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七七醒來的時候只能感覺到一片昏暗。
她眨了眨眼,動了動脣,竭力想要坐起來,但未能挪動分毫。她便只得試着動了動眼球,這裡……好熟悉……
突然!她從嗓子眼裡擠出一聲低呼!
這裡是……這裡是音家的密室!
恐懼的力量讓她鉚足了力氣,卻只是稍稍擡了擡頭。
“醒了?”
音書行坐在暗處,黑暗擋了他大半張臉,只能瞧見一雙薄情的脣勾勒着寡義的笑。
音七七的力氣盡數失去,頭又一次磕在了地板上,她滿眼驚恐地看着音書行的動作。
他每次折磨人之前都喜歡動一動自己手上的扳指,這次也不例外。他似乎毫不在意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起身。暗影漸漸褪去,他那雙如蛇蠍一般的眸子漸漸顯現出來!
“七七姐姐……”音書行用輕柔的語氣叫着音七七,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如同薄刃削着音七七的心臟一般。
音書行緩緩踱着步子走了過來,他擡起一隻腳踏在音七七的胸口上說道:“我還以爲是須彌大陸上哪家的小公子呢,竟然是我的好姐姐。移形換顏?當年,你的父母也是使用了移形換顏想逃出去,但是音家這密室有專破這種法術的掠影石。”
“七七姐姐,難道你忘了嗎?你的父母不就是在這裡被認出來的嗎?可惜,當時漏掉了一個你。”
音書行的語氣裡滿是遺憾,音七七聽得咬牙切齒,但更多的是恐懼,這密室,她曾在這裡被囚一年!
音書行腳上的力氣加重了些,他突然惡狠狠地說道:“同樣是喝了你的血,爲什麼音書琪那個賤人能獲取那麼多力量!爲什麼我會停滯不前?”
音七七身上沒有力氣,只能任由他踩着,但眼神裡的不屑更加刺痛了音書行!
“呵呵……”音書行拉長了語調,眸中閃過瘋狂:“好多年沒嘗過太古靈血的滋味了!”
音七七瞪大了眸子,吐出幾個字:“你個變態!”
音書行似乎是對這個稱呼很滿意,他擡起踩着音七七的腳,一把撕開她領口的衣服,纖細白嫩的脖頸暴露在外面。
音書行伸出右手輕輕摩挲了幾下那處肌膚,開口道:“姐姐是不是也很懷念這種感覺呢?”
音七七看着他的眸子裡滿是憤恨和屈辱,音書行眸中泛出嗜血的瘋狂,他手掌一翻,一把精緻的匕首出現在掌中。
“你看,當年割開你皮肉的匕首我還保留着呢!”
音書行話音一落便乾淨利落地在音七七的脖頸上劃了下去!
他眸中的人性盡褪,唯一能看出的情緒便是興奮!他對着那汩汩流血的傷口咬了下去!
音七七感覺到了血液的流動,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鮮血滑過音書行喉管的聲音。
太古靈血中蘊含的力量涌向音書行的丹田,他更興奮了!他擡起頭來,嘴角淌着血,掐着音七七的脖子吼道:“你是死人嗎?你不會叫嗎?叫啊!你大聲叫啊!”
下一瞬,他像是一匹發了狠的惡狼,咬的更深了!他要更多的血!要更多的力量!
音七七死死地咬着脣,她就算再狼狽也不能讓自己在仇人面前聲嘶力竭!她寧可這樣無聲地死去,也絕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音七七連嘴脣都發白了,音書行才一把將她甩開,如同甩開一塊兒破布一般。
音七七半闔着眼眸喘息着,她的意識有些渙散。
音書行冷冷地看着她,他掏出一塊兒帕子,先是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跡,再走到音七七的身邊,輕輕擦去她脖子上的血,看那動作就彷彿是在安撫自己的情侶一般。
音書行的眼眸突然亮了起來,他擡起音七七的下巴說道:“姐姐,有兩個人你一定想見!”
音七七的睫毛顫了顫,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音書行便拽着她的頭髮往門外拖去!
她被拖到了隔壁的密室,音書行直到將她拖到地板中間才撒手。
這個密室更簡陋,裡面有一股腐肉的氣息,膠着着鐵鏽和血腥之氣迎面而來。
音七七幾欲作嘔,她擡起頭來,模模糊糊中發現眼前不遠處綁着一個披頭散髮,渾身血污的女人!
“大小姐?”
那女人也看清了音七七的容貌,但畢竟多年未見,還是有些差別的,她也不敢確定,所以喊出的話裡有了疑問的語氣。
音七七又擡了擡頭,神色略微震驚地開了口:“珍娘?”
“大小姐!”
珍娘聽音七七這一聲喚,纔算是確認了,這確實是她的大小姐,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着的大小姐!
“珍娘!”音七七的身子支起得大了些,那是她的乳孃啊!
她不是早就逃出去了嗎?怎麼被關在這裡,還渾身是傷?看那些傷口顯然是新舊交替,連臉上都遍佈着傷痕,還被用匕首刻了一個奴字!
音七七的震驚和憤怒支撐着她又往前爬了爬,這時,音書行卻三兩步走了過來!
他一腳踩在了音七七的手上,邪笑道:“急什麼?這不是讓你們團圓了嗎?”
“你別傷大小姐!你衝着我來!你衝着我來啊!”珍娘大喊着,嵌在琵琶骨裡的鎖鏈被帶的咣啷啷直響!
角落裡其實還蜷縮着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太懦弱了,他聽着鐵鏈的響動更害怕了,害怕得把身子縮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音書行踩着音七七的手使了些力氣,很快就皮開肉綻了!
“畜生啊!你這個畜生!怎麼說那也是你的姐姐啊!”珍娘哭喊着,她自己捱打的時候都沒這樣失控過。
音七七虛弱地張了張嘴:“珍娘……不哭……我的傷……會好的……”
角落裡躲着的人似乎是聽到了音七七的聲音,他那雙如死灰一般的眸子閃了閃。
音書行也正好往這個方向望來,他歪着頭似乎在思索,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他勾了勾脣往角落裡走去。
角落裡的人見音書行衝他而來立刻匍匐在地上顫抖起來,甚至可以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音書行又翻出一塊兒雪白的帕子,他蹙眉看着對自己五體投地的人,輕蔑一笑,然後將帕子附在手上,這才提起那人的衣領往前一丟。
那人摔在了音七七的面前,卻還是不敢擡頭,他又換了個方向,還是衝着音書行跪着。
音書行丟了手中的帕子,像是覺得那上面沾染了污穢一般。
“她是你的了!”音書行惡劣地開口道。
地上趴着的人一抖,珍孃的心陡然一縮,她破口大罵道:“音書行!你個混蛋!你敢!你不得好死啊!”
音書行滿不在乎地抖了抖肩:“我的好姐姐不是以勾引我的方式混進來的嗎?那小弟自然要給你找個男人了!我看這個賤奴合適的很啊!”
珍娘又看向依然趴在地上的男人:“大牛!這是大小姐啊!你不能啊!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音七七還是那般嘲諷地看向音書行,她勾起脣角笑靨如花:“音書行,你不是個男人,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初讓你變成一個閹人!”
音書行的眸子陡然變厲,他一下又一下地踢在了音七七的小腹上,直到她忍不住吐出血來,才拉着她的手腕拖回了大牛的身邊。
音書行一腳踢翻大牛:“我和你娘都會在旁邊看着你,若是你動作慢了,我就刮掉你一塊兒肉!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塊兒肉可以刮掉?”
大牛的身子抖成了篩子,珍娘還在叫罵,他已經充耳不聞,他此刻正微微擡着眸子看音七七,那眼神有愛慕也有絕望。
音七七掃了大牛一眼,她與這個男子小的時候是經常在一起玩兒的,那是她曾當哥哥一般對着的人。
大牛垂了頭,他的眸子裡的愛慕漸漸變成了慾望,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着自己,他是被逼的!他也不想的!他……他從小就喜歡大小姐的……他會負責的……他……
大牛想了一個又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就在他要起身的時候,只聽密室的牆“轟”的一聲塌了!
密室裡的人都往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男子出現了!
音七七在看清來人臉的那一刻,所有的堅持和故作堅強都化作一汪水,她扁着嘴,吸着鼻涕罵道:“花景城,你個王八蛋,你怎麼現在纔來?”
花景城輕輕淺淺地掃了她一眼,眸中的神色很是複雜,有些冷漠,又盛滿了憤怒,有些淡薄,卻隱藏着心疼。
音七七的眼神也變得莫名,花景城……怎的不一樣了?
還不等她在他的眼神裡細究,花景城已經站在了音書行的面前。
音書行此時還不知畏懼是何物,他挑眉笑道:“景城兄?想不到你是如此相貌。怎麼?這裡正好有一場盛宴,你是特意趕來旁觀的嗎?”
音書行又看向大牛:“你還在等什麼?”
花景城的眼神始終高高在上,他甚至連眼皮都懶懶地垂着,他薄脣輕吐:“你敢傷本……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