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香院的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就連風兒也不敢輕易吹過,好似一切都靜止一般。武元懿擰着眉笑看着武彩懿,怎麼終於有些反抗力了?她嘲笑道:“我還真得恭喜爹爹養了你這麼個好女兒,你說姜姨娘卑賤,那不是說和她共度春宵的爹爹,也是卑賤之人嗎?要知道人以類聚物以羣分!那作爲爹爹女兒的你,也是卑賤的人!”
“你!你纔是最卑賤的!”武彩懿被氣得不行了,自己明明拿着王牌在手!怎麼還會被武元懿牽着鼻子走?
“我可沒說,我只是順着四姐姐的說法往下說去。這一切都是四姐姐的意思。”武元懿譏笑着。
“你這麼惡毒!就不要指望世子會娶你!他會娶的一定是席小姐!”武彩懿拿着自己認爲的王牌,不停的揮舞,就是要給武元懿深深的一擊!
武元懿笑得很無所謂,說道:“四姐姐,別鬧了。世子要娶誰,不是我能左右的,也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勸你還是把對世子的心收一收,莫要把自己搭進裡面去。如果說今天之前,我還是覺得四姐姐能配上世子的。可是今天之後,姐姐是沒看見你這般模樣,估計妒婦也就是這般模樣了吧?”世子糾是一把雙刃劍,武元懿纔不信如果武彩懿不吃醋的話,怎麼會跑來這兒發瘋,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你胡說!世子不會娶你的!”武彩懿已經被氣的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了,跟個復讀機一般,只會重複這句。
“反正我是死心了,可不敢肖想世子會娶我。倒是姐姐你,居然被席小姐比下去,我想想也是很可悲的。姐姐你哪裡比不過席姐姐,無論是琴藝還是樣貌,只不過,的確有一樣是比不過的!那就是席姐姐可不會像你這般歹毒,專門踩着別人的身子往上爬!”打蛇打七寸,武彩懿不是執念世子不能娶自己嗎,那同理,世子也不能娶武彩懿!
碰!武彩懿氣喘吁吁,她直接就把武元懿的藤製桌子給掀了個底朝天,猶如一條毒蛇般緊緊盯着武元懿,恨不得馬上就撲上去把對方給撕咬乾淨!
武元懿也不動氣,冷冷的看着武彩懿,心中計算到這張藤製桌子多少錢,得要找武彩懿賠錢。她在心中冷哼,想要找她麻煩,拜託還是多修煉修煉!
“武元懿!今日你說的話,我定要告訴祖母!”武彩懿眼眶迸裂地怒吼道!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氣!
“告元元什麼?說你說她勾引我?還是說她是卑賤之人?難道武四小姐的禮儀便是這般學習的嗎?”這聲音乍現,直接就把武元懿和武彩懿給嚇蒙了,兩人各懷心思,臉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武彩懿睜大眼睛,張大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蔡子堯怎麼會出現在暢香院?下人不是說世子雖然送禮,卻未曾進府探望?可是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世……子……世……”剛纔的話到底被聽了多少?自己在世子心中還有沒有形象?怎麼辦?怎麼辦?她眼巴巴的看着世子,只是世子一臉的鄙夷,讓她狠狠的傷透了心。
武元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蔡子堯到底在旁邊偷聽了多少?自己爲着這個男子跟四姐姐吵架,還被當事人聽到,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萬一要是蔡子堯誤會什麼,那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她最先反應過來,趕緊行禮道:“見過世子。”
“如果我不曾出現,你是不是就任由她這麼污衊你?”蔡子堯也不理武彩懿,直接對武元懿說。他的臉色凝重,隱忍着風雲,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情緒不穩定中。從來都知道武元懿在府中沒地位,卻不知道沒地位到這般程度,是人都能來踩一踩,這讓他胸口中的那口氣堵得慌!
武元懿是不會承認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躲過蔡子堯咄咄逼人的目光,心裡不住的吐槽,她哪裡有被人欺負,明明是她欺負武彩懿,都把人快逼瘋了。對了!重點是世子怎麼會出現的?
她狐疑地問道:“世子怎麼會出現的?怎麼沒有人稟報呢?”按照慣例,世子來自然會有人先通報,然後世子再前呼後擁的前來,絕不是這樣,隻身前來。她還特意望了望後面,世子連小勇都沒帶。
蔡子堯被問得很侷促,他應該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經常偷偷拋來看她吧,如果承認的話,那該多沒面子啊!只是面對武元懿越來越重的懷疑,他的臉上也難免染上一片紅潤。他一轉目,就看到還呆滯着的武彩懿,趕緊轉移話題!
“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要去跟你祖母告狀嗎?趕緊去,本世子也好當個見證!以後如果還讓本世子聽到你欺負元元的任何行爲,定然不會放過你!”蔡子堯嫌惡的說道,好像嫌棄什麼垃圾一般。
武彩懿哪裡被人這般鄙夷過,還是自己心儀的世子。她頓時大喊一聲,捂着臉就跑出了暢香院。守在院外的奴婢才發現異樣,趕緊跟上去。桃紅看到這一變故,也很驚詫,這……她一直守在門口啊,世子是怎麼進來的?
“桃紅,你到外面守着吧!”武元懿吩咐道,世子在這兒的消息,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轉而又向世子說道:“想必世子是有要事前來吧,可是玉佩的事情有下落了?”
蔡子堯眼光可不敢對視武元懿,生怕會被她看出自己的窘樣,難道自己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能來嗎?也不知道元元的身子爲什麼那麼弱,那夜就病倒了。雖然他有心前來探望,可是人病在榻上,根本就不容得他親近。如果他不偷偷前來,根本就見不着她。包括上次武元懿差點死掉的那次,他也偷偷前來看過,還說下了,“若你敢死,我便追到地府”的話!這也是他的心聲。
“世子?”武元懿見世子良久不回答,又提醒道。
蔡子堯皺着眉,不悅地說道:“世子世子世子!你之前不是叫子堯哥哥很順口的嗎?”他最不喜歡元元用稱呼來拉開他們的距離,雖然他從不認爲身份有什麼問題,可是好像這個丫頭很在意。
“畢竟身份有別。”武元懿別過頭,不願意細細解釋。
蔡子堯深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個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自己這般對待其他女孩子,估計那人都會幸福的瘋掉。可是怎麼偏偏在武元懿的身上,他就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呢?難道武元懿真的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嗎?
“這樣吧,在沒人的時候,你就喚我子堯哥哥可好?”蔡子堯一臉的哀求,生怕連這個卑微的要求也被武元懿拒絕了。
武元懿定然是要拒絕的,可是一看到蔡子堯可憐的模樣,何時見過這個天仙般的人兒會出現這種哀求的模樣呢,這麼一心軟,那句“不好”,就變成了“好”,脫口而出。
蔡子堯得到應允,笑得很開懷,讓人感覺猶如百花盛開,也讓武元懿的心臟“撲通”狂跳!她不禁在心中暗罵道,真真是妖孽!
“子堯哥哥,可是有何事嗎?”武元懿撇開眼,不看那笑得開懷的蔡子堯。
蔡子堯眨了眨眼睛,怎麼說?難道真要老實說自己是偷偷來看她的?如果正大光明的來,必然不能進院子的。他的腦子轉得很快,說道:“元元,刺客有消息了。”
“什麼?”武元懿果然被吸引了,也不去追究蔡子堯爲何會空降的問題。
“三個月前,進入杜府,一直作爲粗掃丫頭。”蔡子堯回憶着得來的情報。
武元懿着急了,問道:“那可是抓住同夥?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一次次要置我於死地?”
蔡子堯輕輕安撫武元懿,說道:“元元莫急,事情還沒有追查出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阻撓我的調查。也許就像你說的,有個頭目的人物,還沒抓到。”
“那個頭目肯定很狡猾,怎麼會那麼容易的被你追查到呢?”武元懿有些氣餒了,頭目一天抓不到,自己的命一點就不保。
“不是還有玉佩嗎?那塊玉佩很快就會有眉目的。”蔡子堯安慰道。
“但願吧。”武元懿只感覺自己的心中猶如一塊巨石壓着,什麼時候小命沒了都不知道。
“你……以後莫要再讓人這般欺負了。過幾天,你家老夫人會讓你選幾個丫鬟。”蔡子堯有些緊張地說道。
武元懿奇怪的看着蔡子堯,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絲毫的端倪,可是他掩飾得很好。她只能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聽了多少?偷聽別人談話,實在不是君子所爲!”
“到時候你要記得,選丫鬟一定要選面容普通的,還有看手,手指關節粗大的,有手繭的,便是能幹活的!”蔡子堯吩咐道,並沒有回答武元懿的疑問。他繼續道:“元元保重,切記我說的話!”一個旋身,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