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長嶺把白色長裙拿過來之時,衆人心中都有數了,可見暮姑娘沒有上暖陽閣,她是被人陷害的。
司徒承業臉色也稍微緩和,他冷冷的看向那兩個奴才:“把他們兩個拉入慎刑司!”
衆人都知道,進慎刑司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吐出點什麼,想必這次囡囡墜樓事件,很快也就有個解釋。
徐嬤嬤見暮成雪抱着一張方被,知道這方被是囡囡的,此時方被上是血跡斑斑,她心中不悅,覺得這暮姑娘實在是不懂事,明知道囡囡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還抱它過來讓太后傷心,這不明顯是在刺激太后嘛!
她快步走到暮成雪身邊,伸手想要接過囡囡的方被:“暮姑娘,御醫說太后有甦醒之象,囡囡還是抱出去,免得讓太后傷心。”
司徒承業這才注意到暮成雪手中的囡囡,他臉色也沉了下來,正準備出言呵斥,暮成雪卻先福身:“皇上,囡囡還沒死,臣女爲它治療了一下,性命應該無憂,只是現在還沒醒過來,臣女怕太后醒來見不到囡囡會心急,這纔想報過來給太后看看!”
此時躺在牀上的太后眼眸微睜,正聽得此話,急聲道:“快把哀家的小囡囡抱過來。”
暮成雪走到牀邊,把囡囡和方被遞過去給太后看了一眼,太后勉強撐起身子,見囡囡還有呼吸,心中落定,開口問道:“它如今傷勢如何?有生命危險嗎?”
“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後面好生調養就可以了!”暮成雪輕聲答道。
“好,和哀家一樣命大,這次多虧了你了,哀家定要好好賞賜你!”太后得知囡囡沒事,心情也開朗許多。
“多謝太后!”暮成雪跪地謝恩。
“好了,哀家累了,暮姑娘留在殿內伺候,其他人都下去吧!”太后朝着衆人揮了揮手道。
衆人退去,宮門外,蕭王看着武王冷笑一聲:“四弟啊,咱兩千算萬算這次可是敗給你三哥了。你三哥真是好福氣,竟然娶的了天山老人的傳人!看來咱兩這長子和嫡子都要讓位了!”
“大哥就這麼妄自菲薄,可一點都不像你的性子了啊!”武王笑着迴應。
蕭王和武王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兩人心懷鬼胎的各自離去。
長壽宮內,太后掃了暮成雪一眼問道:“囡囡的肚子怎麼了!”
“臣女不敢撒謊,囡囡從暖陽閣摔了下來,肋骨斷了兩根,其中一根刺入脾臟,引發內臟出血,需要開膛破肚,拿出斷裂的肋骨,在縫合脾臟和肚子才能活命,這一道就是縫合的傷口!”暮成雪也不管太后能不能聽懂,一股腦的解釋道。
剛剛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囡囡身上的傷口,太后竟然注意到了,可想而知太后是真的疼愛囡囡。
徐嬤嬤聽到開膛破肚的時候就已經嚇了半死,又聽到把肚子縫合起來,囡囡就能活命,頓時覺得這暮家姑娘簡直是神人。
這種神乎其神的治療方式,恐怕就只有那天山老人的傳人才會吧!
“你手臂上這傷是怎麼回事!”太后目光從囡囡身上一道暮成雪的手臂上。
剛剛抱囡囡的時候,衣袖被拂了上去,落出青紫色的傷痕,太后眼尖,撇了一下就看見了。剛剛殿內人多不好詢問,現在沒人正好問個清楚。
暮成雪垂下頭默不作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三娃子打的?”太后冷聲道!言語中充滿怒氣。
暮成雪一驚,急忙搖了搖頭:“和靖王沒關係,是臣女的父親打的!”
“犯什麼事了?”
“臣女父親說犯了家法!”暮成雪低聲說道。
長壽宮頓時寂靜下來,屋內只有三人呼吸聲,過了半晌,太后深深看了一眼徐嬤嬤說道:“你和哀家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僕,但早已勝似親人,哀家這身體指不定那一天就去了,你往後就跟着暮姑娘,多幫襯幫襯她!”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暮成雪:“哀家的這老姐姐往後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刻薄了她!”
徐嬤嬤一聽這話,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雙腿一軟直接跪在牀頭:“您這說的是什麼話,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奴婢必定會隨您而去,決不讓您一個人在那邊孤獨受苦,奴婢還要伺候着您!”
“若真有那麼一天,哀家要你好好活着,這是哀家的旨意,你敢抗旨不成?”太后杏眼一瞪,有着說不出的威嚴。
徐嬤嬤擦了擦眼淚:“抗旨就抗旨,反正您去哪,奴婢就去哪,以前甩不掉,以後也別想甩掉!”
“你...你這是要氣死哀家...”太后一臉不爭氣的看着徐嬤嬤,氣的捂住了胸口。
徐嬤嬤此刻卻倔強無比,絲毫不鬆口。
暮成雪見狀,連忙取出一顆速效救心丸放入太后口中,她還真怕太后一時想不開,又氣背過氣去,她這身體若是好好調理,活個十年八年的沒什麼問題,若是在這麼三番五次的受刺激,怕是一年都活不下去。
“太后,徐嬤嬤跟了您一輩子了,臣女也不忍心把她從您身邊奪過去,況且您這身體好的很呢,活到一百歲不成問題,就讓徐嬤嬤好好照顧您吧!”暮成雪勸說着。
徐嬤嬤忍不住朝着暮成雪投來一個誇讚的眼神:“暮姑娘可是神醫,她說的對,您要好好養着身體,奴婢那也不去,就陪着您!”
太后見這兩人似乎是鐵了心一般,也不強求,她挪動身體,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暮姑娘,這次你救活了哀家,可是在和閻王小鬼搶人啊,你勢單力薄,哀家真怕你被他們給吞了。”
暮成雪怔住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老太太雖然病着,但是心裡明亮着呢!
她知道有人要不想她活!
可是她只能無動於衷,這些人都是她的子嗣,牽一髮而動全身,死一個對整個大漢來說都是損失。這也是身爲皇家的悲哀。
暮成雪毫不在意的回道:“誰吞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