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你說,要不要嫁給我?!
司馬奕搖頭，“此事不宜在此處說。請隨我來！”這裡恐怕還有人監視，而且，丫鬟下人太多，經常走來走去，不好細說。
鳳無憂看着他們一笑，“你們聊吧，我有些倦，先回閣裡了。”
司馬奕和鳳秋旭、雲如煙三人都看向鳳無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送……”
“不必了。”鳳無憂打斷了鳳秋旭的話，笑，“紅燭跟着我就可以了，現如今也沒有什麼危險，你們聊。”
其實自己更希望能夠回到端木煌身邊，希望在這短暫的日子裡，享受與他最後的時光。
鳳無憂眸色間閃過一絲的落寞，不等他們多反應，笑笑，走了出去。
鳳秋旭看着她，“四妹……”
鳳無憂再次一笑，“我只是倦了，無礙，你們聊着。”
司馬奕拉了一下鳳秋旭，“讓她去歇息，她累了。”
“好。”鳳秋旭點頭。
鳳無憂慢慢地走在這廊道里，初春的夜風吹來，令鳳無憂感覺更加冷了。
紅燭扶着鳳無憂，“小姐，快快回去歇着，別冷着了。”
“好。”鳳無憂點頭，倒是想起昨天夜裡，他抱着自己，明明他傷得如此的重，還問自己“冷不冷”。
鳳無憂心中又是一聲輕嘆，他何時想過他自己了？
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的男人。
鳳無憂嘆氣，然後往自己的無憂閣繼續走。
紅燭微微皺眉，“小姐，開心一些，這對您的身子好一些的。”
鳳無憂不語。
此時已經進了無憂閣，弄月和吉祥兩人立即上前來迎接，“小姐。”
“我想歇着。”鳳無憂道，自己應該計劃一下這後面的日子。
“是。”三個大丫鬟趕緊應了。
司馬奕和鳳秋旭帶着雲如煙當即就進了一處密室裡，然後說出當時的事情來。
鳳秋旭和雲如煙聽着一時間沉默，當下的才明白，這許多事情來。
“阿爾黛，若是哥哥還朝，一定昭告我博朗子民，阿爾黛殿下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司馬奕看着雲如煙，嘴角淡笑，那眸裡的亮光閃着無盡的期待。
雲如煙愣了一下，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爲什麼公主。
“我，我只想跟着旭哥哥就好了。”雲如煙拉上了鳳秋旭的袖子，“旭哥哥對我很好。”
司馬奕一笑，“他是很好，與我也交好，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鳳秋旭看向司馬奕，“不管她是誰，始終是我的小云。”
司馬奕點點頭，“我知道。我只是很開心。鳳秋旭，也許你不明白那種感覺。”
鳳秋旭剛剛想說“我懂。”可是到嘴裡還是沒說出來，罷了。
噹噹初，自己聽聞鳳無憂從水月庵中歸府，自己便偷偷躲在暗處去看她，卻不敢去跟她說上一句話，晚上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房裡自言自語，臆想她就在自己的對面，然後跟她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這樣的心情，自己其實也懂得的。
此時司馬奕倒是多平靜下來了，他看着雲如煙和鳳秋旭，“秋旭，阿爾黛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若是她受到半點的欺負，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鳳秋旭黑眸一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司馬奕聽着倒是一笑，“如此，甚好。”
“此事還不宜跟外人說，事情關乎於很多事情。這宣和中，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那個人派來的，已經有很多人潛入這金城中，所以，萬事小心。”
鳳秋旭和雲如煙聽着點點頭。
司馬奕眸光重新看向雲如煙，“阿爾黛，叫聲哥哥？”
雲如煙抿着小嘴，一聲怯怯，“哥哥。”
司馬奕聽着似是萬分滿足，嘴角滿滿一笑。終於自己找回阿爾黛了！也許誰都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情，那種得而復失的感覺，那種當時失去之後曾經試過瘋狂去尋找的感覺，他們是不會明白的。
司馬奕起身，“我先離開。王爺那邊的事情，我還需要幫忙。藥，我會研究出來，到時候給你們就是了。”
鳳秋旭點頭，此番的時間也已經很晚了，是時候讓他離開。
司馬奕婉拒了鳳秋旭的馬匹馬車，獨自一個人從鳳武丞相府中走出，安靜地走在那街道上。
周圍的一些房屋外，有一些寒燈吊着，但是有很多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光明都沒有。
司馬奕走在這路上，回想起以前的一切，心中已經是萬分感嘆。、
到底是時光荏苒。
可是以前的一切，依舊曆歷在目。
終於找回了妹妹，那麼，只剩下兩個目的了。
阿爾黛一定會幸福的，自己這個做哥哥的，也一定會給她無盡的幸福。
司馬奕嘴角淡笑。
只是自己……
他收了笑容，看到不遠處正有一家小店。
且喝些薄酒，算是過過嘴，禦寒也好。
不多時，司馬奕已經一手捧着一壺酒，一人慢慢走在這街道上。
周圍更加寂靜了。
司馬奕想起另外一個人來，自己這腿好幾天才康復好，她當時可還真是夠狠心啊，竟然對自己這般。
可是這纔是她不是麼？她心中是不是也等着自己？
“小樓，你可知道我的名字……你可知道……”司馬奕喃喃，仰起頭灌了自己一口酒。
“我不叫司馬奕，我不是司馬奕，我不是他……”司馬奕搖了搖頭，開口再次喝了一杯酒。
“小樓，我是博朗……博朗君恪邑，你是我的太子妃……”司馬奕長嘆一聲，“我何時才能夠配得起你？”
這時候，前面有好些的腳步聲。
司馬奕聽着立即站穩了，然後看着遠處。
她是這宣和皇朝中唯一的一個女將軍，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這夜裡帶着侍衛巡邏守衛這金城？
司馬奕站在原地，遠遠地看着，還這是希望她能夠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若是不嫌棄自己，自己好想告訴她這一切的事情。
可是，當真的不嫌棄麼？
連自己看了自己的這張爬滿蠱蟲的臉，自己都感覺噁心。
自己本該死了……是這些蠱蟲一直吊着自己的性命。
司馬奕閉上眼睛，“不去想，不要想……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將軍，前面是一個醉鬼，不知道在幹什麼！”士兵上前來稟告。
龍玉樓英姿煞爽地坐在那馬匹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士兵，“那人在哪裡？”
“就在前面！”士兵說着就朝着後面一指。
“去看看。”龍玉樓清冷一聲，踢了馬肚子，就朝着前面走去。
司馬奕聽着馬蹄聲和腳步聲，回神，然後看着來人。
他手中此時還拿着一瓶酒。
當看到這個人當真的是龍玉樓的時候，司馬奕驚了驚，頓時一笑，“龍大小姐！”
當龍玉樓看到是司馬奕的時候，而且還是正在喝酒的司馬奕的時候，黑了整張臉，“來人，將王世子送回府上！”自己是守城的將軍，自然有義務要負起這一份責任來。這金蘭王世子夜裡不歸府，卻拿酒滿大街地喝，當真不像話！
但是想想，誰知道他是不是又想着要做什麼事情？
而且還有上次……
龍玉樓勒緊了一下馬匹，居高臨下地看着司馬奕。
命令下來，立即有兩名士兵上前來要扶着司馬奕，司馬奕偏過身去，“退下！”他厲聲喊道。
那兩名士兵聽着有些遲疑，然後看向龍玉樓。
龍玉樓擺手，兩名士兵站在一邊。
“王世子深夜不歸府，卻在這大街上喝酒，所爲何事？”龍玉樓下了馬匹，站在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
“等一個人。”司馬奕看着她，眸色深沉，“等那個令我心動的女子。”
龍玉樓抿嘴，他估計是喝了酒然後燒了腦袋！
“那你慢慢等，不打擾了！”龍玉樓說着就要騎馬離開。
“我等到了。”司馬奕趕緊說道，“她就在我面前。”
一衆人等全都交換了眼色，原來這王世子深夜在這街道上閒逛買醉，是因爲看上了咱們的龍少將軍！
“咳咳！”龍玉樓冷冷輕咳了一聲，“你們，那邊巡視，你們，去那邊！半個時辰之後，速度來這裡集合！”
“是。”士兵立即應了，趕緊分作幾人一堆去巡視。
龍玉樓回頭纔看着司馬奕，此時司馬奕看着人都被她支開，頓時一笑，“小樓，難得你如此主動留我們兩個人在一起。”
“小樓！”龍玉樓一拳頭就打在司馬奕的鼻樑上，司馬奕輕輕躲閃而過，右手已經包上了龍玉樓的小拳頭，“小樓，你，又要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龍玉樓怒道，他竟然敢握着她的手！
龍玉樓腳下一掃，攻擊司馬奕的下盤，司馬奕飛身而上，一手拉住龍玉樓的手，猛地就將她拽進自己的懷中，他的黑眸就看着龍玉樓，“小樓……”
他依舊一聲呼喚。
龍玉樓黛眉蹙起，這動作，莫過於太過於熟悉，也太過於曖昧！
“放開我！”龍玉樓一聲嬌嗔，另外一手變幻成龍爪手反扣司馬奕的脖頸。
“不愧是龍大將軍府大小姐！”司馬奕一聲清冷，他將酒壺往天上一拋，手快速就將她那要扣住自己的脖頸的手抓了過來，“小樓。”他看着龍玉樓就是一笑，擡頭，騰出右手將掉下來的酒壺接住。
龍玉樓怔了怔，他的功夫很厲害。
司馬奕重新看回龍玉樓，“要不要喝些酒暖一暖身子？”
“滾！”龍玉樓一聲冷喝，努力要掙脫他的懷抱。
“不滾。”他攥緊了她的身子，他的黑眸深沉地看着懷中的龍玉樓，“我不滾。”
“放開我！”龍玉樓此時心跳得厲害，他靠近來，讓自己總想起那個人來，他說，他一定會找到她的，可是她等了五六年了，他還沒有來。
而今，這個男人……
不，不要讓這個男人攪亂了自己的心！他一定會回來的，自己一定等他，等他來兌現這個諾言。
“如果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放開你，不答應，我就一直抱着你！”司馬奕此時眸色非常認真地道，“你說，要不要嫁給我！”
也許是喝了酒的關係，他竟然大膽了。
也許是因爲知道了鳳無憂和端木煌之間的愛情，鳳秋旭和雲如煙之間的愛情，他想，如果現在自己不再抓緊，龍玉樓是不是就越走越遠，直到自己抓不住。
龍玉樓怔愕了一下。
司馬奕猛地就親上來，不管龍玉樓如何，他狠狠地藉着酒勁就吻下去。
“啪！”一聲脆響，龍玉樓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他霎時間回神，鬆開了她。
她淚眼盈盈，向後退了退。然後一把就從腰間抽出佩劍來，一長劍就指着司馬奕，“說過讓你不要糾纏我！可是你今天混蛋的發什麼瘋！腦袋被門縫夾了是吧！喝酒燒了腦袋是吧！”竟然對她強來！
司馬奕看着她，“小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感覺？”
“別再說了！”龍玉樓冷哼，“此事本小姐不與你計較！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司馬奕！我不管你現在是醉酒還是什麼！你若是將此事告訴給他人聽，我便殺了你！若是你再糾纏我，我也殺了你！我龍玉樓在此發誓！”
“不，不要發誓！”司馬奕立即喊道。
“哼！”龍玉樓了冷哼一聲，立即飛身上馬，然後拿起鞭子狠狠一甩，立即就揚長而去。
“小樓，小樓！”司馬奕大聲喊着，要跑着追她。
龍玉樓狠狠地甩着馬鞭，心跳得極快。
“我有事想跟你說，小樓，小樓！大漠，大漠圖歸，大漠何時歸！”司馬奕大聲喊道，他不要命似的拼命催了內力去追。
可是龍玉樓怕極了，她知道他武功厲害，害怕他追上來，所以，更加狠狠地甩着馬鞭。
“小樓，停下！”司馬奕在她身後狂跑。
“你不要追了！”龍玉樓也大聲喊道，心中慌了。
司馬奕拼命追着，“停下。”
龍玉樓心中怕極了，他的速度太快！她無奈驚慌之下，一馬鞭就朝着司馬奕甩過來！
司馬奕始料不及，飛身想着要躲過，可是龍玉樓的手法可是狠力又快的，司馬奕被她的馬鞭尾甩到，瞬間整個人摔在地上。
龍玉樓見他摔倒心中頓時一驚，但是馬匹已經帶着她快速離開了。
司馬奕吃痛捂着自己的腰，坐在了地上。
“一條馬鞭都躲不開！混蛋！”司馬奕冷冷責罵自己。
他擡眸看着她消失方向的夜色，呆呆出神。
“你何時能穿上女裝給我看？”司馬奕眼神有些茫然，喃喃開口。
“你說，待我娶你之時，你便穿女裝給我看。”司馬奕又是一聲喃喃。
“你騎馬的功夫，是我教你的……五年別過，精湛了，我卻追不上了……”司馬奕一聲長嘆，慢慢起身，他往回走，整個人落寞又落魄，他慢慢走到了那放下酒的地方，然後扶着自己的腰拿起了那酒。
猛地灌了自己一口。
“何處不飄零，何處我能歸，何處我不醉，何處玉樓笑？”司馬奕眸色低垂，喝着這酒，跌跌撞撞地往金蘭王府走去。
“小樓，小樓……”司馬奕喃喃，眼神直直又茫然，灌了一口酒的時候，不曾下肚，卻不料內心一陣不適，一口就吐了出來。
夾雜着一絲血色的酒水就吐在地上。
司馬奕怔愣了一下，蠱蟲……他趕緊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往金蘭王府走去。
龍玉樓勒住了馬匹，忍不住回頭。夜色中已經沒有他的呼喊聲，也沒有他的身影。
剛剛他簡直是不要命地追上來，即使輕功好也不能這樣來追啊！當真的不要命了不成！
只是，自己貌似傷了他，貌似傷到的是腰。
龍玉樓蹙眉，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要不要去看看？
龍玉樓小心翼翼下了馬，然後跟着上前。
可是到了原地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司馬奕，只是看到地上有一攤不曾乾的血跡。
龍玉樓驚了一下，“王世子？”她小聲喊了一下，可是周圍寂靜，沒有一丁點的迴應。
龍玉樓到處找了找，最後在士兵口中得知他已經返回金蘭王府，才稍稍定了定心。
夜色接近黎明，鳳無憂輾轉了一下身子，夢中一次次驚醒，無不是端木煌雙目失明忍着痛苦的神色。
鳳無憂再也睡不下，她披了一件披風，然後就坐在桌旁。
沒有他在，自己一點心安的感覺都沒有。
好想去看看他。
翌日清晨的時候，鳳無憂很快就帶着弄月到了前院中給鳳久麟請安。
剛剛想着要辭去離開去看端木煌的時候，卻聽得鳳久麟道，“無憂丫頭，明日三月初十，是個好日子，這府上，應該有個當家的女主人，所以，爹爹準備在明日扶正你袁姨娘爲正妻，明日，無憂丫頭就穿得好一些，一同到祖廟上個香。”
鳳無憂聽了起身，她轉身，就看到鳳秋旭扶着袁姨娘進來這正堂裡。
此時袁姨娘滿臉的笑容，她看着鳳無憂點頭，然後看着鳳久麟行禮，“老爺。”
“嗯。”鳳久麟扶着袁姨娘，然後就讓她坐在自己邊上的椅子上。
“見過姨娘。”鳳無憂上前來就施禮。
“快快起來。”袁姨娘笑，然後扶起鳳無憂。
“我已經將事情說給無憂丫頭聽了。”鳳久麟坐在椅子上，轉頭對着袁姨娘道。
“好，好。”袁姨娘心中歡喜，明日過了祖廟、三公認了、稟告朝廷之後，當真的就成爲夫人了，自己這個武相夫人不好當啊！想當初，自己哪裡有想過？能夠撫養着鳳秋旭和鳳丹雅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好，到頭來鳳秋旭也沒有讓自己失望，不過還當真的得來不易。
鳳無憂笑，“恭喜母親。”
袁姨娘一怔，“好，好。”
幾番的口舌之後，鳳無憂找了藉口就回了無憂閣，臨走的時候不忘給鳳秋旭使了一個眼色。
鳳秋旭明白，過了一些時候，給鳳久麟稟告了一下說想着帶鳳無憂出去走走云云。鳳久麟自然知道帶出去走走也就是因爲端木煌的事情，想想，睜隻眼閉隻眼讓鳳秋旭去了。
鳳無憂心急如焚，到了睿鬼王府之後，就直走藥房那裡。
推開門，見端木煌正躺在那牀榻上，似乎是還不曾醒來。
鳳無憂趕緊坐在他牀榻邊，握上了他的手腕。
鬼隱此時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端着的是一碗藥，“老夫就知道女娃娃來了。”
“鬼隱先生，阿六現在如何？”鳳無憂轉頭就看向鬼隱。
“還有個把時辰左右，他就會醒來，毒已經清了，就是眼睛問題。”鬼隱看了一眼端木煌，“另外一碗是你的藥。”
“好，謝謝。”鳳無憂道謝，端起來喝了。
“暫時緩緩女娃娃的黑蠱也好。”鬼隱低聲，上前來將另外一碗藥放在桌面上。
鳳無憂重新坐回到端木煌的身邊，取出懷中的絲帕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不知道他醒來的時候，看不到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自己一定要陪着他。
“女娃娃，若是他醒來，你就將藥給他喝下。”鬼隱看着他們，自己不想打擾，但還是要先吩咐一下。
鳳無憂點頭，“是。”
鬼隱衝着鳳無憂笑了一下。
“對了，鬼隱先生，我想着將換眼角膜的事兒定在三月十四，可好？”鳳無憂問道，“今日不曾見到王世子，您幫我給他說一聲，可好？”
三月十三是端木赤雪的婚宴，自己就算無法消滅端木赤雪，也要狠狠重創他一回！
鳳無憂連問兩個可好，既尊重又卑微，鬼隱聽着心中都軟了，“老夫會跟他說，你多多跟小六一起吧！”
“謝謝你們。”鳳無憂嘴角一笑。
鬼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門，他順手就關上了。
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鳳秋旭和司馬奕正在一起想着要進來，但是鬼隱上前，“不要去打擾他們了，讓他們兩人相處吧！”
鳳秋旭通過司馬奕的嘴已經知道這件事情，點頭。
“我們去偏房那裡研製一下藥，趕緊也好。”司馬奕說着示意了一下。
鳳無憂起身，進了屏風內洗了一下那絲帕，然後坐回到端木煌的牀榻邊上，給他擦了擦臉。
她看着那綁着眼睛的絲帶，心疼又自責。
忍不住去解開他的那絲帶。
手抖了抖。
鳳無憂忍住那心酸哭泣的感覺，終於給他解開了那絲帶。
然後也摘下他那黃金面具。
她撫上了他那一雙緊閉的眸。她記得他的眸，幽深明亮，灼熾帶火，火烈的時候，幾乎可以燒盡這天下！
可是如今，他若是睜開眼，一定是漆黑無神。
鳳無憂捂嘴哽咽了一下，用絲帕擦了自己的眼淚。
鳳無憂眸光移下，看着他那還不曾完全恢復的右臉。
“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鳳無憂忍不住道，“阿六，阿六……”
鳳無憂眼淚滴落在端木煌的脣上也渾然不知，只是她那淚滴卻燙得端木煌整顆心都抖了抖。
他皺眉，聽到的似是哭聲。
“阿九？”端木煌立即喊道。
鳳無憂聽着一整驚喜，趕緊擦了自己的眼淚，兩手就握住他的手，“我在這裡，阿六，你醒了？”
“嗯。”端木煌被她捂着手，心中安定下來，但是他立即一手就撫上鳳無憂的臉，即使看不見，依然是那麼的準，“你哭了。”
“沒有，我沒有哭。”鳳無憂搖了搖頭，“我沒有哭。”
端木煌皺眉，罷了，“那往後都不許哭，可聽到了？”
“嗯，聽到了。”鳳無憂應了，另外一手抽出，然後在他的眼眸前晃了晃，可是他的眼眸當真的沒有什麼反應。
鳳無憂趕緊縮回自己的手來，一把就捂着自己的嘴。
端木煌沉默，他雖然看不到她在自己眼前晃手，但是她晃手所帶起的氣流和細風，自己絕對能夠感受到。
端木煌將鳳無憂抱進自己的懷中，“說了不要哭，怎麼不聽話？”
“我沒有。”鳳無憂捂着嘴，掩住那哭聲。
“始終我不夠好……”端木煌長嘆一聲，卻是更加抱緊了她，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阿九可會嫌棄我？”
“不，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鳳無憂面對着他，“阿六，你放心，你一定可以重見光明，就在不久，不久！”
等到三月十四過後，他就重新見到光明。
他會有他的新生活，沒有自己的新生活。
鳳無憂心中怔了一下，但是立即看回端木煌，“阿六，聽到了嗎？”
“聽到了。”端木煌道，“其實看不看到無所謂，只要阿九在我身邊，不嫌棄我，我看不到，也無關緊要。”
“不，很重要很重要。我要你看到很多很多，我不要你處在那黑暗當中。”鳳無憂抱緊他的精瘦的腰桿，“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不能不看懂不懂？”
“嗯。”端木煌點頭，將懷中的鳳無憂抱緊了一些。
“對了，吃藥，看我這記性。”鳳無憂纔想起讓他吃藥的事情來。
端木煌放開她，而鳳無憂扶着他坐在那牀頭。
鳳無憂趕緊端藥碗來。
端木煌則是聽着。
有時候眼睛看不到，雖然是遺憾了一些，但是他也差不多可以聞到聽到關於她的一切。
鳳無憂此時坐在他的牀邊，攪拌了一下那湯藥，舀起一勺，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才湊到他的脣邊來，“阿六，張開嘴。”
端木煌嘴角一笑，“我雖然看不到阿九的動作，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來。”
鳳無憂愣了一下，“我想你看到。”
端木煌笑了笑，張開嘴，鳳無憂將湯藥放入他的口中。
鳳無憂看着他喝完，立即又給他舀了一勺，吹了吹，“張開嘴。”
端木煌很乖巧地張開嘴，鳳無憂看着他，儘管眸中澀澀，但是也忍下那哭意，安靜地給他繼續喂藥。
不多時，已經喂完了藥。
“怎麼之前你不問我藥苦不苦？”就在鳳無憂將碗放在那桌上的時候，端木煌突然問道。
“啊？”鳳無憂驚訝了一下，“我，對不起，對不起。”自己太粗心了。
“逗你的。”端木煌笑，從牀榻起身來。
鳳無憂趕緊上前來扶着他，“阿六，對不起。”
“逗你的，不要掛懷。”這丫頭，如此敏敢作甚？往後自己還是不要逗她了。端木煌一手握着她的柳腰，一手撫上她的臉，“鬼隱和奕熬出來的藥，都不會苦。所以不必問。”
鳳無憂將頭枕在他的胸膛，抱住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我想出去走走，你可陪着我？”端木煌此時道。
鳳無憂聽着立即看向他，他的眼睛……不過，自己一定會做他的眼睛，不是嗎？
“好，你說去哪裡？”鳳無憂問道。
“就後山吧！”端木煌道，自己的這府上還安全，若是到了外面，自己的眼睛還不曾好，如果有個什麼事兒驚嚇了鳳無憂，那就不好了。
其實自己也就是想着多多讓鳳無憂陪着自己而已，即使是靜靜地坐在一起，也是足夠。
鳳無憂牽起他的手，“我們走。”
“先慢着。”端木煌輕聲道。
“嗯？”鳳無憂看着他，“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