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記得沒錯,今日府上的確有貴客在,這貴客正是當今聖上的三皇子蕭天離,他生得丰神俊朗,氣度雍容,卻是豐城乃至整個臨瀾國都出了名的***王爺,府中姬妾三千,個個都是人間絕色。便是有了這三千紅粉,他還會留戀於青樓***,徹夜不歸。
她記得這麼清楚今日蕭天離一定會在,是因爲今日過後不久,她的大姐齊傾人便會下嫁三皇子府。
把脖子上的傷口又撕了點,齊傾墨拉起鵲應不知死活地衝進前廳,放聲哭喊:“父親救命啊,二姐要殺我,還毀了四姐的臉!父親救命!”
齊治平日便不苟言笑,此時一見齊傾墨這般無禮莽撞,本想一腳將其踢開,卻又礙着蕭天離在一邊不好發作,面如寒霜冷喝道:“哭哭鬧鬧,成何體統!“
“七妹這是怎麼了?一身是血的,二妹怎麼會要殺你呢?”坐在一邊的齊傾人連忙起身扶起齊傾墨,溫柔地問到,又仔細替她擦着脖子上的血,目光微寒,二妹行事也太沒分寸了。
齊傾墨心中冷笑一聲,好一張溫柔的表皮,她的大姐,美豔無雙,溫柔善良,是豐城三美中的首美,前世就是因爲自己的愚善相信了這種表皮,不知遭了多少暗算!此時只繼續哭道:“長姐,二姐說四姐與她搶平遙王,一怒之下毀了四姐的臉,我……我不小心看見了,所以,所以……”
“所以她要殺你滅口是嗎?”齊傾人接過話頭,笑得如一汪春水。
齊傾墨暗道一聲好心機,若她承認了,那纔是笑話。一個在外名聲溫柔可愛的相府小姐,如何做得出殘殺自家姐妹的事來?而齊傾墨在外的名聲卻是偷雞摸狗,草包廢物,這事兒傳出去也只會是她這個不成器的七小姐陷害二小姐。
“不,不是的!”齊傾墨的急聲否認,倒讓齊傾人愣了一下,“是……是……是二姐身邊的碧兒,是碧兒,不是二姐,剛纔是我心急說錯了!”
那想說不敢說的樣子全落在了齊治與三皇子眼中,比直接說二小姐要殺人更具說服力,齊傾人臉色不由得沉了一沉。
今日這個一向無能軟弱的齊傾墨敢跑出來求救就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現在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齊傾月那個廢物,莫非就沒有看出她的異樣嗎?
臉皮抽了抽,齊傾人看了一眼託着腮一副看好戲的蕭天離,端莊地笑了一笑,拍着齊傾墨的手,和善地說道:“別怕,有什麼事爹和長姐會給你作主的。”
“謝謝爹和長姐!”齊傾墨抹着臉淚哭得毫無形象。
她話音剛落,齊傾月也殺到了,口中罵着:“齊傾墨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站住!”
話音穩穩當當地傳進了前廳每一個人耳中之後,她人才出來。
齊治一摔桌上的茶杯,嚇得齊傾月“噗通”一聲跪倒地,發顫地叫了一聲:“爹……”
齊治臉色早已青得嚇人,對着蕭天離一抱拳:“家醜倒讓三皇子見笑了。”
“不妨事,齊大人儘可慢慢處理,本王不着急。”蕭天離似乎沒聽出齊治的逐客之意,悠悠然端了杯茶,施施然輕啜了一口。
齊治一僵,今日齊家的顏面都讓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丟光了,沉聲道:“你們幾個先下去,等會兒我會找你們。”
齊傾墨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齊治,又瞟了一眼蕭天離:“那二姐,不,碧兒會不會還要殺我……”
“放肆!你是我齊家的女兒,何時輪到一個婢女打殺了?”齊治藉着這個臺階便也下了,想來那碧兒成了真正的替罪羔羊,當着三皇子蕭天離,齊傾月以後再想拉自己下水也不可能了。
“是啊,七妹不必害怕,先下去換身衣服,這樣當着客人豈不是要貽笑大方?”齊傾人很合時宜地出來詮釋着善良。
哪知這一句話卻讓齊傾墨滿眼含淚,欲落未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長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的衣服送去浣洗,那些婆子把我的衣服全洗壞了,三日後宮中的百花宴我都沒衣服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