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雋將楚璇一把放在牀榻上,如同什麼易碎的物什,動作輕柔。
讓她不由得心生愧疚,只不過這會兒已經演到這個地步了。也不能一下子騰得坐起來,嬉皮笑臉地和他說自己是裝的吧。
誰讓皇后方纔想拿她開刀,也不怪皇后被罰了。
而那太醫手腳也快,趕着讓人把藥送來了。
楚璇苦着臉看着這藥,不知道該喝還是不該喝。
畢竟藥苦是一說,再加上她其實根本就沒事兒啊,喝什麼藥!
那送藥來的倒是機靈,想必那太醫已經和他交代過了。
“黃太醫說這藥是安胎的,對昭主子您好。”
楚璇一聽也放心了,看來這叫什麼黃太醫還挺懂事兒。
不然顧雋這會兒在旁邊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楚璇接過碗,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地將一碗藥全都倒進了嘴裡。
等她一口氣喝完,還是嗆了幾口。還不等玉芙上前幫她,顧雋已經幫她拍着後背順氣。
然而這侍從拿着空碗就識趣地下去了,然而玉芙與李全忠也識趣地準備下去。只有玉蓉一個人呆愣愣地站在那兒,好在她也被玉芙一下扯了下去。
“你原先讓朕來,說是有要事,就是你有孕了?”顧雋臉色不是很好看地質問道。
楚璇聽他提及這件事,哼哼了兩聲沒有回答。
顧雋見她不回答。直接上手狠狠捏了她的臉一把。
頓時她的臉就被捏紅了,她噙着眼淚控訴道:“痛——”
“你還知道痛!”嘴上這麼說着,顧雋還是鬆了手,替她輕輕揉着她被捏紅的地方。
楚璇撅起了嘴,悶悶地說:“誰讓你一來就發火的!”
好吧,顧雋真是低估了女人胡攪蠻纏的實力。
“我什麼時候一來就發火?”這會兒顧雋連自稱也沒有顧着了。
“明明就是有。”楚璇嘴硬地說着。
顧雋只能長嘆一口氣,機智地扯開了話題:“那你怎麼一直不和朕說你有孕了?”
楚璇聞言腦袋往被子裡一縮,只露出兩隻烏溜溜的眼睛,自知自個兒有錯地說着:“我……我就是那會兒生氣……”
越說到後來越沒有底氣,都不敢直視顧雋了。
“嗯?”顧雋淡淡地吐出一個音節。
楚璇這會兒從被子裡偷偷伸出一根小指頭勾住顧雋的衣角。用着無辜的眼神看着他。
這會兒顧雋總算知道糰子賣萌的樣子到底是像誰了。
於是心裡一軟。
“沒事兒就好。”
這會兒楚璇與顧雋重修於好。別人那裡可不太平。
不止是去宴會的妃嬪們覺得心裡頭膈應,就連沒到場的太后也是憋了一口氣。
“你說她又有孕了!?”太后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啓祥殿呆着的田嬤嬤自然是知道得多的,她點了點頭:“稟太后娘娘,應該是這樣的。據說在宴會上。她動了胎氣。皇后就被罰俸半年了。”
雖然田嬤嬤呆在啓祥殿裡。但是楚璇早就知道自己有孕的事兒她卻不知道。畢竟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四個人,楚璇、鄒太醫以及玉芙與玉蓉。
這會兒太后就覺得有些頭疼了,真是難辦。
她是不允許有人傷及龍嗣。但是如今這楚璇膝下已經有一個大皇子了,現在居然還懷着另一個。
而宮中卻沒有妃嬪膝下有孩子的能與楚璇抗衡一二。
這樣下去,恐怕詩嫺再沒有出頭之日了。
“你……先回去吧,哀傢什麼都沒說,你就什麼也不要做。”太后決定先按兵不動,看情況再說吧。
“是。”田嬤嬤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玉芙卻將田嬤嬤方纔去了一趟永壽宮的事兒告訴了楚璇。
這會兒顧雋早就走了,不過允諾了晚上再來看她。
“本嬪早就猜到了。”楚璇輕哼了一聲。
這田嬤嬤去永壽宮從來不加遮掩,真以爲有太后在就誰也動不得她了!?
“看來這個田嬤嬤不能留了,誰知道莊詩嫺會不會有太后的人脈。”楚璇思量了半晌纔開口。
玉芙也是無比同意她這個觀點。
而且如果真的這一胎安穩生下來了,恐怕又要兵荒馬亂一陣子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鑽空子呢?
楚璇與玉芙和玉蓉正在思量的檔口,姜婉言卻是來造訪了。
“姜婉言?”楚璇挑了挑眉,“讓她進來吧。”
這姜婉言但也不見外,直接踱進內殿看着窩在牀榻上的楚璇,然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軟榻上。
“你倒是舒坦?”姜婉言卸去了自個兒在外人面前的模樣,“你懷孕我是信,只不過你動胎氣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楚璇揚了脣角,卻也沒說什麼。
姜婉言眼尖地瞅見,撇了撇嘴:“我就知道。”
只不過楚璇可沒興趣和她聊這個,開口問道:“你來我這兒,就是爲了看看你猜的是不是對的?”
姜婉言霍得站了起來,突然嘴角就揚了起來,眼神中也有着促狹的笑意。
“當然不是。”
楚璇聞言就起了興趣,扭頭望向她,一臉好奇。
“你知道你被送回來之後發生了什麼嗎?”姜婉言一臉神秘地問道。
然而楚璇可不是這種有耐心的人,嘖了一聲:“還不說!?”
“得得得,你這性子也是急。”姜婉言只是心情好,和她開了幾句玩笑,“那沈充華直接去鍾粹宮把姜婉如那個賤人的屋頂給掀了!”
她剛說完,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是沒看見那模樣,真是有趣得緊。”姜婉言一臉的幸災樂禍。
“沈充華?”楚璇還是不太清楚這些入宮的新秀到底是誰跟誰,不過姜婉如她還是知道的,畢竟姜婉言跟她說過。
“就是那個可憐見的,原本她的家世能與林妃相當。更何況她還是武將之女,比起林妃那文官的父親可有實權得多。就是不知道怎的,竟然只落得一個充華的位置,甚至連封號都沒有!”
“那她和你那庶妹又有什麼關係?”
“你猜啊?”姜婉言一臉促狹地反問。
楚璇一看她這模樣就摸到了一些門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