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夜,只要你喜歡我,你的把柄就在我手中。”楚月牙又慢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而她的纖手確實握住了狄夜的把柄,胯下的把柄,“稍微一用勁兒,你就可以斷子絕孫了。”
一陣沉默,似乎都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
“泳衣”楚月牙緊緊的貼着狄夜,頭昂起,一眼不眨的看着狄夜的表情,而一隻手緊緊的抓着他兩腿之間的某處堅硬火熱的地方,沒有一絲的害羞,雖然這也是她第一次觸碰到男子的這個部位。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什麼辦法,她可以威脅到狄夜,讓狄夜稍微尊重她的一點,讓他不要繼續搜身,『亂』了他的笑容和心智,她打不過他,唯有這樣“下三濫”的方法。
下三濫就下三濫吧,楚月牙從來不害怕別人說她下三濫,能達到目的就好了,讓狄夜走開,不要聽從龍爺的指揮,對自己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哈哈哈……”狄夜原本是面紅耳赤的,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十分歡樂的模樣,接着突然收起了笑聲,雙手一緊,將楚月牙抱在了他的懷中,聲音就在她身邊,“你以爲,我是吃素的嗎?”
“不管你吃不吃素,你的把柄現在都握在我的手中。”楚月牙毫不退讓的道,“你最好離我遠點兒,否則,我就捏爆它,若你不信,你大可以試試。大不了我們玉石俱焚,龍爺也沒得救。”
“你抓着我,讓我怎麼離你遠點兒?”狄夜輕聲道,依舊還是用曖昧的音調在楚月牙的耳邊,“你說你……啊……放手。”
好吧,楚月牙真的捏了,之前她抓着,就跟抓着遙控手柄一樣,剛剛確實狠狠的捏了,狄夜現在應該有一種蛋/疼的感受,不是由心引發的蛋/疼,而是真的疼纔對。
“這是你脫我衣服應得的,對你,我不會客氣的。”楚月牙冷冰的道,鬆開了手,“這一次我可以抓到,下一次,我同樣可以抓到。”
楚月牙鬆手,狄夜退後了一步靜靜的看着她的臉,臉上還有紅暈沒有退去,某處依舊還是撐着小帳篷,不過他的眼中卻是一片清明的,不會比月『色』遜『色』半分的模樣。
“對韓放好些。若是他少了半根汗『毛』,我不顧一切的報復的。”楚月牙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去撿自己的衣服,不過剛剛轉身,身後一陣風力,有人『逼』近,但她卻沒有辦法躲開。
下一秒,卻已經被狄夜壓在了地上,他的臉離她這麼近,臉上紅潤依舊,竟然還帶上了笑意,不過眸子卻是由剛剛的安靜變成鋒利,變成暴戾,楚月牙不知爲什麼又引爆了他。
難道是剛剛說的關於韓放的話麼?
“就算是我現在將你辦了,老爺子也不會說什麼的。”狄夜冷冰冰的道,那樣子不像是要辦楚月牙,倒像是要將她的腦袋給割下來一樣,“你要記住,你始終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這碧滴……”
狄夜一邊說着,一邊『摸』着碧滴:“我隨時可以拿走。”
“就算你拿走了,你也知道怎麼用。”楚月牙大着膽子說了這麼一句,這是詐他的話,以便確定他究竟知不知道。
“呵呵……”狄夜低笑兩聲,咬上了楚月牙的耳垂,『舔』舐着,帶着重重的呼吸之聲,不過在這聲音中,含糊卻聽到了幾個字,“……溫泉……田野……小茅屋……不是麼?”
他知道!
楚月牙幾乎要跳了起來,心中震驚不已,狄夜知道,他什麼都知道,至少他知道這碧滴之中有一個空間,有溫泉,有小茅屋,還有那紫金壤的田野,他去過沒有她不清楚,但是狄夜肯定也是帶着這碧滴的時候,做了什麼夢吧,跟九娘一樣。
之前他有沒有參透要放在額頭回響夢境就可以進去,楚月牙都懶得去想了,但是現在,狄夜一定是知道了,將碧滴貼在額頭,回憶,便可以進入那空間中去,她做了,做給狄夜看了。
電光火石之間,楚月牙想起了狄夜之前在龍爺面前的表現,好似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一般,好似也很震驚一般,看着她神秘的消失神秘的出現,看着她運用碧滴,他什麼也沒有告訴龍爺,只是擺出了全然不知的姿態。
他在配合她!他剛剛壓住自己吻着自己的耳垂,看似在挑釁自己——也確實在挑釁自己,不過他還是理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大約也懂得了碧滴的秘密,他只是在威脅楚月牙而已,並不是想將她任憑龍爺和別人處置,所以,他才用了那麼小的聲音。
“你……”楚月牙瞬間脫口而出,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心中更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
她剛剛張口,狄夜突然之間就吻了上了,將她的小嘴含住,將她沒有出口的話,全部都吻了下去,雙手更是在她身上上下游動,好似真的發情的樣子。
爲什麼……狄夜要這麼做?
楚月牙甚至忘記了反抗?他是在保護自己嗎?他是在爲自己爭取生的希望麼?他不敢將她最大的利用價值給抹掉,所以他就什麼都不說,讓龍爺忌憚她,暫時不敢對她下手?
可是,終究是他帶着她來到了這個地方,是他將她拖入了這一場的是非,是他利用她作爲棋子,要救治龍爺的,一切因他而起,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可以被稱爲惺惺作態,可以說成是“亡羊補牢,爲時已晚?”
腦中『亂』哄哄的想着這些東西,狄夜的舌在她的嘴裡侵襲着,似乎他並非是箇中高手,甚至可以說是他第一次品嚐女人的味道,這個吻毫無章法,沒有什麼輕重緩急,只是憑着他自己的喜好而進行着。
楚月牙沒有什麼反應,就這麼任憑他吻着,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躺在地上,被他壓着,不過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能看到狄夜閉着眼,還皺着眉頭,臉蛋還是那麼紅,身體也十分僵硬。
他……是演戲?
這個念頭突然冒上來,楚月牙想着,他是在演戲給誰看麼?給龍爺?可是爲什麼?狄夜到底在想什麼?到底,他要做什麼?
始終如同最開始一般,她不懂他,他的心太難猜透了,從來都是他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麼的,卻沒有她能夠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的。
其實,楚月牙覺得自己基因中一定有十分聖母的因子,剛剛還在堅定着,一切都是狄夜害得,現在看到他皺起來的眉頭和通紅的臉頰,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小天地中的日子。
無論怎樣,那段日子都是安逸閒適的,充分讓楚月牙體會了做一隻米蟲的幸福生活,可能她一輩子都只有這一次這麼幸福的生活而已。
狄夜也是無奈的吧,楚月牙想着,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狄夜,突然開始有些心軟的感覺,龍爺對他來說,就是養他教他的人,從不多的幾次交談中看,龍爺也對狄夜十分傷心,真是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狄夜行事的手段,並非什麼正派,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成的,他要帶着她來救龍爺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也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而已,沒有什麼求人,要挾人,拿住人的把柄,『逼』迫別人去做,就是他們這些人一貫的方式。
只不過,他一直在後悔罷了,也許那一年多中,他也曾掙扎過,可是都沒有狠下心來帶着自己來龍爺這裡,顯然帶她來的後果之有一個——不可能活着離開,所以,他一直痛苦的掙扎着吧。
直到,她自己要逃走了,才讓狄夜下了決心,帶着她到了龍爺這裡。也許一開始的初衷,他是要將自己當做棋子,只是,他自己也入了棋局而已,成了棋癡,難以自拔。
縱然如此,到了龍爺這裡,他看似很絕情,其實還是在暗中幫着她的吧,楚月牙想着,她此生從來沒有和別人親近,如同跟狄夜一般親近過,有些情感不是一下子就能拔得去的。
這一吻,似乎讓楚月牙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對狄夜也恨不起來了,甚至有些心痛她。
好吧,要罵她聖母的儘管罵吧,從前,在現代的時候,就要路邊攤的算命老爺爺說過她是聖母的『性』子。聖母又不是什麼錯,爲什麼要捱罵呢?
楚月牙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會清明一會『迷』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狄夜的動作始終停留在親吻她的嘴脣之上,這個戲究竟要做多久?難道真的假戲真做麼?難道接下來……她就要和狄夜在這院子裡頭……
不成,楚月牙反應過來,一張口壓住了狄夜的舌頭,要出了絲絲鹹鹹的腥味,沒有很重,但是足夠提醒他了。
而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來:“狄夜,你可真是好雅興的,就在這院子中,也不怕污了別人的眼麼?”
是瀎嵐,楚月牙認得這聲音,也想起那日印兒曾說過,瀎嵐過幾日就會來這裡,幫着小舞一起照顧龍爺的。所以,瀎嵐來了,而且應該還看了一陣子了,那麼狄夜的這場戲,不僅是要給龍爺看到,還是要給瀎嵐看的麼?
給龍爺看到,她猜不出來爲什麼,但是給瀎嵐看到,她大約能想到,不知猜錯沒有。
聽着瀎嵐的聲音,狄夜翻身而已,順手也將楚月牙拉了起來,但是卻沒有回頭去看看站在他身後的瀎嵐,月亮似乎被烏雲遮住了,楚月牙有些看不清楚狄夜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神,沒辦法去猜測他的內心。
就算她看到了也沒有用,她什麼時候能猜透過他的內心世界了?極少極少吧,都不懂他是要幹什麼,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從剛剛楚月牙靠着的那顆樹頂之上跳了下來,站在了狄夜的身上,清秀的臉上,都是傷痛,接着才慢慢說了一句話:“狄夜,你是嫌我年紀比你大麼?所以,你喜歡這個種嫩草?”
狄夜沒有說話,依舊背對着瀎嵐,面對着楚月牙,臉上沉沉的,離開了楚月牙的身體,好像他的火都消了下去,臉上的紅潤也在涼風中消失了,只剩下了沒有表情的臉『色』,一瞬間很像是陸修雲的臉,那種冰冷的感覺。
“不是年紀的問題。”狄夜緩緩的開口道,也不知道這番話是要說給瀎嵐聽的,還是說給楚月牙聽的,“老爺子說過,若是選擇了江湖,那麼便要拋棄一切感情,尤其是男女之情,你忘記了?我們曾跪在一排,對老爺子發誓過。”
“可是……”
“你看看畢鳶的結局。”狄夜又開口了,“現在畢鳶因爲他小師妹的緣故,已經背離我們了,已經徹底被陸修雲掌控了,你說,我們也應該走上他的老路麼?到有一天,被他人掌控?”
“那麼……你對楚月牙的又算是什麼?”瀎嵐沉默一陣,終於緩緩的開口了,“你說?”
“玩玩而已,不行嗎?”狄夜轉過了身,看向瀎嵐,很是漠然的拋出這句話來,連帶楚月牙看着他的背影都覺得有些漠然,“我有因爲她做過我不該做的事情麼?我說的每一樣,我都做到了,就算老爺子要我殺她,我也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唔,最多會有點兒心痛吧,畢竟是我辛苦培養起來的玩具。”
“騙人……”楚月牙在狄夜的身後緩緩開口,有些顫抖,她不信,剛剛她纔在心中爲他做了一番辯解的,他現在就是這麼在傷害她的心的麼,大約,他現在是在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戲吧,讓瀎嵐死心的戲,讓龍爺相信他的戲,可是,他是不是應該知會自己一聲呢?
涼風陣陣,果然這天氣還是涼得很呢,楚月牙打了個寒戰,卻有些懶得去撿起在旁邊的衣服,也許寒冷會讓自己清醒一點兒,更能判斷是非曲直吧。
瀎嵐沒有說話,咬着嘴脣,紅着眼睛,看着狄夜。
狄夜總算是回頭看了看楚月牙,接着就拉出了一個慣有的笑容,走向楚月牙,將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了,披在了楚月牙的身上,用平日的語氣,調侃道:“姘頭,你可別涼着了,否則你冤家我是會心疼的。”
楚月牙裹着狄夜帶着體溫的衣服,低下了頭,難過過了,聖母過了,怨過了,甚至差點兒就釋然了,但她還是沒搞懂,她該以怎樣的心態和態度來面對狄夜,低着頭,心中嚎着,你特麼的能不能跟正常人靠近點兒,不要折磨本座早就千瘡百孔的心了。
你若是不在乎那一年多朝夕相對的生活,你特麼的直說!!!你若是在乎,你特麼的也招呼一樣好不好!!!你要是演戲,姐我可以陪你,保證演技過人,絕對可以一秒飆淚的那種!!!
就讓她用一次咆哮體吧,真的憋壞了。
“瀎嵐,她就交給你了,可要好好對待我的姘/頭。”狄夜轉眼間就可以一派風輕雲淡,剛剛他明明傷害了兩個女人的心呢,只見他將綁着楚月牙的鐵鏈放在了瀎嵐的手中,“吃喝拉撒,都要在一起,好了,我得去向老爺子回報成果了。”
說完之後,就是狄夜蹲在地上,將剛剛從楚月牙衣服中收出來的東西,撿起來,然後進了龍爺的屋子。
是夜,楚月牙和瀎嵐並排躺在牀上,兩個人都沒有多少睡意,兩個人都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各自的事情。
楚月牙很確定的只有一點,她所想的,一定比瀎嵐所想的多,多很多。瀎嵐的心中可能就是狄夜過去狄夜過來,可是楚月牙的心中不僅有狄夜,更有韓放,她還得想法子去救韓放呢,還有九娘,還有如何才能找到陸泠,從陸泠的手中取得解『藥』。
“你在想什麼?”瀎嵐居然開口了,而且是主動找楚月牙說話的那種開口,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恐怕她也真的是憋得很難受了吧,就算是作爲她的情敵的楚月牙,她都肯開口了。
“我在想怎麼才能活着離開你們。”楚月牙淡淡的道,略帶調侃,“吃喝拉撒都管了,難道還要管我的思想麼?”
“你喜歡韓放?”瀎嵐沒有楚月牙的調侃,甚至好似都沒有聽到楚月牙在說什麼一般,直接問了她想問的問道,“有多喜歡?生死相許?此生非他不嫁的那種程度?”
“沒有。”楚月牙搖搖頭,倒是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初時是感動吧,後來就耐不住他的死纏爛打,習慣了享受了他的獨愛,所以,就……有些愛上他了吧。但……也沒有到你說的那個程度。”
沉默着,瀎嵐似乎在思索着楚月牙說的話,也不知她會由此聯想到什麼去。
“其實,我也不是很能夠理得清自己的感情。”楚月牙又緩緩的補充了這麼一句,“最開始……我對陸修雲,就是那個樑國的太子有些動心的,大約算是少女初戀的萌動情節吧,不過只是淡淡的,後來分開之後,聽說他要回去成親,我也就索『性』忘了。唔,我還算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吧。”
“嗯。”瀎嵐沒有打斷楚月牙的話來問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好像在聽故事一般,說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就是韓放了,有很多很多回憶呢,我喜歡那時候的韓放,不過我想……現在的韓放已經變了,變化太多了。”楚月牙接着道,聲音中帶着一些苦澀,“從去了樑國做質子開始,就變了吧,現在,又是兩年過去,我也不知道他變成什麼樣子呢。不過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很霸道,連劍法都是十分霸道的劍法,倒是符合他的個『性』,只是……”
只是他不夠強,這一次他沒有保護得了她,想必,他是在無限的自責和痛苦之中吧,雖然他看着她的眼神好似什麼變化也沒有,但是楚月牙還是能夠想象,按照韓放的『性』子,現在的處境會給他帶來多麼大的打擊。
“那麼杜辰逸呢?”瀎嵐不疾不徐的問了一句,“原先誰都不知道杜辰逸對你也有情,直到後來,你失蹤了,他瘋狂的找你之後,整個信陽都才反應過來,原來你招惹的不是一個兩個,還是三個。”
“我虧欠他。”楚月牙想了想,“一開始只是和他耍小聰明,不過從來沒有耍贏過,後來麼……就是自作聰明做了傻事,再後來,就是虧欠,每當看到他一身白衣,清雋的樣子,我就有一種下輩子要做個還債人的感覺。”
瀎嵐撲哧一聲笑了,這是楚月牙第一次聽到她這種笑聲:“你和狄夜,很像,怪不得你們能相互吸引。”
“是麼?”楚月牙嘿嘿笑道,說了這些,似乎自己的頭腦也清晰了一些,心情也沒有那麼壓抑了一般,果然人是需要傾訴的,就算現在這個傾訴對象很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她還真是一個很不錯的傾聽者。
“那麼,你對狄夜呢?”瀎嵐這才緩緩的問道。
這纔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吧,楚月牙想着,她對狄夜,現在算是什麼呢,好似她就是一個很容易動情的女孩子一樣,思索一陣,才道:“我對狄夜,有好感,不過我剋制着,做朋友,可能要多一步,做情人,可能少上許多步,也許叫做藍顏知己?不過那是在來這裡之前,現在麼,很混『亂』,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他,我一點兒也看不到他怎麼想的。”
“我告訴你,狄夜喜歡你,就是這麼簡單。”瀎嵐用沒有什麼聲調的聲音道,“他也在剋制,不過我看他剋制不住了。只是,你要知道,老爺子有老爺子的行事風格,你也許初時覺得老爺子和藹可親,但是,你好好想想,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麼?”
“我知道。”楚月牙笑眯眯的道,“瀎嵐,你放心,無論我對狄夜是哪一種感情,我從未幻想過會和他有什麼未來。至於狄夜對你,那是你的事情,你的爭取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