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姑娘,齊姑娘!”三人走得正目不斜視,卻聽見背後有一個女子在遠遠地叫她。
“小姐,好像是上次那個葉姑娘。”鵲應小聲地說道。
“嗯,我知道。”齊傾墨早聽出來了,後面追過來的人正是葉凌奚,宣搖國的公主。但她不知爲何,從心底裡牴觸這些權貴高處的人,而且葉凌奚的身份極不簡單,還跟莫百衍多有關係,她實在不願與之有過多來往。
她正走得匆忙,手臂卻被追上來的葉凌奚一把拉住,她跑得氣喘吁吁的,圓圓的臉蛋上透着緋紅,滿頭大汗的樣子竟極具憨態,可愛無比:“齊姑娘,你走這麼快乾嘛呀?”
“不知公主找我何事?”齊傾墨對她的稱呼也極恭敬,既然身份是雲泥之別,那該有的禮數最好一分不少。
“你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凌奚就好,我找你玩啊,原來你也是相府的小姐啊,我還是聽我哥說起才知道呢,這些天我一直想去找你玩,可是我哥都不讓,你不知道,我在豐城一個人都不認識,想找個人陪我玩都找不到,簡直快悶死了。”葉凌奚連珠炮兒似的話一個勁兒往外冒,蹙着眉頭的樣子看上去的確悶壞了。
“公主說笑了,這位公子不是一直陪着公主的嗎?”齊傾墨淡淡地看了一眼莫百衍,並沒有因爲他之間對自己說過的話有什麼介懷,她不是大度,她只是不想再有起任何糾葛。
“你說老頭兒啊,老頭兒是好,可是天天對着他也會無聊啊。”葉凌奚無奈地看着莫百衍,她之前還以爲來臨瀾國找莫百衍會很好玩呢,哪知道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陪她玩了,着實快把她憋壞了。
齊傾墨微微一笑,老頭兒,這位公主倒是性情直率,當着外人就這麼親暱地叫着自己心上人的暱稱,毫不顧及所謂的世俗禮法,真不愧是瑾諾的妹妹,果然是寵成了掌上明珠。
“齊姑娘,我這些天一直聽我哥提起你呢,他說你會來宣搖國是嗎?你是要來一定要來找我玩兒,我帶你去宣搖國最美的雙鴛池去玩!”葉凌奚邊說邊比劃,她姿色出衆,打扮得又得體大方,更有着臨瀾國女子少有的灑脫與開朗,一路上倒是引得不少人側目。
葉凌奚的小心思齊傾墨並不知道,但她真的是還有事要辦,便說道:“有空了我一定去找公主,就先告辭了。”
說着齊傾墨就福了一身準備走了,葉凌奚卻一把拉住她往前邊走去:“別急別急,我先帶你去個地方。”葉凌奚說得眉飛色舞,重新遇上齊傾墨真的令她很開心,而最開心的是,自家哥哥就在附近,既然他天天唸叨着這位齊姑娘,就乾脆帶他們見上一面吧。
齊傾墨連忙拉起鵲應,穿過人羣避開了幾輛馬車,差點還打翻了一個捏麪人的小攤,一路驚險地跟着這位膽大包天的公主上了一邊的茶樓,留着莫百衍一路善後跟人賠禮道歉,荷包裡的銀子跟流水似的灑出去。
“哥,哥!”葉凌奚帶着齊傾墨跟着樓梯上了二樓,遠遠地就開始喊了起來,就怕齊傾墨掙脫了要走。
齊傾墨神色不悅地跟着葉凌奚上了樓,雖然葉凌奚全無惡意,甚至坦率得有些可愛,但她也是真心不想再見到瑾諾這位玉菩薩,對於他們之間而言,只有***的利用,無事相見也沒什麼好說的。
包間的門推開,瑾諾一臉無奈地看着葉凌奚:“凌奚,你又在胡鬧了。”
“我沒有,哥,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葉凌奚先是委屈地一跺腳,後又獻寶似地把齊傾墨推出來,得意地看着瑾諾,仿乎在邀功似的。
“齊姑娘?”瑾諾略有些訝異地看着齊傾墨,本是有些喜悅的小心情,看到齊傾墨臉上透着的不悅後,卻立時煙消雲散了,這女人應該根本不想見自己纔對吧。
“瑾國主。”齊傾墨雖然不痛快,還是行了個禮,不管怎麼說,瑾諾也是宣搖國的國君,無論如何也怠慢不得。
“昨日那場戲,不知齊小姐可還滿意?”瑾諾邊說邊引着齊傾墨往裡走。
齊傾墨落坐,客氣說道:“昨天有勞瑾國主了。”
“事關舍妹終身大事,我怎敢不用心?”瑾諾依然是溫潤君子,謙謙有禮。
葉凌奚在一邊聽了半天,越發覺得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出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懂?”
齊傾墨與瑾諾對望一眼,不知情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但願瑾諾能永遠護得葉凌奚這般單純。
“你們倒是好興致啊,可憐我一個人在太陽底四處奔波。”慵懶的聲音先傳進來,接着才見一個身影推門而入,而來人面如冠玉,目若點墨,明明一張冠絕風華的臉,卻偏要帶着邪魅的笑意。
瑾諾拿過一隻酒杯,在鼻下細細聞了一番,才慢慢飲入喉,放下酒杯才說道:“我便知道,有齊姑娘的地方,三皇子你一定會趕來。”
“哈哈哈,瑾諾你這個玉菩薩難不成也會吃醋不成?”蕭天離一身藏青色的長袍風姿翩翩,不請自來,對着鵲應挑了挑手指,鵲應扁了下嘴還是很識趣地讓開,他便大大喇喇地坐在齊傾墨旁邊,歪頭看着齊傾墨發笑,這樣一看去,兩人竟然出其的般配。
齊傾墨心裡莫明來得一陣煩燥,起身告辭:“瑾國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瑾諾知道齊傾墨來這裡本就不太樂意,此時她要走,倒也不好多做挽留。
“瑾國主都說了有你的地方就有我,我自然要與你一起走的。”蕭天離連忙起身,緊跟着齊傾墨:“你要去哪兒?”
“三皇子難道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嗎?”齊傾墨微微有些惱。
“暫時沒有,所以跟着你到處逛逛也不錯。”蕭天離依舊嬉皮笑臉,但是藏在背後的手卻輕輕握緊,齊傾墨,你這樣說話的時候可真是讓人傷心啊。
“去義莊。”齊傾墨知道就算不告訴蕭天離,他也會想辦法知道,與其這麼一直繞圈子不如直接跟他說了直接。
只是這個要去的地方,有些詭異啊。
“義莊是什麼地方?”纖塵不染的葉凌奚放下之前對蕭天離的成見,不恥下問。
“嘿嘿,放死人的地方。”蕭天離作出鬼臉,壓着嗓門嚇葉凌奚。
“啊……”葉凌奚果然嚇得跳起來,卻跳進了莫百衍的懷抱裡,瑾諾伸出的雙手停在半空,苦笑一聲,女大不中留啊,以前凌奚害怕的時候都是來抱着自己的,如今卻抱着另一個男人。
莫百衍拍着葉凌奚的後背,不痛快地看了蕭天離一眼,蕭天離不樂意了:“誒我說,莫百衍你是我的人的吧,你如今是要鬧哪樣?”
“爺你嚇唬個小姑娘還有理了不成?”難得聽到莫百衍說句話,卻是在嗆自己的主子,果然沉溺在愛情裡的人都是傻子。
“莫百衍,你作死不成?”蕭天離給氣樂了,拍着桌子問他。
“你敢!”葉凌奚這回倒勇敢了,從莫百衍懷裡探出個小腦袋來對着蕭天離惡狠狠地說道。
……
衆人無語,齊傾墨搖了搖頭不再跟這些瞎起鬨,對鵲應招了招手,兩人就準備走了,蕭天離卻像塊牛皮糖似地跟過來:“你跟着我做什麼?”
“下人不要我了,我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排遣下鬱悶,***死人總不會有人跟我說‘你敢’吧?”蕭天離鬱悶地說道,他是在故意逗齊傾墨開心,他知道以齊傾墨的性格聽了莫百衍的話,只怕再也不會跟自己多靠近半點,只是這種事情,想想就讓人難過呢。
所以能怎麼辦呢?哪怕他是堂堂的三皇子殿下又怎麼辦呢?只能像塊牛皮糖一樣的纏着她啊。
齊傾墨對他這番話無奈至極,好端端的天家皇子,怎麼生得跟個無賴一樣?
“閒來無事,我也跟着去吧。”瑾諾也出聲說道,他本沒有跟去的打算,只是看着蕭天離與齊傾墨走得這樣近,自己還是多跟齊傾墨接觸的好,畢竟以後,齊傾墨一定要去一趟宣搖國的。
“小姐,他們怎麼跟蒼蠅似的?”鵲應在齊傾墨耳邊小聲嘟囔,卻不想這裡誰不是武藝精深之人,這小聲的話在他們聽來是一字不落,一時幾人的臉都綠了。
如此***的兩個人,在一個小小的侍女的眼中看來竟然成了蒼蠅?齊刷刷的兩道目光看着鵲應,鵲應連忙捂住嘴,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無辜地閃了閃。
齊傾墨看着他們幾人的臉色,莫明開懷,多麼高高在上的人,在她眼裡看來,的確跟蒼蠅差不多。
蕭天離的馬車就停在外面,顏回和泠之繼正坐在馬車上說着閒話,看着一行人下來,連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