲應可不記得自家小姐喜歡吃這東西。
“鵲應你會做滷豬舌嗎?不會也沒關係,就隨便做點吧,要快。”齊傾墨收起書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落葉,伸了個懶腰,如瀑的黑髮從肩頭紛紛滑落。
“呃……好的。”鵲應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齊傾墨在後面補充了一句:“做好了直接送去四小姐那,我在那兒等你。”
“嗯,知道了。”鵲應又疑惑了一下,卻沒有再問什麼。
齊傾墨一路聞過了幾朵花的香味,看了幾隻鳥的飛姿,滿心舒暢地來到關齊傾水的柴房,遠遠便看見那裡圍了許多人。
齊傾月手中拿了根鞭子,鞭子上一如往常的插滿了細針,在日頭下一揮動,寒光逼人,她高高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前面蜷縮成一團的兩人身上,收回鞭子子裡時偶爾會帶起一些布條,那是捱打的人身上的衣服被抽爛了。
很疼的,那樣打在身上,真的很疼的,而且傷口細密遍體都是,連藥也不好上,晚上也不好睡覺,隨便碰着哪處,都會疼得醒過來。
以前這樣的鞭打她齊傾墨每日都要受上一次呢,有時候一天兩三次也是正常的。打她的人多是齊傾水,齊傾月似乎嫌鞭子太粗糙,怕磨壞了她嬌嫩的皮膚。
齊傾墨站在人羣后面,幽幽地想着往事,不由得一陣心酸,突然心疼,心疼當年的自己,眼前翻滾着的齊傾水至少有着她孃親護着,而自己除了鵲應,一無所有。似乎老天讓她生下來,就是給人出氣凌虐的。
“二小姐你好狠啊,傾水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她!你好狠的心腸啊!”三夫人抱着齊傾水哭哭啼啼。
“這個賤人四處搬弄是非,敗壞相府名聲,你還有臉來問我!沒殺了她算是客氣了!”齊傾月再次揚鞭,狠狠抽下。
“傾水一直被你關在柴房裡,怎麼搬弄是非?分明是二小姐你,是你嫉妒傾水受平遙王爺垂愛,心生恨意要毀了她,你怎麼這麼歹毒?!”
“她受平遙王爺垂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我呸!”
“你……你……你個賤人!”
“你罵誰,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