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層層揭，逐一解
護衛等人不解卻很篤定——先生說的都是對的。
隱衛站在車萬身邊，防止他逃跑。
好些修煉者也在，也想大笑顏卻清愚蠢，但旁邊的修染一直散發着低壓氣息，哪敢放肆。
不過不長眼的人被這荒謬的說法樂的笑出聲，有的鄙視嗤笑，搖頭後悔來到府衙，以爲能看到斷案大師，結果哼。
更甚者樂的直拍大腿，就感覺兩個字——荒謬！
“啊喲，先生，怎麼可能！”
“說誰兇手不好，說車萬，大夥都記得，肖桑死的時候，車萬還在外面送酒呢！”
七七握着小拳頭在一邊嘟嘴憤憤——哼，愚蠢的人，待會等着跪舔吧。
比他們更過分的人，顏卻清都見過，沒有一般計較，答道“不！那個時候肖桑還活着。”
“什麼？”衆人先是一驚，而後又笑起來。
劉大沒有嘲笑，只是不理解“怎麼可能，我親眼看見的。”
“你看見的不過是僞裝的效果，當時可有人看到肖桑的臉嗎？”
當初在場的人，被這麼一問，仔細想了想，都搖頭。
車萬在一旁一聲不吭。
顏卻清站起，揹着手，說道。“接下來，我逐一告訴大家密室形成的手法，首先，肖桑的密室手法是偷樑換柱。”
“偷樑換柱？”旁觀者面面相覷，一些聰明的人倒是很快明白過來，不由佩服顏卻清。
顏卻清走到車萬面前“你首先叫來一個幫兇，他提前來到肖桑房中，鎖住房門窗戶，僞裝成肖桑死去的模樣，等待你和劉大的來到。”
“接下來就是便演戲一番，劉大反應跟你預想一樣，劉大看到地上的血、背上的兇器和緊鎖的房門，哪有懷疑立即報官。等他一走，你早已約好的肖桑這時才真正出場。”
“哎，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肖桑隨身的記錄本，只有死亡當天那頁被撕去，爲什麼要撕，因爲兇手當天跟他有約！”
記錄本上都是肖桑寫的一天的行程，每天每刻做什麼都有寫。肖桑是一個極其守時的人，這點稍微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接着你殺了肖桑，佈置現場，靜待劉大帶着官差到來即可。”
又有人問“你怎麼發覺的？”
“在肖桑罪案現場，劉大說過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後來我發現幾個死者的衣服不對，太整齊了，連個皺褶都少有。”
劉大點頭“沒錯。”要不是顏卻清提起，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感覺有地方好奇怪，後來先生跟我一說，我纔想起，透過窗戶看到肖先生的屍體時，他的衣服是有褶皺的，可報官回來後，衣服很平整，連褶皺都很少。”
單說這衣服平整光滑就不尋常，死者被兇手突然襲擊倒地，衣服怎麼這麼順溜呢？又不是成列裁縫店的衣服。
顏卻清看着車萬，這都是他的怪癖暴露的。
車萬擡頭反駁“就因爲當時我一人在，所以就懷疑我？曹雷死的時候我根本不在鎮中。”
“對啊，小萬那個時候和我在一起呢。”劉大說。
“很簡單，因爲曹雷死的時間並非初五而是初一。”
接下來就是仵作小哥登場了，小哥是府衙的人，比身爲顏卻清好友的瑾瑜更有說服力。
“死亡時間被兇手改變了，至於手法也簡單，冰，就像冰窖延緩食物腐敗一樣的道理。”
再說了一些操作說明，可惜在座一點都聽不進去，急忙打斷他的話“得了，就是用冰凍住他屍體嗎，說那麼多。”
小哥補充道“我跟瑾醫師檢查過，雖然時間不精準，但誤差不超過十二個時辰。”
瑾瑜點頭，表示同意。
震瞧着他倆‘一唱一和’極爲不順眼，撇嘴切了一聲。
圍觀的酒夫也碎碎念道“原來那個時候覺得陰風陣陣，是這樣啊。”
張掌櫃一旁也點頭，他還以爲是鬼魂作怪呢，真是自己嚇自己。
“那，小廝初三晚上見過曹雷。”
Www⊙ ttκā n⊙ ￠ o “那小廝原本的供詞是這樣說的‘初三那晚，我見到主子在屋裡走來走去去，似乎在翻找東西，我上前敲門問他有沒吩咐，他說不需要，我打算離開時，他又讓我告知張掌櫃，初四到初六他要沐休。之後我再沒看過他了。’”
“大家注意，小廝是在屋外見到曹雷，並沒親眼見到。”
“哦，你的意思是兇手故技重施。”小辣椒說道。
“對。”顏卻清點頭。
“這死亡時間是解開了，那密室是怎麼形成的？”
“密室形成的原理不復雜，當初開門的是誰？”
酒夫一想，異口同聲說“車萬啊！”
“沒錯，其實房門根本沒鎖，車萬要做的不過是拿着鑰匙佯裝而已，這就是門前演戲。”
惠尚明聽的興致勃勃，催促道“其他人呢？王岡不是林壯殺的嗎？”
“王岡的死與林壯前輩無關。”
有人就不同意了“林壯見了王岡後，他便死去，還說與他無關？”
“因爲，林壯見到的王岡，他已經死了。”
“哦？”車萬擡頭，一動不動盯着顏卻清。
“王岡在初八戌時（晚上七點到九點）已死。”
“那兩名散修亥時發現的人是誰，也是別人假扮的？”
“不是，那是死了的王岡，王崗患有脊椎病，這病是萬萬不能躺在躺椅上，會加重病情。王岡患病多年長期接受大夫診治，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可是兇手不知。”
何大爺使勁想了想，跟老伴說“還真是，王岡以前總是躺在椅子上吸大煙，最近幾年沒看過了。”
老伴同意點頭，仵作的父親被邀約到場，並同意顏卻清的說法，作爲酒城做了四十年的大夫，他的話很有分量。
“車萬故佈疑陣，引來林壯，散修誤以爲林壯是襲擊者追了出去，鄰居和衙役闖進密室亂成一團，你趁亂將鑰匙扔回屋裡，讓人誤以爲是密室殺人。”
看！多方便，其實反而危險不大。
衙役回想當初，的確亂的很，進進出出很多人，車萬要進出，的確沒人注意到。就算不是車萬，他也可以找幫兇，可遺憾的是，幫兇的身份顏卻清只是懷疑曹央，人死了，又沒證據。
衆人瞪圓眼睛，眼中飄蕩着佩服。
修染臉色依舊，但炙熱的眼神牢牢鎖定前方青衣背影，凝視的熱情令顏卻清不禁轉身對視。
在場的人聽見便明白顏卻清的猜測是正確的，原本支持車萬爲他打抱不平的人悄悄遠離他。
“那曹央？”
“他採取了很大膽的做法，隱藏密室。”
“車萬一直在曹央房中，殺了曹央後，躲在房內，直到他的家人發現，許多人進入現場後，趁着一股亂勁，悄悄出來。”
要做到隱藏密室，有一點很重要，兇手一定要是一個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不會受人懷疑的，換言之，是內部人士，而車萬正是其中一員。
人們點頭，的確，曹央在萬家酒業安排大瓦房居住，當時他大喊救命少說驚動不下十家人，那種情況的確不會注意到兇手身影。
“那呂湘、馬俊的死呢？他們不是密室，是同一兇手嗎？”問這話的是風華和。
“風公子問的好！這個問題也着實困擾我，要不是月兒出現，我至今還理不順。”
“月兒？”
顏卻清喝了口茶，將呂府鬧鬼、呂父殺子、呂湘跟月兒的事一一說來。
這種有情人不得眷屬，父子反目成仇的事對於修煉者來說算不上多大的事，又問“馬俊爲何而死。”
“他的死非遭劫匪遇難，他房裡被兇手翻的亂七八糟，但屍身下除了血跡什麼也沒，這說明兇手是先殺了馬俊，再佈置現場，讓人誤以爲是馬俊不幸運發現小賊偷東西被小賊殺死。
“不過兩人跟肖桑等人的死，不是一回事，兇手另有其人。”
其實也不用顏卻清多說，聽了故事也大概明白，兇手其實就是呂青，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搞在一起，設計殺死呂青，馬俊不知從什麼渠道知道這一真相，從中敲詐，呂青豈能忍受這種威脅，就連親生兒子他都敢下手，更何況是個外人。
“那麼昌宜的死呢？你們說他是初七左右死的，那個時候車萬還在衙門裡。”
不得不說車萬的精明，若不是顏卻清，終其一生都沒人會懷疑他。
初六車萬和劉大因發現肖桑屍體，在衙門待了一宿，從衙門出來洗涮後就去找曹雷，又發現曹雷屍體，又進了衙門，這次因爲很多人都要審問，又是待到初八晚才完事。
“因爲昌宜的死跟曹雷相反，經過加熱，加速屍體的腐敗，以爲死去七八日，實際才兩三日，車萬有充裕時間殺人。”
風華和低頭，“就是說曹雷的死亡時間被延遲，昌宜的死亡時間被提前。”
“沒錯，這點，枯死的植物和死去的動物屍體可以作證。”
其實，昌宜的行蹤早在車萬掌握之中，他多疑怕死，曹雷死後他必定會藏起來，這全都在車萬預計之中，湊巧顏卻清抓住馬堅，他散播謠言，傳的人盡皆知。
昌宜真以爲真兇被擒，自己安全了，從屋裡走出來，早已等候的車萬一刀飛過去。劉大聽到咻的一聲正是車萬從遠處用飛刀射中他，這刀不會讓昌宜立即死去，讓他逃回屋裡。
可昌宜終究一死，死後屍體還不得安寧，被車萬‘加熱’，加速腐敗，這就是劉大誤以爲自己見鬼的原因。
“哎，你怎麼發覺的，好厲害啊。”小辣椒好奇。
“我發現曹雷房內有幾隻死掉的蟲子，瑾瑜檢測過說是凍死的。而昌宜躲藏的房間，周圍的花草卻又枯死。”
這些線索，只要細心些，都能看見，可將它們聯繫起來，組成一個真相，就不是天才和努力加起來這麼簡單了。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車萬問“你是怎麼看出的。”